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來查的就是弄虛作假坑害消費者的行為，在問題沒搞清楚之前你們不得再繼續營業。”比起衛生局，工商局的同誌毫不示弱，而且語驚四座。用手指了一下風力，“你是向涪的經理，從現在起你要配合我們調查。聽說你的背後是老中醫撐著，我們要見見他，出了這樣的事他必須把藥的配方拿出來。真金不怕火煉嘛，我們得以事實為依據來說服消費者。”
“這不可能，老中醫不會見你們，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現在哪裏……”
“出了事就躲起來，躲是躲不了的。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追究到底的。”
“老中醫的秘方是私人的，不能公開，這是商業機密。”
“你們這是故意推諉，明裏接受我們調查，骨子裏卻抗拒我們調查。假藥害人還嫌不夠嗎！”
“事情沒弄清之前你不能血口噴人！”小張已經憋了很久了此時忍不住刺了他們一句。
“你們瞞的瞞藏的藏不予配合，這裏麵就是有問題。”工商局的同誌也反唇相譏。
一時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小小店堂搞得亂哄哄的。有顧客也參與進來，指責工商局這種做法欠妥當。他們中有的治療才做了一半，有的好不容易排隊輪上了。他們強烈反對停業的做法，他們的意見是在沒查出問題前不能一刀切。事情歸事情查，營業還是應該照常做。如果停業大多數人的利益都要受到侵害。
人群中也有混在其中趁機叫囂的，他們是受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指派而來。他們的任務是把水攪混，造謠生事。伺機煽風點火，然後再火上澆油。
“現在有些生意人就是不老實，坑人的事太多了，是該好好整整他們了。”
“聽說這種違禁藥物裏有致癌物質，用了之後會得皮膚癌呢，太缺德了！”
“我們用了之後都很好的，我第二次治療後青春痘就基本退盡了。我的幾個同事治療後都不錯，皮膚細嫩潤澤。哪有他們說的這種事。”
眾說紛紜，各執一詞。衛生局和工商局的人取了一部分抽檢的樣品，對相關的人員做了筆錄，並拍了一些照片，工商局一個帶著眼鏡的矮個子在檢查時連擺放打掃衛生用具的小庫房也沒放過，可能是想挑出一點毛病來做些文章。可是向涪的每個角落都很幹淨，各種用具的安放，員工的穿戴都是整齊規範，他們挑不出任何毛病，盡管如此，他最後還是說了一句雞蛋裏挑骨頭的話“你們向涪沒有什麼像樣的設備，根本不具備經營美容行業的條件。”隨即他不管眾人的反對開出了停業整頓的通知書，並補充道：“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你們不得擅自營業，否則後果自負。”
“如果舉報屬實，我們衛生局決不輕饒，你們將有可能被告上法庭。”衛生局的那位同誌不客氣的對風力說。
留下了停業整頓的通知書，他們揚長而去，留下向涪的員工麵麵相覷，說不出一句話。
向涪是停業了。可是來向涪的人還是一撥一撥沒有間斷，他們有新聞媒體的記者，有來自公安局派出所的，有興風作浪的好事者，有真切關心向涪的好心人。輿論的導向又一次把向涪美容店推向風口浪尖，成了人們議論的焦點。
真金不怕火煉這話是沒錯，可是麵對所發生的事真正能泰然處之、無動於衷的很少見。風力肯定做不到，他的頭已經開始發脹，他隱隱感到店裏發生的怪事絕非尋常。風力決定親自走訪三位顧客，一，對治療事故的受害者表示慰問和道歉，二，對事故的善後處理方麵做些工作，盡量爭取顧客的配合，找出真正的原因。
根據店裏顧客登記留下的資料，風力找到了他們的住址，風力驅車一一作了登門拜訪。
刀疤子住在閘北區，據鄰居敘述，刀疤子很久沒來住了。刀疤子是一個無業遊民，這裏的房間早被租給了一名外地來的打工者。
