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我們的軌道改變了(2 / 2)

“請問,誰是江弦望?”醫生從重症監護室中走去來,摘下口罩急切的詢問在場的幾個人。

喉嚨若滾過燙人的粥,抗議著它的疲憊和痛感,神情恍惚的江弦望蹲在角落裏,卑微到難以有人發現她的存在,她從口中擠出兩個字:

“我是。”

“病人在叫你的名字,要求見你。請迅速換上消毒服再進來。”

“好。”弦望被帶到一個更衣室,裹得嚴嚴的,這樣的裝扮讓她多了一絲安慰,現在的她有多想把自己全都遮起來,任何人都找不到。

“你要記住,這是你欠我兒子的。”文娟對即將進病房的江弦望決絕的說著。

病房很暗,隻能聽見滴滴的機器聲,醫生簡單交代了些注意事項走了出去,瞬間隻剩下他們兩人。

弦望心裏五味雜陳,看著病床上虛弱的程書南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每一步都像千斤頂加重她的腳步。

“弦望,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她彎腰貼近程書南的氧氣罩,聽到微弱的一句話,他知道她肯定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是自己的錯,居然天真到覺得上帝眷顧了自己。那一場夢該醒了,真是造化弄人,偏偏挑在自己愛上維跡的時候破碎。

“沒關係。”弦望輕輕搖搖頭,掩去心中的失落。

程書南緩緩抬起左手,握上弦望的。

“弦望,我是愛你的。”

......

站在走廊裏,她拿起公共電話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平息了許久,她才按出了號碼。

“媽媽,我這幾天會比較忙,維跡和學校都有好多事,可能顧不上給你們打電話了,不用擔心我。你們照顧好身體,就這樣,拜拜。”

“柚子,我是弦望,最近維跡臨時安排我去A市一次,不用擔心我,有很多同事一起呢,可能這些天不能聯係你們了,你們都注意安全,拜拜。”匆忙給她們留完語音,絲毫聽不出異樣的聲線用了多努力的偽裝,可是,她還是沒有勇氣按下他的號碼。

顧子安,我第一次後悔讓你離開那麼久,留我一人形單影隻。

如果你在,我一定不會像現在這般落魄。

可是書南學長剛才的話把她狠狠拉回了現實中,一種不好的預感挑在心尖,她和顧子安的未來...不,他們還會有未來嗎?

弦望真的好累,她躺在走廊上的長椅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教練很心疼這個曾經開朗簡單的女孩子,現實一下子把她狠狠變成一個傷痕累累的大人,教練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弦望身上,歎了口氣離開了。

就這樣在醫院渾渾噩噩的待了幾天,程書南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重症監護室每次隻能有一人探望,所以弦望自然成為負責照顧書南學長的人。內疚和自責成為她不敢逃避這段感情的契機。

“你給我吧,我自己可以。”他淺笑著向弦望尋要勺子,打算不再讓她喂自己。

弦望擔心的看了看他的右手,手腕纏著厚重的白紗布,她不忍的搖了搖頭,繼續把粥遞到他唇邊。

“我的右手,連勺子也拿不起是嗎?”他的聲音落下幾層霜,氤氳著落寞的寒氣,察覺到弦望片刻的沉默,程書南不再要求。

“你會陪我複健的,對吧。”他越是這樣不在乎自己的傷痛弦望心裏越自責,寧願他痛痛快快的罵自己幾句,至少折磨會減輕。

“嗯,我會。”她失去了拒絕的能力,腦中始終回響著那一句話,這是你欠他的。

“我讓夢娜重新給你買了手機,號碼也是之前的。”最後一口粥喝完,他在弦望的攙扶下平躺在床上,在她轉身之際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拉住了她。

“你知道的,這個手機的目的。”他閉上眼,說的很輕但又執著。

最後一點的希望灰飛煙滅,就像無數的刀片在自己的身體中把根深蒂固的愛情割裂開來。

顧子安,我們終究難逃一劫。

(這幾天霧霾太嚴重了,大家出門記得武裝齊全。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