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則,我學生呢?”還沒進房間,就聽見袁理在外麵焦急的呼喊著。弦望向他擺擺手,示意他們的位置。
袁理快步進來後,就看見陳思躺在病床上,傻笑著用沒有紮針的手向他打招呼。
“小丫頭,你嚇死我了。”袁理課間操時去開會了,所以沒有陪跑,剛開完會,就聽見同學一言一句的講述著剛才的意外事件,難免有些誇大。平常就很關心同學們的他,心急的要命。
袁理碰了碰醫生的胳膊,耐心問著陳思的症狀,得知沒有大礙後,他匆匆交代了幾句,讓班長和弦望留在這裏照顧,就離開了,待會還有二班的課。
楊班在醫生旁邊幫忙端著鐵盤,陳思額頭磕破了,需要包紮一下。弦望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裏滑過些許苦澀,像喝了一杯極苦的咖啡,那味道流進心縫。曾幾何時,她也這樣守在劉謹的病床邊,給她講笑話,緩解她的疼痛。
弦望走出房間,想去走廊上坐一坐。可是,他怎麼在這。顧子安坐在長椅上,手臂支在大腿上,低著頭。這個走廊很長,燈也沒有開,很暗。
她忍著膝蓋擦傷的刺痛,悄聲坐在他旁邊的位置,沉默。她自然不知道顧子安在這裏等了很久,他需要整理月考成績,所以也缺席了課間操。在得知理科一班有位女生暈倒時,他取消了去教導處送成績單的安排。
察覺到弦望的存在,顧子安睜開眼睛,不緊不慢地單膝蹲在她麵前,溫柔的卷起她的褲腿,紅腫的膝蓋暴露在空氣中,他從旁邊拿起一瓶噴霧,衝著傷口噴了幾下。弦望隻感覺涼涼的,有些癢,她下意識移了一下小腿,卻被他的一句“別動”製止。
從剛才到現在,兩人的視線始終沒有交集,她看他,他沒有。
要問嗎?問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可是又怕聽到讓自己失落的答案。這世上有一種落差是---原本以為你給的和我想的一樣。
他用薄薄的紗布遮住傷口,慢慢放下她的褲腿,校服褲子比較寬鬆,放下來也不會礙著傷口。
顧子安又恢複了剛才的姿勢,閉著眼睛,像在休息。弦望見狀,靜靜坐在旁邊。
醫務室有一個前門一個後門,就像普通的教室,東方老師快步從前門進去,自然沒有看見坐在後麵的弦望和顧子安。
弦望還沒來得及打招呼,東方老師就消失在視線中,隨即就聽到她和男醫生的談話。
“袁則,我學生呢?”
“你怎麼和我哥一樣,一來就找我要人。”袁醫生靠在藥台前,摘下眼鏡,輕輕按了按太陽穴。
“學生在房間睡著了,班長在看著。放心,沒什麼大礙。”他戴上眼鏡,聲音鬆鬆軟軟的。
“這小丫頭,嚇死我了。”老師緊皺的眉毛瞬間平展,語氣輕鬆很多。
弦望的位置正好能聽到兩人的談話,袁則是袁理老師的弟弟?也對,這名字起的,不難發現是本家兄弟,再來一個袁規,齊活了!
越發感覺東方老師的話好像剛聽過。正當她回想時,袁醫生接下來的話震驚了她。
“嫂子,你和我哥還不打算結婚嗎?”
“警告你,別亂叫啊。”話是這麼個話,但東方老師的口氣怎麼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呢。
果不其然。
她歎了口氣說道:“袁理有多遲鈍,你不是不知道。算了,不跟你說了,照顧點小丫頭,我還有事,走了。”
目送老師離開後,弦望嘴微張,大腦一半空白。緩了幾秒後,她竟有些開心,雷厲風行的東方老師與傻傻的袁理。
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笑出聲來,她募地捂住嘴巴,瞄了一眼旁邊的顧子安,發覺他沒有被打擾,自己又偷偷無聲的笑著。
他嘴角抽了抽,把腦袋慵懶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感覺到她的一陣顫動。
“現在才知道...笨蛋。”
靠在肩膀上閉目,似乎更養神。
......
回憶結束。弦望聽著身後兩人熱火朝天的議論,以陳思的反應來看,她應該不知道這個美好的秘密。
弦望坐正身體,拿起筆在稿紙上背寫單詞。
“sincere,真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