三名受害者中的一名是女性，在一家外資企業擔任財務工作。風力找上門時她的家人說為了做臉部治療，單位裏的工作耽擱了，治療又出現不良反應，去醫院化驗呀，複查呀又折騰了一段時間，現在人還在單位裏加班加點，也許很晚才能回家。風力不好意思再打擾人家說了幾句道歉的話，留下慰問品就走了，臨走時說了一句：“轉告林女士，我們會負責到底的，過兩天我們再來看望她。”
第三個受害者是一個外來務工者，風力趕到他在上海的暫住地時，被告之那位外來務工者昨晚突然接到家裏電話，說家裏有急事回老家去了。
風力忙了好半天，三個受害者連個人影也沒見到。風力心裏納悶，對眼前發生的事總覺得不大對勁。——假如是個別顧客出現了過敏反應還說得過去，偏偏三個湊在一起。說向涪的藥裏有違禁物HPE的成分純屬無稽之談，可偏偏那三位顧客都到大醫院作了檢驗，而檢驗結果是確有其成分。三個人，三個不同的地方。這一點更叫人想不明白。
凡白聽說了向涪發生的事，特意請了半天假趕來看望風力。凡白堅信向涪的藥劑裏絕對不會有問題，她自己親身經曆就是最好的例子。從向涪開業她就十分關注，向涪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發展得那麼快靠的就是信譽，她自己也隔三差五的在向涪幫忙，經她之手的顧客不計其數無一不是滿意而歸的。現在碰到這樣的事風力的心裏一定會很不開心，她想安慰安慰風力，幫他一起分析分析事故的原因。
風力把自己的想法和上午走訪的情況向凡白說了，凡白一直在仔細聽風力講述，不時地點頭稱道。
“可是直到現在連個人影也沒見到，哎！”風力的心裏顯然有點急了。
“我記得在我們總店是裝有攝像探頭的，”凡白提醒風力說道：“你們查看過了沒有，或許從中能看到一些有利於我們分析的東西。”
“哎對呀，還是你細心，我真沒想到這一點，來，我們這就把這段錄像調出來。”
錄像中一開始一切都挺正常的，宙國的工作做得很規範，無可挑剔。圖像中宙國為顧客抹上藥劑，貼上一層保濕麵膜之後離開了治療室。按規定這一段時間顧客須靜養至少一個小時，讓皮膚充分吸收藥液，達到快速新陳代謝的效果。所有運作風力和凡白看不出任何瑕疵。可就在此時，顧客的一個意外舉動讓他們驚呆了。
隻見刀疤子用手輕輕地揭去貼在臉上的麵膜，又從他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塊用塑料袋包好的濕毛巾，刀疤子往四周看了看確定無人，迅速用濕毛巾在臉上刀疤處擦了幾遍，然後把濕毛巾裝回塑料袋，重新貼上麵膜，沒事一樣的靜靜地躺在手術椅上。
風力把圖像切換到另外兩天，結果如出一轍。
“這麼說是有人想陷害我們，可惜另外兩家分店沒有安裝攝像探頭。我們沒法取得這樣的第一手資料。”
“你趕快打電話叫汐季過來，讓他把這裏的情況報告給公安局，我猜他們三人可能是一夥的。在他們的背後也許還有指使的人，你可能得罪了某個人，他們想暗中算計你。”原因已經浮出水麵，可凡白卻為風力擔心起來。
籠罩在風力頭上的一片愁雲被驅散了，之前緊鎖的眉宇舒展開了。凡白看著風力，見他又恢複了原樣心裏也很開心。冷不防風力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外界的傳聞五花八門樣樣都有——說老中醫見出了事逃到國外去了。說藥的配方根本見不得人，裏麵用了許多有毒的物質，每一種都是致癌的，而且用過了這種藥劑那毒素殘留在皮膚裏有三年的潛伏期。又說，向涪的老板已經被公安機關看押起來。幾個受害的當事人已經聯名向法院起訴他，要追究他的刑事責任。有幾家美容院也在報刊上發表言論，說是神話是靠不住的，就像肥皂泡再漂亮、迷人終究要破滅。繼而趁機推銷他們自己的品牌。
向涪的門前依然貼著停業整頓的通知書。
就在向涪被鬧得滿城風雨之時，向涪來了一個神秘的客人。
