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按掉電話,獨屬於陳昊天的跋扈音調蹦了出來,他不悅地說“老子剛睡著,就給你吵醒了,說,有什麼事?”
我握住了手機,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流眼淚,我佯裝平靜地說道“我不小心按錯鍵了,你睡吧!”
“艸,我都給你吵醒了,你說打錯電話了,三更半夜的,你不給自己老公打電話,你還想給誰打電話不成了?”
他在那頭不依不饒的質問,我都能想象他躺在床上,惱怒的抓著自個的頭發的樣子,很搞笑的,我笑不出來,眼睛有些不舒服,揉了揉眼睛,反而揉出了眼淚。
“我才走,你就想我了?”他自大地說道。
我怕說話出賣自己,嗯嗯地應了兩下。他在電話那頭不正經地說道“那我等我回來,我喂飽你,乖,去睡覺,我明天要和一大幫老頭子鬥智鬥勇呢?”
電話那頭掛點了,傳來嘟嘟的忙音,我抱住了枕頭,任由眼淚從眼角滑落。
連續好幾天,我都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想起了那四個女人撕扯我衣服的場景。那樣的經曆是你終其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太屈辱了,太肮髒了。
陳昊天回來那天,我正坐在陽台的藤椅曬太陽,最近總覺得很冷,那怕穿多少衣服,蓋多少張毯子,仍是覺得冷,冷得我全身都在發抖。
今兒的太陽不錯,我躺在陽台曬太陽,暖暖的陽光落在身上,終於能暖和一點了,就像是農村裏成群出來曬太陽的老太太,渾身都散發著一種頹靡。
漸漸有了點睡意,閉上了眼,可睡了沒多久,我又做了同樣的噩夢,從夢中驚醒過來。
正好陳昊天給我打電話,他趾高氣揚地朝著電話那頭的我說道“我再過兩個小時就到了飛機場,你快點過來接我。”
他說完話,就掛掉了電話,也不管我同意還是不同意,他就是那麼獨裁的一個人。
我病怏怏地從藤椅上站起來,進洗手間洗把臉,我看到了自個的臉色白得跟死人差不多了,嘴唇都是發紫的,這麼多天來,我都睡不著,也吃不下,狀況的確很糟糕。
恐怕陳大少爺看到我這個鬼樣子,又會妨礙了他的視線,又要說我了吧!我也怕他看出了什麼,趕緊給自己畫了一個淡妝,又故意穿了件襯膚色的紅呢子大衣,才走出門。
正好遇著了下班高峰期,車子堵得要命,那怕我中途催了師傅好幾次,車子還是以龜速往前行駛。我時不時看著時間,就擔心自個去遲了,陳大少爺會發脾氣。
待我見著了陳昊天時,他站在了人來人往的出口,右手抄在口袋,懶洋洋地站著,左手拿著手機,也不懂在幹什麼,確實很好看的,像是在街拍的模特,閃閃發亮的。
他光是那麼站著,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我有點不敢往前走了,陳昊天真的很優秀,而我呢?我想起了照片上惡心的自個,覺得自己就是藏在角落的老鼠,見不了光了。
我膽怯地轉過身,想要逃走了。
手機鈴聲響起了,我慌忙地閃身躲在柱子,才接通電話。
那頭傳來陳昊天凶巴巴,卻又好聽的聲音“死丫頭,你在那裏了?老在在這個等了你五分鍾,你居然讓我等你。等下有你好看的!”
我偷偷地從柱子探出腦袋,看到他對著電話咬牙切齒,嘴角卻微微上揚,揚起了漂亮的弧度,眸子裏盡是柔情。
他抬手捋了捋發絲,又說道“你到哪兒了,我再給你五分鍾,聽見了嗎?”
不懂為什麼,我又想要哭了,其實我不是個愛哭的人,在過往的日子,我很少哭的,但在陳昊天的麵前,總是克製不住,於是我老是要憋著眼淚。
我吸了吸鼻子,鼓足勇氣從柱子後走了出來,迎麵朝著陳昊天走去。
他見著了我,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我的麵前,就像是狡猾的商人檢查自個的商品,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抿著嘴說道“你出個門還要磨磨蹭蹭的,老子最討厭等人了。”
我乖乖地聽著他訓斥自己,燦爛的笑著,我不想在他的麵前總是太醜,太落魄了。
“笑什麼笑?傻子似的,口紅顏色太深了,我不喜歡。”他白了我一眼,抬手就敲了下我的額頭。
旋即,他把手裏的行李包仍是塞給了我,率先一步往前走去,我做個土地主的溫順小媳婦,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