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玉河心中暗暗打鼓,這次可能會讓良心過不去了。隻見那旁邊老頭一把抽出風塵劍,向那王元射去。王元見叢中飛來一把劍,雙腳一躍,劍刺在了樹上。
玉河正欲回頭,可老頭一推,玉河順勢從叢中撲了出來。
玉河見劍在樹上,於是立馬上前取劍。這時,從人群中躍出一山羊胡子的道士,一跳一躍,搶先一步扒出了。他就是那青峰觀的待傳弟子,錢具德的關門弟子許餘。
他一手舉起風塵劍站於人中央道:“想必大家都知道這是什麼吧!”
人群中有人應道:“風塵劍”
許餘笑道:“沒錯,這就是我青峰觀的傳教之寶——風塵劍,它都失蹤幾十年了,今天卻在這裏出現,天師顯靈,哈……”
玉河走到許餘麵前,尊敬道:“道長,請把劍還給我。”玉河隨後伸出了手。
許餘笑了幾聲後嗔道:“好不要臉的家夥,連半點江湖規矩都不懂。你可知這劍已失蹤近百年,想必你今年還不足二十吧,豈不笑人。”
人群也笑道:“對”
玉河心平氣和道:“這是我無意中得到的,有人托我暫要保它安全,快請歸還吧。”玉河鞠躬上前。
許餘氣道:“是誰托你,你有資格麼?不再多言,請”許道長就欲回到人群中。
玉河道:“道長,就別怪我無情,得罪了。”
玉河身子一轉,取下劍盒,向許餘擊來,許餘一避,躍於半空之中,玉河隨勢向劍殼尾部一拍,隻見劍盒猛地射向許餘腳下。許餘不得不旋身墜於地上,一劍向玉河刺來,玉河如大鵬展翅般,躍上空中拿穩劍殼,筆直的向許餘擊來。
許餘大驚,“空虛劍法”
玉河向後一收,劍盒“啪”一聲插入了地下兩公分之深,玉河如柳絮般漂柔著,繞了許餘一圈,收回了劍。
眾人看得是發呆,一旁的靈源門向山靈見後,心中暗想,這少年怎麼會我海漂輕功。
就在此時,王元向前一跨,就摘下了玉河腰上的玉佩道:“小兄弟,家出董門啊?”
玉河二話沒說,便去奪玉佩,王元見玉河如此緊張就把玉佩,便故意向人群中丟了去。
這時,從人群中躍出一黑紗中年人,一手奪過玉佩,驚道:“小兄弟,你這玉佩董來,快說呀!”
玉河見此人如此之緊張,想必是父親認識的人,於是道:“這是我爹留下來的。”
“你爹,你爹是?”那中年男子雙眼侵滿了淚水。
“我爹是英雄,他就是宗山派大弟子商寬。”
那男子也取下腰上的玉佩,跑到玉河麵前,哭道:“侄兒,我是你爹的師弟任海,侄兒師父太想念你們了,師兄董在?”
玉河含著淚正說被那黑龍幫所殺害,但王元早就不見了。
“黑龍幫,我們勢不兩立!”任海向天呼道。
就在這時,章壇主向大家道:“今晚,大會就這樣,明日大家就去投黑龍幫吧!”