他穿著講究，談吐儒雅，他就是妙之，在他的言語間表露出他是十分同情向涪的不幸遭遇，他很為向涪抱不平。“停業已經好幾天了，在這樣下去，損失太大了。你們向涪從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鋪，到如今這樣的規模，非常不容易。我這個人就是見不得好人受難。”
妙之聲稱他在政府高層有人，如果向涪能夠把配方交給他送檢，他一定會還他一個清白。“說是送檢，其實隻是過過目，做個官麵的形式。隻要他一句話。”妙之解釋道。
他的好意被風力謝絕了。清者自清，他不想請大人物出麵。
風力告訴妙之，一來他沒有藥的配方，二來，他也沒有權利把配方拿出來。妙之見說不動風力，不敢繼續軟磨硬泡。用意太露骨反而會適得其反。於是他留下一句話，要是改變主意，隨時可以找他。然後就告辭了。
麵對金明花言巧語的一大堆說辭，風力已經看出來人的真正目的。
“他想錯了，以為我無路可走了。他最好我這裏急瘋了，病急亂投醫，他在我麵前賣好，想騙走配方。這叫趁人之危。我可不是傻瓜。”妙之走後，風力憤憤地說道。可他不知道，這一出好戲全都是妙之一手策劃的。
妙之走出向涪不久，又有一位老先生來到向涪，老先生大概有七十多歲的樣子，一頭花白的頭發，可人挺精神的，老人在門口貼告示的地方停了下來，拿出老花眼睛，把告示的內容看了一遍，然而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說道：“不可理喻，不可理喻！”老先生推開了向涪的門。風力見老先生進了門，客氣地說道：“老先生，我們店已經停業啦，不做營業了。”
哪知老人答道：“知道，我不是來做美容的，我這麼老了還美容什麼。嗬嗬，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不知老先生找誰啊？”
“我找你們的店經理。”
“我就是這店的經理，我叫風力，有什麼事情嗎？”風力心裏想剛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找我的，準沒什麼好事。
“哦，你就是風力，跟我想象的差不多，”老先生打量了一番後走近風力，“小夥子，不要被眼前的困難所嚇倒，有一句歌詞怎麼唱來著，‘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沒有隨隨便便的成功，’我來就是想告訴你這句話。”老先生看風力愣在了那裏，不知道如何回答，恍然補充道：“我忘了自報家門，我姓董，你可以叫我老董，或者董老都行，第一個到你店裏來做疤痕手術的就是我的女婿，你還有印象吧。”
這麼一說，風力記起了外資銀行副總裁綜嵐，打賭後來謝他時提到過他的嶽丈對向涪很讚許，曾說過以後如果遇到困難可以去找他。後來小凱在十大富豪榜上找到了董老的名字。
“啊！您是董老先生，失敬失敬，快請坐，快請坐，”風力一麵讓坐，一麵為董老先生端來了茶水。
董老指了指門口貼的告示：“我看這裏頭有名堂，風力你不要掉以輕心，我看有人在打你們的歪主意。你們向涪的藥劑是個好東西啊，是一個寶啊。你們向涪有這樣一個故事在外界流傳，說是有一個老中醫窮了一生研究出了這麼個神奇的藥方，我不認得老中醫，但要對你說，保護好它，要珍惜它，愛護它，現在你是受到挫折了，有人在興風作浪，官方還在推波助瀾，你是怎麼看的。”
“在你老來之前有一個自稱認得市裏麵某某大領導的好心人說我們隻要把真正的秘方交給他，讓市裏的領導過上一目，就能還我們的清白，讓我們恢複營業。”
老先生急道：“你不能給他，且不說他是否真的認得這位大領導，當前在領導崗位上的魚龍混雜，保不準他們自己就是專幹那種肮髒勾當的人，你不要上當啊。”
