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拍照,弦望就沒有參與了,年竹發短信說在頂層餐廳等她。
自從那件事後,她們的交集很少,年竹似乎在有意拒絕弦望的關心,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年竹趴在樓頂的欄杆上,目光不知鎖在何處,弦望端著兩杯熱咖啡,一杯放在年竹旁邊。
“謝謝,弦望。”
“不客氣,學姐。”
空氣靜默了幾分鍾,年竹才緩緩開口,卻是一聲輕笑:
“那天之後,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壞女孩?”
弦望回想起年竹那天的打扮和違和的神情,如果是心甘情願不會是那種表情,所以她堅信,年竹學姐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麼堅強,她的背後有很多的故事,或許難以啟齒。
“不會。”弦望輕輕回答了她,口吻很堅定。
像得到了久違的信任,年竹的眉間竟有些苦楚,她反手把手腕上粉色的疤痕露在空氣中,口氣透著無力:
“弦望,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好不好。”
如果你需要我當個聽客,那好,我安靜聽你講。
“你應該知道我是從B大退學來少安的吧,其實我是來還債的。”她抬頭喝了一杯咖啡,弦望看到她眼角滑下的淚。
“那年,我在B大讀播音係,認識了一個叫成羽的男生,很快我們戀愛了,我很愛他,至於他...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經曆很多快樂的事,我甚至一度認為他會是我托付終身的人,可是,上天不會讓謊言太圓滿的,他開始慢慢讓我和一些社會上的不良混混接觸,好,隻要他開心,我願意,為他流產也好、抽煙也好,喝酒也好,我無所謂。”年竹把這些刻意講的雲淡風輕,但事與願違,她的悲傷暴露無遺。
“但你知道嗎,大二那年,有一天是我生日,成羽說要帶我出去,我居然傻逼到幻想他在某處給我驚喜,當我被帶進一件KTV的包房,裏麵的煙味讓我惡心,我認得他們,都是之前那些的混混,我對他說回去好不好,我不喜歡這裏。成羽的眼神是我從未看到的絕情,他丟下我,一個人離開了房間。”聽到這裏,弦望不敢想象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年竹的聲音有些支離破碎。
“我想離開,卻被一個混混攔下,他告訴我成羽為了保護一個女生不受到他們的打擾,私下和他們商量,隻要我陪睡一夜,各自相安無事。嗬~大爺的,害老娘以為他是真的愛我。”年竹的眼淚止不住,但卻在佯裝不在乎的樣子。
“我敲斷了桌上的一個酒瓶,把碎片放在手腕,可他們以為我隻是嚇唬一下。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個房間了,手腕上的痛楚我絲毫感受不到。就是那個時候,我看見坐在台階上劉修,他似乎很震驚我的突然出現,又在看到我血流不止的手腕,急忙把我送到旁邊的門診,我就像個傀儡一樣等著包紮,卻發現劉修不見了身影。”如果說剛才年竹的眼神中是黯然,那麼提到劉修後,卻變成滿滿的內疚。
“再見到他時,他已經要拿著行李離開學校,因為暴力事件被學校勒令退學,那時我才知道,老實的他為了我把那群人和成羽打了。既然我不能愛他,那就陪他,至少這是我讓心安的方式。”講了這麼久,弦望終於在她臉上察覺到一絲安慰。
“我從小和劉修一起長大,高中時也一起在少安,他對我很好,常常讓人誤會我們是情侶,久而久之也就懶得解釋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對他太壞了些,態度總是很敷衍,其實我是在避免,我不能愛他,就不能給他造成錯覺,我終究配不上他。”
“所以那晚,你是為了保護劉修學長才去酒吧跟他們喝酒的嗎?”弦望小聲問道,對於年竹學姐的經曆她稱不上深有感觸,隻是很心疼。
“總是有人會想著惹是生非,總是有人會怕惹是生非,很不幸,我是後者。所以我隻能讓是離他近一些,讓非離我近一些。”
故事講到這裏,年竹沒有打算再說下去了,她很感謝弦望在一旁的傾聽,自己能夠說出來也舒坦了很多。
弦望輕輕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在她耳邊說道:
“年竹學姐,你會幸福的。”
年竹拍了拍弦望,笑容澄澈: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嗎,喜歡顧子安這樣的男生會很累,現在我要收回,因為顧子安不是成羽,你不是我。”
......
顧子安不是成羽,江弦望不是年竹。
(年竹和劉修是讓我很心疼的一對“好朋友”,但現實就是這樣,不是所有的感動都要化為愛來補償,希望大家期待接下來故事的發展。對了,花似要問一下,有沒有每天堅持看《非望即安》的讀者啊,摳鼻摳鼻~大家收藏一下了,感謝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