玉河道:“慢,大家聽好了,這山靈幫中有一群弟子打著替天行道的旗子,做的卻是傷天害理之事。他們勾結魔道之人和朝庭欲將殺害武林人士,那風霸天想一統江湖。”
頓時,人群一遍噓聲。
章壇主嗔道:“你這毛孩,不是我山靈幫之人,董出此言,還不受死。”
於是拿起手中的棍子向玉河擊來,玉河隨手拾起一樹枝,向章壇主擊去,棍不在身,而為其所用,玉河的“除邪棍法”雖隻會一招,卻練得如此融彙慣通。但那章壇主卻也不籟,見正要一棍刺向玉河,突然從樹上躍下一人,這就是剛才那扶捌老頭,章壇主頓時跪下,群人齊呼:“成幫主,成幫主……”原來這就是山靈幫幫主,人稱成彌陀的成都是也。
成都向大家恭敬道:“今夜多有不是,請大家早點休息,我幫明早有事要公布,請各位朋友見諒。”
於是帶著一群乞丐,拉著玉河就向半山腰上的破山廟走去。
玉河道:“任師叔,明日侄兒有事相問。”
那任海心中也猜想,這成都可能也是玉兒的師雲,於是就讓他去了。自己內心的激動怎麼能表達呢。
在一旁的向山靈也率弟子火速趕回府去,通知父親,姐姐有後存世。
玉河和成幫主以及蔡州壇主董大雄,幾個三葉長老在廟堂中商量著怎麼辦才好。
玉河道:“成老前輩,我非你幫中人,我看我還是先行離開。”
成都笑道:“小兄弟,我乃老丐,雖不知你師出哪些大家,但你會我幫的傳教武功,想必也算半個山靈幫人,況且你帶來了這幾封信,也算對我們有幫助,就請坐下來,共同商意吧。”
玉河回絕道:“那怎麼行,我還是不……”
成都又道:“小兄弟,別太見外了,請坐下吧,請……”玉河見對方如此盛情也就不益再謝絕。
這時董大獻對成都道:“幫主那王八蛋狗娘養的,打著我們的口號,燒殺搶掠,實在讓人氣惱。既然如此,不如分了這幫,我們重立新幫。”
成都愁了愁白眉問道:“小兄弟,你看如董。”
玉河笑道:“我實在無法說明內心的看法,這江湖之事,讓人真不知所措。”
成都笑道:“小兄弟,董出此言?”
玉河站起來看著蓮花台上的泥菩薩道:“一個千穿百空的破廟,雖無眾人來拜,但菩薩永遠不傷心。如若讓一個富豪不惜重金打造一個菩薩,但可惜的是菩薩總有一日會被腐蝕。然而這台上的泥菩薩就不一樣了,如果有朝一日它被雨水衝化,又成了土,再被雕塑,又為佛。”
那董大雄嗔道:“送兄弟在說些什麼呀?”
眾人不語,而成都卻喜道:“好,明日我們再創我們乞丐的幫派。嗯……那……那就叫地幫,不用替天行道,為己而活,好,暢快,哈哈哈哈。”
成都這樣說了,自然眾人也相繼迎合。
天色深幽得月亮都入了睡。
玉河一人在後院坐著,想必又是回想起錢倩的事了。正在此時,成都走到了他身邊,笑道:“小兄弟,看不出你這般高深。你文武全才,不知你究竟出自董門派?”
玉河未語,隻是搖頭。
“小兄弟還真守信用,但你這身‘除邪棍法’是董而來,還是應該告訴我吧!”成都柔聲相問。
玉河想了想道:“也應這樣,在幾月前我途遇一三葉長老,為保那四封信,便授我這棍法,想必就是讓我保信吧!”玉河不時感到幾分憂傷。
成都沉了口氣,道:“這也難為你了。”接著又道,“小兄弟,你願拜我門下麼?”
玉河果斷回絕。
成都愁道:“我也不太想理這江湖之事,可我已把這腳踩了進來,又怎能輕易收回呢?這江湖太大了,隻要你不死,它永遠會包住你的,今老夫有一事相求,不知……”
玉河恭道:“這是哪裏話,晚輩願盡犬馬之勞。”
成都深切的道:“我明日就把這幫主之位傳予大雄,但他平時過於粗獷,我怕他不能勝任。若是再過幾年又不知有董變故,望小兄弟日後多加幫助他。”
玉河敬道:“前輩用心良苦,我定全力輔之。”
玉河心中明白,大家共同的敵人就是那惡貫滿盈的風霸天。欲除之,不得不必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了。
第二天大清早,眾人又集聚在紫竹林中。成都向諸人公布了自己的決定。章三露等人被逼無奈,退出了山靈幫。
成都喜道:“今日,山靈幫再也不複存在,從此由我乞丐組成的幫更名為:地幫,各行其道,助人為樂,活出本色。今後,大家不再以棍上的葉片來分尊卑,均以衣角打結為準。不要讓他人看不起我們。我命董大獻從今起就是我地幫幫主。”隻聽眾乞丐皆歡呼雀躍,想必為這些話而自我肯定吧,人活在世上又什麼會沒有價值呢?