“董老您放心，你說得對，向涪的藥劑獨一無二，是向涪的寶，是我們向涪生命的支柱，它也是我們國家的寶，它將會給我們國家帶來巨大的財富。它又是人類的寶，因為它把我們的生活變得更美好。我會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樣珍惜它。”
“好！說得好！還是那句話，有什麼困難來找我，興許我能為你們向涪出一點力。哦，我忘了告訴你，我現在還在市政協工作，在那裏還有我說話的一席之地。”董老遞上自己的名片。
風力雙手接過：“謝謝董老前輩的支持和鼓勵，您今天來，給予我戰勝困難的勇氣和信心，我會堅持到底的。”
送走了董老，風力的心裏在想，前後來的兩個人，簡直有天壤之別，一個包藏禍心，一個胸懷坦蕩，一個居心叵測，一個大公無私。風力的手裏依然還捏著董老給的名片，風力對著名片看了一遍，名片上竟駭然刻著市政協副主席的字樣，董老身居高位，親自來關心我們小店的事，而且平易近人，可敬可佩。
過敏事件發生後，風力一直在反思，尋找原因，從配方中的各種藥物，配製時的比例，以及間隔的時間等都經過了仔細的合對，對剩餘的藥劑也自行作了檢驗，他始終在自身的範圍尋找原因。今天來的兩個客人，使他又多了一層考慮，從正麵和側麵提醒了他，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過敏事件，裏麵可能有陰謀。
妙之的遊說沒有成功，並不死心。他把視線又轉向了詫間，想通過詫間在各界的關係網，繼續給風力施加壓力，摧毀風力的信心。妙之想了幾個方案——繼續遊說，把秘方騙到手；還有在風力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然後再用重金收購他們的秘方。
在黃河路上的一家海鮮酒樓，一個小包間裏坐著兩個人。
“來，我倆幹一杯，慶賀我們初戰告捷。”
“幹！”
“兄弟我沒有吹吧，工商局、衛生局全部搞定，一張告示貼出，看那小子還敢神氣。”
“話是不錯，可我總覺得事情還沒完，我們還得趁熱打鐵，把他們的名聲徹底搞臭了，到那時風力身邊的小娘會自動離他而去，上次你說過公安局也有你的朋友是嗎？讓公安局出麵去向涪搞一下，影響肯定大。”
“不瞞你老兄說，公安局裏的那幾個朋友全是小角色，可能興不起什麼大的浪花。”
“你不行，還有你朋友呢，小神通，小百搭，有沒有這方麵的路子呢？”
這話倒是提醒了詫間。原來坐在小包間的兩個人就是妙之和詫間。
詫間打了個電話給小神通，“小神通啊，我是詫間，向涪美容店的事已搞得差不多了，現在還差一點火候他們的名聲就徹底搞臭了。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讓公安局的人去向涪在澆點油，把火燒得更旺，幹脆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我們給等尚一個驚喜，你看怎麼樣。”
小神通平時總喜歡誇海口，他號稱路路通，這一回他也爽快地答應了。“好，這事交給我來辦，兄弟我也該出一份力了。”
可是小神通和詫間差不遠，認得的都是些小角色，交情也並不怎麼好，他試探幾個都碰壁，可把小神通難住了，話已經說出去了，辦不成太丟臉了。
找誰搬這救兵呢，小神通搜腸刮肚，沒有合適的人選，忽然他想到一個人，陳秘書，等尚他父親的秘書，小神通和陳秘書有過幾麵之緣，有一次見麵還是在等尚的家裏，陳秘書給小神通的第一印象是這個人很會巴結領導。
小神通和他沒有大交情，可是這一點小神通認為沒有關係，因為現在的事情是為等尚而做的，隻須把等尚擋在前麵，陳秘書一定會去辦的。
小神通找上了陳秘書的時候，他頗感意外。小神通平時說話喜歡繞圈子，慢慢繞到正題，他認為這是說話的藝術，今天他沒有繞圈子，而是直截了當的說出了他的意圖。
“我有事請你幫忙”小神通說完又加了一句，“跟等尚有關。”他之所以沒繞著圈子說話，就是怕陳秘書沒閑功夫聽他講究什麼說話藝術。
“你說什麼事？”
小神通的賓語補足語起作用了。
