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茵茵氣得顫抖,她身邊的貼身侍女想過去幫她擦拭一下凳子,卻被她眼神阻止。
她朝著凳子走過去,慢慢地、慢慢地坐在了上麵。隨機展顏對李錦鳳說:“臣妾怎麼敢不聽李嬪您的話,剛剛不過是沒想到您宮裏的人,竟然親自給臣妾端凳子過來,有點受寵若驚罷了。”
楚茵茵這話說得有多違心,在場的人都是知道的,卻沒有人點破。
李錦鳳接著楚茵茵的話說:“想不到楚常在竟這樣自謙,既然如此,本宮就不讓人給楚常在備茶了,省得你太過惶恐。”
“是。”
不多時,春柔端上兩杯茶,分別放在李錦鳳和柳韻函旁邊。看這樣子,明眼人都知道李錦鳳一開始就沒給楚茵茵備茶。
柳韻函輕笑一聲,端起茶喝了一口。“李嬪姐姐這兒的茶果然不錯,喝過之後,唇齒留香,倒是楚常在沒有這般福氣了。”
李錦鳳雖然對柳韻函叫她姐姐有點不高興,但是卻對她挖苦楚茵茵的話十分滿意。
“柳常在喜歡就多喝點,楚常在她太過小家子氣,確實是沒有福氣喝上的。”
李錦鳳和柳韻函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楚茵茵坐在旁邊臉色都要變成豬肝色了,雙手緊握成拳頭,尖利的指甲都快掐進肉裏。
可李錦鳳顯然不打算這樣放過楚茵茵,趁著和柳韻函說話的間隙,她瞟了一眼楚茵茵,對她開口說:“我瞧著楚常在坐在那兒很是不自在,不若過來給我們斟茶。”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楚茵茵更加沒有自尊。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裏麵,深吸一口氣,楚茵茵站了起來。
她走到李錦鳳旁邊,從一旁剛剛進來的宮人手裏接過茶壺,作勢就要向李錦鳳的茶杯中添水。
李錦鳳卻橫了她一眼:“怪不得皇上要罰你做個常在,沒見過世麵就罷了,連倒水都不會嗎?”
楚茵茵顫抖了一下,她真想現在就照著李錦鳳的腦袋,把這壺水倒下去,終究她還是不敢……
春柔接到李錦鳳的示意,從楚茵茵手裏拿過茶壺,對楚茵茵說:“楚常在之前是才人,怕是沒做過這些事,不過也要學學。
倒茶呢,不能直接向主子的杯子裏倒水,要輕輕端起杯子,放在自己這邊,然後捧起茶壺給杯中添水。
動作不能太快,否則會濺出茶水燙到主子,動作也不能太慢,否則會讓主子等待。等倒好了,要記得雙手捧至主子麵前,屈膝將茶水越過頭頂,等主子享用。楚常在可記得了?”
春柔這一番話雖然確實是在教人倒茶水,不過卻是姑姑教奴婢伺候主子一般,而楚茵茵縱然身份比李錦鳳低,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之一,哪裏受得了這些,當即就甩手不幹了。
況且剛剛這春柔好大的膽子,直接從她手裏搶走茶壺,茶水從壺口濺出,燙德她手都紅了。左右她也不想繼續受委屈了,還不如什麼都不做,大不了就直接回宮。
這也在李錦鳳的意料之中,楚茵茵一反抗,立刻就讓李錦鳳有了對付她的理由。
“好大的膽子,楚茵茵,你敢在這靈犀宮放肆,看來上次罰你罰得還不夠啊。”
楚茵茵怒意橫生:“我放肆,明明是你強人所難,李錦鳳,你我同為皇上妃嬪,犯不著我要在你麵前受著委屈。今日就是鬧到皇後那兒,也不會說我的不是!”
“是嗎?”李錦鳳緩緩開口:“柳常在,我可有對楚常在強人所難?”
柳韻函看了楚茵茵一眼,滿眼盡是嘲弄,好像在說:剛剛誰讓你羞辱我,現在輪到我整你了吧。
她柔聲地說道:“臣妾並未看到李嬪對楚姐姐有做什麼,倒是楚姐姐,來了這靈犀宮,既嫌棄這宮裏的凳子,又嫌棄宮裏的茶。
就連李嬪您讓她幫著倒一杯水,也是直接拒絕,還仿若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若是臣妾能得李嬪如此在意,別說倒水了,做什麼也是願意的。”
說完還不忘觀察李錦鳳的臉色,見到她露出笑意,才放下心來。
楚茵茵沒有想到這柳韻函這麼卑鄙,暗罵她果然是小門小戶的賤種,看著誰得寵就去巴結誰。
李錦鳳也不理會楚茵茵的臉色,隻對她說:“聽到了吧,犯了這樣的錯,還不跪下。”
要讓她楚茵茵在這裏下跪,還要跪在那個柳韻函的下麵,她怎麼能做到。一時之間各種情緒湧現,在這裏她遲早也會被李錦鳳整死,還不如和她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