隻見他們一個個從董大獻身邊走過,一人摸他頭頂一下,這也是種儀式吧。
大會完畢後,玉河向成都告別,後同任師叔回宗山派的一個分壇去了。
一下子,玉河就實現了兩個心願。這也算是好人有好報啊!
任海高興地拉著玉河進入了大堂。這裏就是宗山派設置的一個分壇,由任海為壇主。任海的夫人也隨之站在一邊。
任海激動不已的拉著玉河的手,向任夫人道:“夫人,這,這就是商師兄的親生骨肉。”
任夫人心情亦難平靜下來,一手接過玉河的手,深切的問道:“侄兒,你叫什麼名兒啊?”
玉河笑道:“小侄名玉河。”
任海笑道:“好名,好名,哈……”
任夫人一手撫著玉河的臉蛋,含淚問道:“玉兒,母親還好麼?”
玉河也含著淚水道:“娘,娘自從爹死後,一直沒高興過,她叫我為爹報仇。想必殺了那些壞人,爹得到了清還,娘才會愉悅吧!”
任夫人也點了點頭笑道:“恐怕也是如此了,小玲妹太愛你爹了。”
這時任海接問道:“對了侄兒,你娘如今董在啊?”
“娘現在住在子毒教中,過得十分安靜”玉河看上去也很放心。
而任海急追問:“什麼,子毒教,是他們抓了你娘麼?太不像話了。”
玉河連忙解釋道:“不是的,當年多虧有姑母相救,不然娘連性命都不保。”
任夫人疑道:“什麼姑母?”
玉河又道:“姑母就是子毒教教主向惠山,她對我母子十分好,如家人一樣。”
任海急忙問其師兄葬於董地,好去上香。玉河迷茫道:“爹的骸骨還不知董在,這一行也要去尋找呢。”
任海聽後安慰道:“定有一日,我會替師兄報仇的。”
“對了,玉兒,你不如就住在師叔這兒,一月之後就會在宗山派舉行武林大會,到時在向你太師父行禮,如董?”任海熱心問道。
玉河擺了擺頭謝絕了。
正當此時,從門外傳來大呼小叫之聲。
任海立馬叫道:“是誰在外大呼大叫?”
一弟子回應道:“是那靈源門派人來,要請商師兄過去一趟。”
任海大聲嗔道:“什麼靈源門,不認識,叫他們滾回去。”
在一旁的玉河聽後十分激動,道:“任師叔,是外公麼?”
任海怒道:“什麼外公,他們和我們不達關係。”
玉河支吾道:“娘……娘說過,讓我要盡力促好太師父和外公的關係,這……這也是爹的心願。”
任海歎了口氣,狠喝了口茶水,任夫人勸道:“相公,這事過了這麼久了,還不得了麼?”
任海轉過了身,任夫人笑道:“玉兒和她母親,尚存於世,豈非萬幸。今日想必向伯伯也滿心疑問,作外公的不比爺爺更加思念自己的晚輩。再說玉兒也應去拜見向伯伯,畢竟這血中也流淌著向家的血呢。”
任海仰天長歎了一聲後,對玉河說道:“玉兒,記住下月初九,宗山見”
玉河鞠躬笑道:“多謝任師叔,師叔母,玉兒下月初九一定準時到來,請放心。”於是再拜而去了。
隨著那靈源門的弟子,一同坐著馬車來到了靈源門大門前,這裏就是靈源門總邸,那氣派真是不可形容,門都有三扇。隻見眾多弟子在門前恭迎,這也算是師兄或師弟或少爺吧。
隨後迎上來的是向山靈,他身著一身藍衣,這也是靈源門的傳統衣裳,衣尾是朵朵白浪,腰間則是青色衣帶。
向山靈走到玉河麵前道:“你就是妹妹的兒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快,快進屋吧。”
玉河敬道:“是啊,前輩不知怎樣稱呼?”
