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內疚的,他的爺爺因自個的緣故,住進了醫院,就想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
陳昊天悶悶不語,待我轉到身前,給他解襯衫扣時,鬆了手抱住我,頭埋在的肩窩,懵懵地低語“我很累,特別累!”
熟悉的體味,卻是陌生的陳昊天,我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向自己表露出脆弱的一麵,記憶中的他永遠都是呼風喚雨,眉飛色舞,不然就跟個霸道的孩子似的。
我伸手抱住他,柔聲說“剛放好了熱水,你先去洗澡,再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的了。!”
他接過我手上的浴袍,徑直走向浴室,不一會又給走出來,整個人有點兒楞,他問我“你聽見了鈴聲嗎?”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了!”
看得出他很緊張,上次就因為他關機了,不願家裏人煩擾,勝男親自來找他,他也是愧疚的吧!
他又走進了浴室,我見他那個樣子,有些擔心了,也不再看書了,呆坐在床上終於守著他出來了。
我走到他麵前係好浴袍帶,又進浴室拿了幹毛巾,習慣地要幫他擦拭頭發,就驚奇地問“你今天沒洗頭啊?”
我折回浴室掛好毛巾,陳昊天愣愣地站在那裏,完全是神遊的狀態。
我很想問他爺爺的情況,又又怕自己給他帶來困擾,就走進洗手間,從藤篋裏換下貼身的衣服放入洗衣機,默默地收拾著屋子。
我能做的似乎就隻有這些微不足道地事了。有時候,我很瞧不起自個的渺小的。
我剛要關上門,陳昊天忙伸了腿進去,格開門說道:“我沒洗頭的,你幫我洗!”
我倒是沒想到他冷不防提出這個要求,也沒有拒絕,應了下來。
於是,陳昊天坐在浴池邊緣的大理石台上,我站在浴池裏麵,往日我也幫他洗頭,老是惡作劇,故意狠抓幾把,讓他疼,他老是陳昊天舒服地眯起眼睛,嘴仍是不閑著,趾高氣揚地說“泡沫掉我眼睛裏了,你給我抓抓耳朵,水都滑到脖裏了,喂!宋暖暖,你到底會不會洗頭!!!”
而我更加凶狠在他頭皮上摳起來,這次卻也不鬧他了,輕柔地按著他的太陽穴,按摩著他的穴位。
兩個人都不說話,隻有水流的聲音,有種歲月安好的感覺,但我卻能感覺出其中名的波濤洶湧的。
終究我還是打破了這份安靜“你爺爺還好嗎?”
“老人家免不了有些小毛病的。”陳昊天仿佛不願多說什麼?
他真的很少向我提及家裏的事以及人,導致我覺得自個就是個局外人。盡管我們都領證了,我仍是覺得他疏遠的,遙不可及的。
“好了,你先出去,我自己衝洗好了。”陳昊天把我打發出去了。
我淨了手走到外麵,赤足踩在樺木地板上,腳板心有些涼,好似聽到了陳昊天叫自個,回過頭,問道“你叫我?”
一潑潑的水聲穿透那扇門,在空靜的房間裏隱隱約約地響,陳昊天並沒回答,我出現了幻聽而已了。
我突然感到寂寞,走回床邊開了電視,連續地換台,隻想這屋裏有點聲音,心好慌亂,著不著地了。
“你可以去洗吧!”陳昊天用手撥著濕發,從浴室走了出來。
我怔怔地望了他很久,心裏莫名地有點戚戚然,可能覺得我不了解他吧!
夜間降溫了,他們沒有開空調,陳昊天緊摟著我,把我的手貼到胸口暖的地方。黑暗中,他輕聲問“冷嗎?”
我搖了搖頭。“不冷,你冷嗎?”
我卻沒有問他要不要開空調,心裏渴望著兩個人抱著溫暖著彼此就好了,就像是小時候那樣,握天冷了,就賴在媽的懷裏,舍不得出來,我渴望這種身體的溫暖。。
“我也不冷!”
冬寒的風嘶吼咆哮,好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獸在叫,聽得人心惶惶的,我仍是不太喜歡北方的冬天,太直接,太銳利。
我緊緊地挨在陳昊天的懷裏。隻聽他說道“我爺爺都快一百來歲的人了,他生病與你無關的,別想太多了。”
他總是安慰我不要想太多,現實是他爺爺確實是被我氣進醫院。我想起了趙晴晴的一句話,那個家長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優秀,婚姻也是一樣的。
我在他的懷裏蹭了蹭說道“我好似愛上你了,你有沒有一丁點兒喜歡我?”
他輕輕地笑出來,揉了揉我的發,輕聲罵了句“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