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六十三章 你信我嗎?(2 / 2)

鄭母根本沒聽見醫生前麵的話,就隻顧著後麵撞擊,認定了我是罪魁禍首。她倏然回過頭來,就衝上來抓我的胳膊,我身子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幾步,仍是遲了些。

鄭母那經過精心修剪的指甲劃過我的手臂,抓出了三道長長的血痕,血立刻沿著手臂往下流淌。她還想要撲上來,那架勢就像是要弄死我了。

陳昊天伸手把我護在懷裏,重力推開了鄭母,力度太大了,鄭母往後推了兩步,然後跌落在座椅。

她赤紅了眼,如同大街上的潑婦,怒視大罵“好,好,昊天,你一定要護著這個賤人嗎?我告訴你,你也護不住的。蘇小芸的父親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會把這件事告訴爸,還會讓律師起訴,一定要讓她以故意傷人罪去做牢。”

做牢,這兩個字就像是一道雷朝著我就劈了下來,無論我是個多勇敢的人,都給嚇住了,再怎麼說,我還不到22歲。

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那麼嚴重,這個恐怕就是蘇小芸要的目的。這個局下得夠大,她也舍得下本。

我想一想都發汗,她怎麼變得那麼歹毒,或許我從來都不了解她,身體不爭氣地瑟瑟發抖,雙腿開始發軟了。

陳昊天攬住了我的腰,支撐住了我的身體的大半重量,低頭看了下我的表情,再撇頭看向鄭母,不屑地嗤笑了下“哼,你少拿我爸來威脅我,老子最討厭被人威脅了。看來我們也是不受歡迎,那就走了。”

陳昊天扶著我想要走,可我害怕得使不上一點勁,根本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那麼嚴重。

陳昊天索性彎下腰,把我給抱起來往前走。後麵傳來了鄭母的咒罵聲,相當難聽,一句句話紮入了我的耳朵。

陳昊天抱著我走進了一個病房,又讓醫生幫我清理了下傷口,可能鄭母是練了九陰白骨爪,肉都翻開來,看到白森森的骨頭了。

陳昊天毫不顧忌醫生在旁邊,就抽起了香煙,罵道“下手也是夠狠的,估計又得留疤了,一個女孩子家,那兒都有疤痕,醜死了。”

他好像是失億了,全然不記得鄭母的話,這個時候還在意疤痕。

我打小就認為自己性子野,天不怕,地不怕,但膽子很小的,怕自己又惹事,讓家裏人難堪。我心口堵得難受,找了個借口說自己去洗手間了。

我進了洗手間,鏡子裏眼妝花了,黑乎乎的,也不知什麼時候哭了,臉色也蒼白的要命,臉頰粘著星星點點的幹涸血跡,看起來非常猙獰可怕。我這個樣子都能去拍鬼片了。

我打來了水龍頭,我仍是緊張得不行,腦海不停地浮現自鄭母要起訴的話,身體不自覺地顫抖。這分明就是嫁禍,可人證物證都在,還有蘇小芸的父親,絕對能把白的說成黑的。

我胡亂去洗臉上的汙垢,我反複洗了好幾遍遍,沒有卸妝水,還是覺得好髒,洗不幹淨了。

後來我忍不住哭了,我蹲在洗手台哭泣,又不想被陳昊天聽到哭聲,就放大了水流,發出嘩啦啦的水流聲,壓抑著音調,仍是發出嗚嗚的哭聲。

過了許久,門外傳來喧雜的敲門聲,陳昊天在外麵喊著“宋暖暖,你給我出來,你都進去呆了大半個小時,你不會想不開,死在裏麵了吧,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撞門了。”

他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胡亂地應了一聲,撲了撲冷水,打開了門。

出來的時候看見陳昊天靠在門外等著我,靜靜的抽著煙,見著我出來了,他說“哭了?”

他隨手一說,卻讓我很不窘迫,抬手把濕噠噠的劉海都潦倒前麵,想要遮蓋住通紅的眼睛。

他俯視著我憋眉,指著我的臉說“你的臉怎麼沒弄幹淨?眼睛都是黑乎乎的,難看死了。”

我知道洗不幹淨,就勉強的敷衍地點了下頭,那裏有功夫去搭理這些瑣碎的事。”

陳昊天倒是較真起來了。把手裏的煙叼在嘴上,二話不說的拉我到跟前,抬手替我擦起來。

他抹的很是用力,幾乎都能蹭掉我一塊皮,凶神惡煞地盯著我說“日後別塗睫毛膏了,本來睫毛就長了,塗上那玩意,就跟蒼蠅腿似的,嚇死人。”

我聽著他那麼說,有點兒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我們真不是同個世界的人,不是同一個頻道的,可我聽他如此漫不經心,反而鬆了一口氣,我定定地望著陳昊天說“我真的沒推她,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