向山靈撫著玉河背向屋內走去,笑道:“我是你娘的哥哥,你當然應叫我舅舅啊,哈……”
玉河一進入屋內,當場大吃一驚。屋內居然是一個三十來丈的大水池,清澈見底的水池左右無一路,水麵無一草木,要過去恐怕沒有一身好輕功是太難了。
向山靈見玉河有幾絲驚訝,隨後笑道:“凡是我靈源門的弟子,沒有一個不識水性的,沒有一個不會輕功。這水池就是練習輕功和潛水之用,叫鏡水池。池的深度有八丈多高,水麵無一物,要借物而過是不可能的。”
玉河笑道:“這名真不錯,那我們就過去吧。”
隻見向山靈一躍空中,如輕燕般滑掠於十幾丈遠,輕點一下水麵,但無水波,一躍就到了對岸,叫道:“快過吧!”
玉河才練不足半年,豈有如此好的輕功呢,料想會出什麼岔子。可是,玉河抽出長劍,用盡全部內力,把劍向池中擊去,劍在氣的推動下,保持與水麵平行且高出水麵半丈的高度,一股腦的向前射去,玉河一躍上劍,到對岸大約五米左右,用力一踢,劍和人都懸上空中,玉河收劍旋轉就到了岸上。
見一長胡須老頭過來,笑道:“好,好,真不愧是我向家人,哈……”
玉河敬道:“想必您就是外公吧,孫兒商玉河拜見外公。”玉河跪於地上連磕了三個頭。
向齊立馬扶起玉河道:“玉河,哈,玉河好名,好名啊!”
在旁的人也點了點頭,玉河道:“是啊,這是娘給我取的,娘叫玉兒向外公大人請安,請求你原諒她和爹。”
向齊捊了捊胡須,歎氣道:“事已過去這麼多年了,還說什麼啊,這些年來,我也算想通了。當年為董爭什麼武林盟主,害得其他人為我而難過。至今想起來也十分讓人心痛。”隻見向齊雙眼十分悵惘。接著向齊又急切問道,“玉兒,你爹對你娘好麼?”
玉河聽這一問,那眼中的淚花也要滾滾而下了,向齊見勢不妙,急問道:“發生什麼了麼?快說啊,你娘還好麼?”
玉河咽了口氣,傷心道:“爹早就被壞人害死了,當年娘被子毒教聖姑救了,現在還住在子毒教中,教主對娘很好,我打小就叫教主為姑母,母親如今一直惦記著為爹報仇,也十分掛念親人啊!”
向齊聽後,吹胡子瞪眼道:“是誰殺了你爹?”
玉河嗔道:“黑龍幫那些畜生。”
向齊惡道:“又是黑龍幫,太放肆了。”
這時一陣大風吹過,隻聽從一旁傳來鐵碰之聲,青脆極了。
大家回過身,向齊一把取下了堂桌上放著的這把白龍皓月刀。那閃光耀得人眼痛,向齊歎道:“自從小玲走後,再也沒有人為我擦刀了。”
這時向山靈上前道:“爹,侄兒劍術出眾,不如讓大家開開眼。”
向齊笑道:“對呀,玉兒,你就和舅舅比劃比劃。”
向山靈聽後驚道:“什麼?讓我來,不,不。爹不如讓王師弟來吧。”
向齊見大家都推來推去,於是提起大刀躍上水麵道:“玉兒,來吧!”
玉河擺了擺頭道:“不可不可,這怎麼要得?”
