林安琪往他的懷裏依了依,又像蓋被子一樣把右臂圍在身上。
他也將她在懷中緊了一緊,聲音很低沉:“感情的事,誰對誰錯本就說不清楚,何況是上一輩的事,你再多想也是無益。你媽和夏叔結婚了,夏叔現在就是你名義上的父親。結婚的時候,你想讓誰站在你的台上,它是你的婚禮,那是你的自由。”
一個聽上去毫不相關的問題,他竟然猜到了自己在想什麼。
林安琪轉個身,把頭埋在陳嘉同的胸口。
雨下了一夜,淅淅瀝瀝,像是緩而輕的夜曲,她一夜好眠。
醒來的時候,陽光鋪灑了滿床,陳嘉同已經走了。
床腳小桌上放著熱騰騰的豆漿油條,她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買回來的,旁邊還附有一張字條:
床底下有一個電熱水壺,如果涼了,把豆漿熱熱再喝(不要把油條一起丟進水壺裏加熱)。
這括號加的有點白癡,可林安琪還是很開心。
有飯,有家,有希望,不管搬不搬回別墅,她都覺得,這樣的生活,已經足夠了。
離上班的時間還早,林安琪吃飽飽,向後一躺,拍著肚子,給手機定了個鬧鈴,正準備睡個回籠覺的時候,電話響了,她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老媽。
“安琪啊,在家呢吧?我在樓下,你去上班嗎?我送你一腳啊?”
這是昨天坐她旁邊的鄰居——召一,工作是給人砸牆,人稱召一錘。
頭年買了一輛小貨車,主要是拉貨,坐人也就隻夠坐倆,怎麼忽然想起來送她上班了?
林安琪哭笑不得,“召大哥,你忘了昨天你參加誰的婚禮了嗎?你見過新娘子和新郎官辦完婚禮就各回各家的?我家就一單間,你說我怎麼在家住……”
“啊……”那邊好似恍然大悟,“那你現在跟你男朋友在一起呢吧?昨天那個。”
“沒沒,就我自己!”
不管老媽跟夏叔洞不洞房,昨天那種情況,她都得自覺地騰個地兒,老人家嘛,又不好明說。她就扯了個謊,說的是今天早上公司有活動,要起大早,她起不來,所以直接去公司的單身宿舍住。
“哦哦……”那邊支吾了一會兒,忽然像是轉移了話題,“安琪啊,我一直都覺得你特別厲害,能考上重點大學,找個男朋友還這麼有錢……”
林安琪不愛繞彎,也聽不懂人繞彎,索性直接問:“召大哥你有事吧?”
“額……”那邊的聲音變得忸怩起來,“也……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昨天吃飯的時候嘛,聽你們不是提到結婚裝修房子的事麼?哥這幾年正做這個,也帶了個小裝修隊,從力工瓦工到電工木工,全套的,嗬嗬嗬……”
林安琪聽懂了,“您是想承包我家的裝修吧?”
“不是不是!”那邊趕緊說,“哥是尋思,你沒這方麵經驗,哥想給你把把關,裏頭學問大著呢,你別讓不熟的人給忽悠了。”
“……”這年頭,有免費幫把關的麼?說來說去,其實還是想承包。
但話說回來,現在還沒從大紅樓搬走的人,過的都不容易,這一個別墅的活,幹下來也不少錢呢,給誰幹不是幹呢?
“成吧,我跟我男朋友說,你等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