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份(2 / 2)

隻是,歐言有時會感到很奇怪,不是說李玥的父親很寵愛這個女兒嗎,為什麼除了李玥的母親是不是都會來看一下之外,醒過來後卻沒見過自己傳說中的父親。這個迷惑一直讓歐言想不明白。

於是某天,當李玥的母親再一次來看她的時候,歐言借機問起了‘自己’的父親。

“娘。”歐言現在叫娘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很別扭。想當初她第一次叫的時候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起來抗議了。

隻不過她現在是李玥,眼前的人是她在這個時代的媽媽。

“為什麼自從我醒過來後還沒見過我爸啊。”歐言把爸說的順口,卻把眼前的娘給弄迷糊了。

“我爸?玥兒你在說誰。”李夫人一臉的迷茫。“玥兒認識一個叫做‘我爸’的人嗎?”

歐言愣了一下後知道自己犯什麼錯誤了。趕忙說:“我說的是我父親。娘,為什麼沒見過爹來看我呢?”

”唉··”李夫人重重歎了一口氣。“玥兒,你諒解你爹吧。你爹知道你受傷後很是心急,你昏迷不醒的前幾天你爹衣帶不解的看守著,害怕你出什麼事情。”

“那怎麼?”歐言越聽越迷惑,昏迷的時候守著,醒了反而沒有來看,這是什麼道理啊。

“那一段時間你爹沒有心思打理生意上的事情。有些人就開始擾亂李家在皇都的生意,因為江南這邊根基很深,他們還動不了。你爹知道後就趕過去皇都處理了。”李夫人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笑了笑,“不過剛收到你爹的消息,說會盡快處理完回來看他的寶貝女兒的。”

哦。歐言隨便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歐言本來就話不多,現在她跟李夫人兩個人大眼看小眼,一時間整個房間都變得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李夫人才幽幽的開口:“玥兒,你果真變了,以前你是那麼的粘娘親。現在····”

“對不起。”歐言說話的時候語氣淡淡的,“我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以前的我無論是什麼樣的都過去了。現在的我隻是一個對周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的人。”

看著眼前,自己的母親,眼神越來越暗淡,臉上是充滿哀傷的表情。歐言覺得自己很殘忍,但是,這時一定要做的事情,她必須知道,她以前的那個女兒再也不會回來,她必須重新接受一個全新的李玥。

等到李夫人離開後,一直在一旁的雨兒忍不住開口了。

“小姐,夫人看起來很傷心。你剛才的話似乎傷夫人很深。”

歐言看著窗外的風景,柳條隨風起舞,顯得那樣的輕盈那樣的美麗。卻不知,歐言的心中是怎樣的沉重。

自己的父親,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一切,在來到這裏開始就已經沒有了,難道,自己還要失去真實的自我嗎?

“事實就是這樣,你我都沒辦法改變。”

可是,雨兒的話被梗在了喉嚨。

風吹起了小姐耳邊有些散亂的發絲,那樣小小的臉,那樣原本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為什麼,會有這樣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憂愁哀傷。

她不知道眼前的小姐在想些什麼,她隻知道,看著這樣的小姐,她的心好難過。歐言的思緒回到了她小時候。

那時候的她也是一個快樂的孩子。歐氏還隻是一個小小的企業。爸爸每次回到家裏的時候,不管有多累都會陪著自己玩耍。

那幾年,是歐言這一輩子對父親唯一的美好的回憶。

等自己長大後,歐氏也壯大了。於是,爸爸越來越少出現在歐言的麵前,僅有的對話也隻限於‘最近怎麼樣’‘長大了,要好好努力,將來接受爸爸的公司’等等之類的話。

歐言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處。

隻有在跟辜馨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才會覺得自己是快樂的。

現在,這一切的一切,都將會隨著風的飛逝而離開自己的生活。眼淚逐漸聚集在歐言的眼中,她卻倔強的不想讓它留下。

可是,那一滴一滴滾燙的透明還是脫離了歐言的控製,從臉上滑落到地上,‘嗒嗒’的聲音像是一把重重的錘子狠狠地敲打著歐言的心,疼痛讓她在也抑製不住自己一直拚命壓在心底的恐懼、慌亂、無助。

歐言蹲在地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緊緊的用雙臂抱緊自己。把臉埋在兩膝之間,狠狠地哭了起來,狠狠地發泄心裏一切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