“什麼要不得,快來,快啊”向齊嗔道,但玉河還是不願上前與之一搏。
這時商山靈一把抽出玉河的劍,向水中央甩去,玉河縱身雙,腳在空中一點躍出十幾開外,一把剛好抓住劍尾。玉河輕捷的站在水麵上,與向齊相對視,向齊笑道:“好輕功,好內力,哈……”
“現在看看你劍法如董。”向齊提刀左右攻向玉河,如同兩人一樣,這就是《二十二路向家刀》的二十一、二十二路,從左右各攻一邊,左用一到十路刀法,右用十一到二十路刀法,如同兩人一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玉河真不知如董下手,也隻好聽憑造化,隨波逐流,能擊則反擊,能守則固守,不去刻意創造機會,玉河也沒想到這恰好與空虛劍法一至(講就與大自然融為一體)。
就這樣過了十招,向齊正欲一刀向玉河頭上劈下,玉河順勢向向齊腋下擊去,兩人見此後,雙雙收招,躍回岸來,旁人均驚呆了。向齊感歎道:“你這空虛劍法,為董如此精湛,真不愧‘英雄出少年’啊!”
玉河笑著彎腰道:“外公過獎了,這是什麼刀法,如此完美。”
向山靈大笑道:“哼,這就是我向家獨傳刀法《二十二路向家刀》。”
向齊轉過身放好刀後,笑道:“玉兒,就在外公這住下吧,來日再為爹娘報仇吧。”
玉河笑道:“十分抱歉,早晨任師伯對我說,下月要在……”
向山靈立馬打斷玉河話嗔道:“不行,我們不會參加的。”
玉河繼續對向齊說道:“下月初九,要在宗山派舉行武林大會,我希望外公能來。”
“不,說都說不了,什麼……”向山靈還沒說完,向齊就答應了。
“爹,你怎麼能去呢?”向山靈急道。
向齊卻堅定道:“不容再說,我已打算好了。”大家也隻好聽從了。
“玉兒,不如下月我們一道如董?“向齊笑道。
“恐怕,我應先去向太師公行個禮,也順便幫個忙。”玉河看來也是下定決心要先去了,向齊也看見他心中的意思,就爽快答應了。
吃過午飯後,向齊為玉河備了點盤纏,還說了好些離別的話語,一直把玉河送出門外,還為玉河備了一匹馬,向齊叮囑道:“玉兒,路上小心,下月蔡州見。”
玉河坐在馬上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從遠方傳來“商師兄,慢走。”隻見宗山派一弟子火速向玉河奔來,手中拿著那塊商寬的玉佩。
“商師兄,師娘叫我把玉佩給你,說叫你路上小心。”那任夫人也算才女了,料得玉河要先去宗山,真令人感歎。
玉河依依不舍,但最終還是揮鞭北去了。
嗒嗒嗒的馬蹄踏破這寂靜的幽林,火辣的太陽在空中照示著無比的光耀。玉河躍下馬來,遷著馬兒來到小溪邊,馬兒吃著河岸青青嫩草,玉河俯下身正欲喝水之時,隻見河的上遊處有一紅衣女子,正躺在河岸邊上,似乎早已昏厥。玉河立馬向前走去,見一旁的樹木都被壓斷了,料想她定是從山上滾下來的。玉河把這姑娘抱了起來,靠在一塊大石頭邊,用水輕輕地灑了灑她的臉,然後用大拇指按了按她的人中穴,這才漸漸地睜開了那雙眼睛。玉河見那眼神甚像錢倩,死死地盯著。那姑娘朦朧著睜開雙眼見一男人在眼前,還如此深情地望著自己,於是尖叫了幾聲,玉河這才從“夢境”中醒過來。
“姑娘,姑娘,不用害怕,方才我喝水時,發現你躺在水中,於是救你上了岸。”玉河急忙解釋道,那姑娘這樣聽後才停止了尖叫,向後微微縮了縮腳。
玉河也輕聲問道:“姑娘,你還好吧。”
那女子聽而不語,隻是傻傻地望著自己腳下的石頭,淚水也侵滿了整個眸子。
“你不會有事吧?”玉河望著她笑道,可那女子還是不語,“你有事麼?你打哪裏來呀,要我送姑娘回去麼?”玉河一下子問了很多,可是那女子還是不語回答,玉河心中也有幾絲懷疑她是不是不會說話呢?於是又道,“姑娘沒事我就先走了,請姑娘好身保重。”
玉河站起來,正要向馬兒走去。那姑娘見此地荒跡無人,十分害怕,轉過頭望了望玉河,這時玉河也回首望見了她那類似錢倩的雙眼。
那姑娘也站了起來,雙手提著紅袍子,小心地走向玉河,玉河也轉過身道:“姑娘還有事麼?”