“最近有一家美容店發生了過敏事件被工商局和衛生局貼上了行業整頓的告示，你聽說了嗎？”
“略有所聞”。
小神通繼續道：“等尚有一個情敵，就是這家美容店的老板。我們想借此機會把那家美容店搞臭。讓那姑娘的芳心向等尚這方麵傾斜。這樣等尚隻需稍下點功夫便能贏得那份愛情。可是我們沒這份能量，於是就想到了你，勞你大駕出馬，讓公安局的人到向涪走一趟，製造一點聲勢，我聽說他們美容店的藥劑還有一種致癌的毒素。派公安局的同誌去查一下，也是在情理之中，但這事你知我知，不能讓等尚的父親知道。”
陳秘書被小神通說動了，把它當作了一次立功表功的機會。好，這事我來辦，像這種黑店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將來會更無法無天。
“向涪的老板這幾天已經焦頭爛額了，再過些日子就身敗名裂了。到那個時候不用我們動手，那個靚妞自然就會離開他。”詫間得意地跟他的弟兄們吹噓道。
“你的主意是不錯。我可出了不少力啊。沒有衛生局和工商局的朋友盡力相助，能有現在的局麵嗎？這次的人情債欠大了，還有分局的小彭，帶著人到向涪折騰了一番，給足了我的麵子。”
“要不怎麼叫你小神通呢，你是路路通。你們兩個勞苦功高。我小百搭代等尚敬你們一杯。等等尚把那個小娘弄到了手，自然有你們的好處。讓他父親批一個工程項目，油水滿澇澇。哈哈。”
小神通剛想接過話題，他的手機鈴聲響了。電話的那頭說話聲音很響，小百搭和詫間也聽得很清楚。
“小神通你幹的好事，我們也跟著你瞎起哄。差一點把我們的幾個警察也連累進去，好在那天我們沒有太過分。”
小神通不明白小彭為什麼這樣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你到現在還瞞著我，你們那個叫刀疤子的事情敗露了，人家向涪的錄像監控拍下了刀疤子作假陷害人家的全過程。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局裏已經開始秘密調查此案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本來嘻嘻哈哈，酒喝得半醉的小神通，一下子酒全醒了。事情敗露了！
臉上的笑容一絲也找不到了。
詫間和小百搭也急了。三個人裏有兩個是他們分別找來的。假如這兩人被警方找到，肯定會把幕後的指使噴出來。兩人同時摸出手機，通知刀疤子和野豬，讓他們立即離開上海。
詫間也打電話給妙之把情況向他說了。
等尚這天來的晚些，單位裏工作上的事脫不開身，等忙完之後趕到酒店。見三個人愁容滿麵，少言寡語，一改平日張狂的樣子。
小神通把發生的事對等尚說了，“我們把事辦砸了。”
“誰讓你們這麼幹的，你們太無法無天了，本來我以為你們隻是去嚇唬嚇唬那個美容店老板風力，如果風力被嚇跑了，證明他隻是個孬種，根本不配擁有凡白這樣的好姑娘，可你們倒好，幹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凡白要是知道是我的一幫兄弟幹的，我們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不和我商量？”
“主意是別人出的，”詫間坦白道，“我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想不到……”
“還驚喜呢，簡直一團糟。”等尚埋怨道。但都是他的兄弟，他們的本意也是為了幫助他得到凡白。他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口，不再言語。
風力看了監控錄像後，心裏比較踏實了。問題不是出在藥裏，使他寬心了不少，可是在另外兩家分店的同類事故仍然未能確定其事故的原因，在分店他沒有安裝監控的攝像探頭，所以即使是有人故意製造事端他也沒有證據來指證。刀疤子已由警方接手調查，而另一個已去了自己的老家河南，隻剩下一名女性受害者仍在上海。
