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周末不加班,蘇荷一覺睡到自然醒,隨便吃了點東西,把家裏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積攢了許久的衣服被她打包送去了街口的幹洗店,房間幹淨亮堂了,心情也跟著輕鬆了,她原本打算窩在家裏看個電影打發時間,卻接到秘書二科張姐的電話,邀她一起逛街,說是商場周年慶,不可錯過。想到自己確實該添冬衣了,便收拾了一下,和張姐約了時間商場見。
這段日子,小雪飄飄停停,路上並不好走,她提前半個小時出發,趕在約定的時間到了商場。
平日裏高端大氣的商場,今天跟趕集似的,女裝部更是人滿為患,兩人先去了相對人少的童裝部,張姐被各種折扣刺激地停不下來,一圈下來,兩人手上提滿了各式的童裝,沒辦法隻好先去停車場把衣服放到車上。
她陪著張姐去停車場,張姐閑聊著,十分“無意”地提起給她介紹的那個相親對象,“感覺怎麼樣啊?”
“您也知道,最近單位比較忙,聯係的不多。”
她費力想了想,大概記得對方戴眼鏡、文質彬彬的模樣,話不是很多,上次兩人聊了沒幾句就各回各家了。
“聽他說挺中意你的,剛巧他家就在附近,要不晚上喊他一起吃個飯?順便多了解了解。”
蘇荷心裏苦笑,原來逛街隻是個幌子啊。但話已至此,她隻好大方應下,“可以啊。”
張姐是個麻利人,當即就撥了電話,定了時間,地點就約在商場六樓的西餐廳。
時間還早,她們又去女裝部逛了逛,張姐方才超出預算太多,買了一件羊毛衫就不再入手了,熱心地幫她挑挑選選。
她相中了一件毛呢大衣,可是價錢實在太貴,打完折她一個月工資呢,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舍得買,倒是意外淘到一串菩提子的手串,也算是湊了個熱鬧。
這次的飯局,有張姐在場調和,對方健談了許多,聊工作,聊生活,她也不端著,適時地回應幾句,氣氛倒也融洽。
張姐多會察言觀色的人啊,見他們聊得挺好,便借口接孩子先走了,走前留下兩張電影票給他們,“我家那口子單位發的,我們平時帶孩子忙,剛好你們兩個可以去看,聽說最近上映幾場不錯的電影呢。”
“張姐挺熱心的。”男人撓了撓頭,憨憨一笑,囁喏了半晌,試探著開口,“這個電影票……”
她掛著微笑,委婉拒絕,“這個時間看電影,結束會不會太晚了?”
不是她拿喬,既然沒有想法,又何必浪費給對方希望呢。
聽她這麼說,那人訕訕地把票放回桌上,“說的是。改天吧,我給你打電話。”
等茶點的功夫,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那人問,“蘇小姐對未來有什麼計劃?”
蘇荷認真地想了想,“沒什麼特別的計劃。”見他似乎不信,她忙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計劃趕不上變化,隨遇而安比較好。”
“哦,我以為你們這個行業的女孩子都比較傳統保守,對結婚生子都有規劃呢。”
她笑了笑,“沒一定。”
“這樣啊,爸媽不催嗎?”
“催啊,但是人生是自己的,感情這事兒不能趕鴨子上架呀。”
“也有道理,不過,相親的話,遇到合適的還是早點定下來比較好。”
他話裏的試探和潛台詞,她多少了解了,笑了笑,沒有接話。
飯後,蘇荷編了個理由拒絕了對方送她回家的好意,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附近的廣場溜達,天有些冷,有一些做小生意的攤販,客人不是很多。
她蹲在路邊看陶瓷工藝品,小小的物什,很可愛。
賣東西的大叔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說話間都噴著霧氣,“姑娘,喜歡哪一個?”
蘇荷晃晃手裏的小貓咪,“多少錢?”
“二十。”
天這麼冷,做生意不容易,
她二話沒說翻了錢包付了錢,老板高興地給她裝了起來,“慢走,再來啊。”
眯眯眼的陶瓷小貓,她越看越滿意,不自覺得哼起了歌,在街上晃蕩了好一會兒,又淘了一條粗線圍巾,大紅色,很喜慶。
廣場旁邊黑色轎車裏,張文偷偷打量著老板的神色,“蘇小姐像是要回家,還跟嗎?”
“……不用,走吧。”男人收回目光,示意他開車。
“哦。”張文偷偷撇了撇嘴,暗自腹誹,由著一幹人等在會所不聞不問,卻巴巴地在車上守了四十多分鍾,就這麼走了?老板的心思啊,跟車裏那些舊光碟一樣,他這輩子是理解不了了。
正要打方向盤,看到後視鏡裏的情景,張文慌忙踩了刹車,“老板,蘇小姐好像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