那女子一手整了整發髻後,搖了搖頭。玉河愁了愁眉道:“姑娘不開口說話麼?”隻見姑娘有些傷感,用手指指了指嘴,然後搖了搖手。玉河這才回過神來,她可能是個啞巴。
玉河輕輕笑道:“你有什麼事麼?”
那姑娘作了一番比劃,可是不能讓人明白。於是蹲在一石邊,用手拈了一拈河水,寫道:“你能帶我一程麼?”
玉河正要回應,可是天空中下起了毛毛細雨,姑娘抬頭望了望天,享受著雨水的洗禮,像是沒見過下雨一樣。玉河立馬用雙手護在姑娘頭上,急道:“快走吧,雨會下大的,快呀……走了。”玉河和那姑娘向馬走去。
“上去吧,我牽著你走”玉河笑道。
那姑娘臉蛋一紅望了眼玉河後,一躍就上了馬,動作好是靈活,玉河笑道:“姑娘好身手,你會武功?”
那女子在馬背上看著玉河的背,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走了兩三步,路邊像有一片芋艿地,玉河隨手摘下了兩片大葉,叫那姑娘頂在頭上。
微微細雨之中,玉河趕著馬,馬上有位不知名的姑娘,行走在山澗小道中,看上去不是淒慘而是和諧的美。
剛翻過一座山,頓時眼前一亮,隻見滿山都是紅色,驚喜萬分的兩人都也沒見過這翻模樣。於是把下著細雨的老天都遺忘在了一邊。那姑娘一躍下馬和玉河一道奔入了林中,一看原來是荔枝,火紅的荔枝林,燃燒了整個山澗。
“姑娘,這是荔枝,母親告訴過,這是白居易的荔枝,玉河心情激動極了,隻聽過,今日卻親眼見到了。而那姑娘摘下一顆後,看了看,卻搖了搖頭。玉河也隨手摘了個,笑道,”聽娘說先要剝去衣裳,裏頭是透明的,對,對,對了。”玉河急忙剝去了紅殼,果真晶寶剔透。“姑娘,你先吧!”玉河把剝好的荔枝遞給了姑娘。
姑娘一小口一小口的輕輕地咬下一點果肉,笑了個甜,玉河見姑娘高興後才摘下了第二、第三顆……
正當二人吃得高興之時,從林中走來一老人,手拿著杖,背駝駝的,滿頭雪發,向玉河他們走來。老人心平氣和的笑道:“你們吃個夠,味兒好吧?”
