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修己樓,理科一班(1 / 2)

江弦望對顧子安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右眼角有一顆很好看的淚痣。據說愛哭的人,上帝會在他們的眼角留下一個記號。但眼前這張冷峻的臉,估計連淚道都沒有。

他坐在江弦望對麵,兩人之間隔著一個大圓桌,他淡淡的向江父、江母打了招呼,讓人覺得他禮貌卻又疏離。

進來上菜的服務員打破了短暫的尷尬,江父和顧叔叔又熱絡地聊起他們以前的事,江母也時而掩笑,三人沉浸在過去的美好回憶中。

江弦望垂著頭夾著眼前的菜,安靜的吃著,腦子裏還仔細思考開學的準備,絲毫沒有聽到顧叔叔在叫自己的名字。

等到反應過來後一慌亂反而咬到自己的舌頭,她趕緊喝了口水,強裝淡定,還好沒有被大人們發現。

“哈哈,澤遠,弦望這孩子連發呆的神情都和你一樣啊。”

她尷尬的笑了笑,舌尖還在隱隱作痛。

“我聽說少安中學晚自習會上到10點,叔叔剛剛搬了新家,就在你們小區的第二棟樓。以後啊你就和顧子安一起回來。”

聽完顧叔叔的話,江弦望下意識的頷首看向對麵的顧子安,卻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卻是一副審視犯人的表情,看得她莫名其妙的心虛。

兩朵紅暈迅速爬上她的臉頰,穿透耳根,她緊忙把視線轉移,說出的話也有些吞吐:

“知...知道了,謝謝叔叔。”

弦望中途去了一次洗手間,回來後發現對麵的座椅已經空蕩蕩的,她也不想多問,畢竟他看起來不太好接觸,兩人的關係也僅限於在同一所中學重讀而已。

她在座位上坐著,聽了一會爸爸和顧叔叔的大學故事,突然想起這家餐廳與少安中學緊臨著,而且餐廳的頂層能夠看見少安中學的景色。弦望匆匆說明了原因,離開了房間,乘著電梯來到餐廳頂層。

夜晚的少安在路燈的照耀下,被蒙上一層淡黃色的細紗,江弦望靠著欄杆,把少安的夜景收入眼中。

“你好,少安中學,我是要重讀的江弦望。”不知從何而來的膽量,她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清亮的聲音在校園內回繞。即將到來的重讀生活,對她來說更像是一場真真正正的高三,沒有偏見,不是孤軍奮戰。

弦望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卻在看到斜後方長凳上修長的身影時戛然而止,顧子安躺在長凳上,雙手枕在腦後,雙眼微閉著,一陣風吹拂著他額前的碎發,露出白皙的額頭,那裏沒有燈光的照射,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有人存在。

驀地,她手足無措,之前的膽量隨風全部消散,隻留下無法消弭的尷尬,明明是不太光榮的重讀,自己卻像初學者一樣興奮,誰知他會怎麼想。

三十六計,悄無聲息的走為上上計,她躡手躡腳的離開欄杆,路過長凳時更是小心。可是很不巧。

“還能那麼大聲宣言,看來舌頭沒有被咬壞。”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帶著些許被人打擾後的不滿。

江弦望抬起的右腿停在空中,倒吸了口涼氣,像一個木偶娃娃,不能動彈。顧子安起身坐在長凳上,看著眼前這個留著 齊耳短發的女生,她低著頭,黑色的短發擋在兩邊,遮住了五官。

情急之下,江弦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離”了頂樓,隻留下幾句倉促的“抱歉”,狼狽的像做了虧心事。

偉大的古人創造了“禍不單行”這個成語,世人也不斷的證明著它的準確性。她在頂層出口光榮的磕在了牆壁上,額頭被劃上一道淺淺傷口,溢出紅色的血絲。

在洗手間清洗了一下傷口後,拿出僅剩的創口貼,貼上,然後用厚厚的劉海遮蓋住。今天晚上,她一直鬼使神差般的出糗,而且每次都被初次見麵的顧子安抓個正著,情何以堪。

為了避免再次遇見,她借口要回家準備明天報道需要的東西,自己一個人提前灰溜溜的回來了。

晚上入睡前,她悄悄祈禱---希望自己不會和顧子安在同一個班,不知為什麼,一看到他,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心虛,磁場也會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