當說起在另一家連鎖店為一個女顧客做粉刺治療的服務生是鄔慧慧時，小張馬上有了印象，“就是其它美容院來的外來妹，來向涪不久就東打聽西打聽的，對向涪所有的事情都感興趣，這一點給我印象很深。”
——鄔慧慧沒有真正理解妙之“混在人堆裏”的含義，她的舉動引起了小張的警惕。小張總覺得這個女人和其他人不一樣，比別人多長了一隻眼睛。她把自己的感覺跟汐季說了，當時汐季說，也有其他人曾經跟他說起過這個女人，汐季不敢瞎懷疑，有些女人就是喜歡東打聽西打聽的。小張的看法不得不讓他引起重視，再說那天小凱假冒老中醫來向涪向外打電話的就有她。他認為寧可信其有，以防患於未然。汐季對小張吩咐道：“你多注意點這個人，但鑒於鄔慧慧的工作表現積極向上，我們應該肯定，最近又有幾家連鎖店要開張，在人事的安排上會有比較大的變動，你可以借這次人事調動，把她調離總部，郭萍來的時間不長，就讓做個小組長，算是對她工作上的肯定，這樣既不傷害到她，又不露痕跡，你看這樣好不好？”就這樣鄔慧慧被安排到了分店擔任小組長。
小張的話引起了風力高度警惕，鄔慧慧這個人在他的心裏打了問號。
風力決定再一次走訪那位女性受害者——幼柏。
其實風力昨晚在幼柏家門口已吃了閉門羹，風力估算那個時候幼柏已經下班回到家了。便按了門鈴，出來開門的是幼柏的家人。風力剛亮出身份，就遭到一頓數落：“你們有完沒完，向涪的人已經來過了，我們不會接受這種不光明正大的錢。”
“我們來是有非常要緊的事找幼柏女士，的確很抱歉，這麼晚來打擾你們，我們隻需占用幾分鍾的時間……”
盡管風力態度很誠懇，對方卻不耐煩地搶斷道：“幼柏不在家，別的不用說了。”說完把門給掩上了。
向涪有人來過？還送過錢？是怎麼樣的人？風力是經理，他並不知道這件事，他自己沒派任何人來過，更不會讓人無緣無故送錢。風力心裏納悶，他非常想知道是誰幹了這件事，出於什麼目的，無奈人家把門給掩上了，他不好意思再按門鈴，隻得帶著疑問離開幼柏的住所。
今天風力沒有去幼柏的家，而是守在幼柏下班的路上。
幼柏已經不像前兩天那麼生氣了。為了治療臉上的青春痘，結果青春痘沒治好，又染上了過敏。她是慕名來向涪的，臉上的皮膚搞成如此糟糕的狀況真的很氣憤。她抱怨這個世道虛假的東西太多了。不過之後幾天裏她的同事、小姐妹們對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但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這是個意外。在他們認得或接觸過的人裏不少曾在向涪做過治療，結果都是非常好的，有人還是親身經曆，他們開玩笑說幼柏中獎了。幼柏惱怒之心漸漸平息，稍有不平的是別人都好好的，偏偏碰上她向涪出了問題。
風力見幼柏從單位出來趕忙迎了上去。“對不起，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向涪的經理，首先為向涪發生的事故向你再次道歉，我昨晚去過你家，可是你不在，我想占用你幾分鍾的時間了解一些情況行嗎？我們成功地做了無數次的病例，從未出過問題，我們非常需要你的配合，找出真正的原因。請你相信，對你的事我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幼柏已不像前幾天心裏窩了一肚子火，提到向涪這名字就火冒三丈。這也難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嘛，尤其是年輕女子，對自己的容貌是非常看重的，平時會化許多時間用在打扮和修飾自己的臉，有時她們會把它看得比生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