玉河們見此老人十分慈祥,應上了一句“好吃,從來沒吃過呢!”玉河笑著邊吃,而姑娘卻腆雅的停了下來。
天色已在漸漸暗下,老人笑道:“兩位,不妨今晚就在我家過夜吧。”
玉河看了一下姑娘,她也點了點頭,玉河也謝道:“那今晚就打擾了,老人家。”玉河轉身遷著馬兒就同老人一道了。
走完這片樹林後,就看見了房屋的瓦簷,老人無兒無女,屋內隻有一老婦與之相依。院舍也不大,隻有兩間房。一下子有了四人,難免不夠住的了。
吃完飯後,老倆口就入裏屋去了。玉河把四條長櫈緊靠放在一起,再在上麵鋪了些稻草就讓那姑娘睡在上麵,自己則在一旁打坐修身。那位姑娘心事重重一夜都無法入眠,而那屋裏的老倆口,心中正在打鼓,這樣一位身著嫁妝的女子居然和一位不像新郞的男人在一起,還同住一屋,大概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吧。於是老兩口心想明日天亮就去報官抓這狗男女。
清晨的陽光,穿著薄薄的雲霧,在山澗遊蕩。朦朦的山澗除了自然創造的美,沒有留下任董生花妙筆。
玉河早早的打開門,看著前麵薄霧之中,淺藏著紅色的氤氳。初升的太陽,隻把光輝拋出了山天之線。那老婦也穿好衣,拿著稻子散向了雞群。
“公子,裏頭那位姑娘是董人啊?”老婦彎著腰道。
玉河笑了笑道:“什麼,她,我也還不認識。”
這下老婦更堅信自己心中的猜想。於是進屋說給老伴聽,道:“你,你快去告訴村長,抓他們進豬籠。”
老頭撐著杖從床上站起來道:“好,我馬上去,這也算為大家做件好事。”就在這時,老婦突然叫那姑娘進了裏屋,玉河看見後也衝了進去。
老頭道:“公子,我老伴腰痛又犯了,我上場上去抓點藥,你們幫我看一下。”隻聽那老婦幾聲呻吟,著實難受,玉河就答應了。老頭拉著杖一拐一拐的快迅的走了。
姑娘把老婦扶上chuang後,就走到了門檻邊,這時玉河也坐在門檻上,玉河微笑著指了指姑娘,然後又指了指門檻,做了個坐的手勢,笑道:“請坐吧,不會有事的。”姑娘害羞的坐了下來。
玉河笑道:“姑娘芳名是?”那姑娘笑了笑指了指玉河,玉河明白這是要他先說,於是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寫道:“商玉河。”
姑娘笑後,拿過木棍正要寫,但名字太長,於是寫道:“菲兒。”
玉河微微笑道:“好名字啊,雨後的晴空,明朗,就和那山一樣。”玉河指了指對麵的山澗。玉河又問道,“姑娘又為董被跌於小溪邊?”姑娘的眼淚滾滾而下,玉河連忙安慰道,“菲兒,這雨後的晴空,不會再下雨了吧!”
菲兒聽後甚似好笑,於是眨了眨眼,笑了笑,用木棍在地上寫道:“我乃富家之女,但爹爹有麻煩,不得不把我嫁給一個大官;爹爹這些年十分辛苦,我不能讓他為我煩心,於是決定嫁給那大官。在仆人地護送下我嫁入了那王家,可是當晚他卻對我無禮,是一個大惡大色大奷之輩,於是我用瓷枕打昏了他,拚命跑,一不小心就躍入了山下。後來就遇上了公子。”菲兒寫著又不時紅了雙眼。
玉河歎道:”這世道太不像樣,哪姑娘為董不能言語?”
姑娘抽泣了兩聲寫道:“我小時,被爹的一個女人拖了金針,從此,再也不能說話了。”
玉河站起來嗔道:“豈有這種妖女,真是人人得而誅之。”
菲兒抬著頭望了望玉河,在地上寫道:“這事我早就忘卻了。”
玉河驚道:“什麼?”
菲兒又寫道:“寬大待人,娘常常這樣說。”
玉河也笑道:“對呀,冤家易解不易結。”菲兒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
就在這時,玉河聽見了一大群人的聲音,正向自己逼近,不一會隻見老伯帶著一大幫人拿著鋤頭道:“就是她們,快,抓住狗男女。”
玉河和菲兒相互望了望,感到莫名其妙,但這確實是針對他們而來的。大家也齊聽呼道:“抓狗男女進豬籠,……”很多人向玉河們追來。
玉河解開馬韁,放好包袱後,先叫菲兒上了馬,取出脖子上的虎笛使勁吹了幾下,頓時聽見野獸一遍嚎叫,人們嚇得東張西望。馬兒也被嚇得向山路衝了去,玉河雙腳一點,一躍上了馬,笑道:“姑娘沒事吧。”
菲兒搖了搖頭,小臉紅通了。玉河抓著菲兒的手和馬韁,雙腳一夾,直向前跑去,一邊對馬兒道:“馬兒啊馬兒,不要驚惶……”玉河跺了跺馬腰“駕……”馬兒飛速向路盡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