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很快。
機場內,來來往往的行人,行李箱的滾軸奏著悲歡離合,航班消息穿過整個大廳。
姚琪千叮嚀萬囑咐著,明明剛說過的話,又多次強調:
“英國比咱們這裏冷,一定要注意保暖,學習不要太累,要注意營養......”小亦知像是知道哥哥要離開了,伸著肉肉的胳膊要顧子安抱,不舍的窩在他的懷裏。比起小亦知,弦望顯得膽小多了,她一直站在媽媽身後,低垂著頭沉默不說話,這樣的姿勢可以讓眼淚直接滴在地上,不留痕跡,絲毫不知顧子安的眼眸裏淨是自己現在的模樣。
“子安,咱們該登機了。”剛剛告別父母的許嘉悅走到他身邊提醒道,微笑著向長輩們問好,目光撇到弦望時,嘴角抹上不易察覺的嘲弄。
顧子安微微點頭,姚琪把小亦知從兒子懷中抱起來,小家夥竟抽泣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存蓄淚水,眼看就要張嘴大哭起來,顧子安的食指放到她的唇上。
“乖。”小亦知一下安靜起來,埋在媽媽的脖頸上。
“弦望啊,子安要走了,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嗎?”林殊側頭看著像雕塑一樣僵在原地的女兒,她始終低著頭。
聽到媽媽的話,弦望緩緩搖了搖頭,明明想說很多,但這一刻喉嚨就像被鎖上般,發不出一絲的聲音,明明決定不哭的,而現在淚腺卻不受自己的控製,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真是糟糕透了。顧子安因為她的沉默眼眸波動,他本想走到她麵前,卻被許嘉悅的一句時間不早了,走吧而製止。
他們去排隊的時候,姚琪和林殊也向機場外走去,弦望小步跟在身後,大腦一片空白,快走到旋轉門時,她突然頷首兩眼放空看著進進出出的人。
轉身瘋狂的跑向他們登機的地方,我有話要對你說,就一句,求求你先別登機,我不該讓你看到這樣的自己。顧子安排在隊列前方,許嘉悅側頭對他說著話,他也隻是淡淡的回應。
“顧子安。”一抹熟記於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眼瞼泛紅,幾根頭發不安穩的垂在耳邊,他轉身走到隊尾,還沒來得及說話,弦望踮起腳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端輕聲說了一句:
“我在這裏等你回來。”然後鬆開了手,扯出一個微笑,淚水從眼角滑落到嘴裏,澀澀的。
顧子安替她把淚水拭去,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讓她心安的聲音溫吞出一個字:
“好。”
我與你隔著130個經度,8個小時的時差,很慶幸我們在同一個半球,從此以後我的一半生命在英國。
顧子安離開後,弦望暗自給自己製定了一個計劃,要把每天的時間都填滿,這樣等半年後,她可以胸有成竹的告訴他---“你看,我也在變優秀。”
······
焦頭爛額備戰地專業考試終於來了,這一次的聽力較之前有很大改變,新聞內容占很大一部分,難度程度要高。不過幸運的是,有幾個難理解的長單詞在之前的翻譯中見過幾次,腦海裏還存有印象。總的來說,這次的考試弦望還是很順利的。
接下來就要期待去維跡簽合同的事了,但在這之前,弦望收到了一個不算太意外的邀請,B市將在本市最大的室內體育館承辦全國羽毛球杯的決賽,程書南作為參賽選手,邀請了江弦望成為自己的隨行助手。起初她是推辭的,當觀眾自己絕對沒問題,但助手這回事,就有些勉強,萬一因為自己的小失誤, 書南學長出了什麼小插曲,錯失了冠軍,這罪過她可擔不起。但他向自己解釋所謂助理就是送水、遞毛巾一些再小不過的事,弦望才猶豫著答應了,在心裏打著小算盤。
萬一書南學長以後成為國家級的選手了,那自己也算服務過國家級的運動員了,霸氣!拉風!長臉!想太多...
校車早上7點就要出發,弦望匆忙在宿舍檢查著最後的裝備,
“創口貼、噴霧、消暑口服液...”挨個念叨著,生怕落下什麼。其實這些校醫那裏都有,但弦望總覺得帶在身上更方便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林柚靠在弦望櫃子旁,眼珠子都要白到天上去了,不滿的抓起一把薯片放進嘴裏,一說話碎屑噴了一地,沫沫還在空氣中飄蕩:
“我告訴你,社長就是偏心,憑什麼不讓我跟著去啊。”讓你跟著去,水還有運動員的份嗎?
弦望收緊書包的帶子,沒想到背起來還挺沉,她戴好棒球帽,抓了一片林柚的薯片,放進嘴裏,邊嚼邊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