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龍行上不怕天下不怕地!報應?什麼叫報應?!”他逼得越來越近,手上忽一使勁,將我整個人摜倒在地上。
“這裏環境是差了點,不過看在你是個美人胚子的份上,我可以將就一下!”龍行說著,身子便壓下來。
“滾開!”我抓起地上一把柴草,朝他眼睛扔過去。龍行急忙雙手護眼,我趁勢從他身上逃脫。
“逃?我看你能逃到哪去?”龍行再度撲向我,一手將我的雙手牢牢鉗住,另一隻手狠狠將我衣襟撕開!
“哧”的一聲,我的衣服被撕破,眼看清白便要不保。我流下兩行清淚,口中念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爹,娘,女兒這就來和你們團聚!”我狠下心腸,準備咬舌自盡……
“龍行,你在幹什麼?”有人高聲斥責,逼得龍行不得不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能讓龍行忌憚的,自然是他的主子。那個人,是幾個時辰前與我拜堂成親的龍軒然。我狼狽地起身,以雙手護住的一片春光。
“回王子殿下,臣在審問犯人。”龍行撣了撣衣服,振振有詞。
“哦?”龍軒然眼中呈現怒火,麵子上卻強忍著:“父王給你權利了嗎?而且,你審案子的方式也太特別了吧?龍行,難道你平常審問女犯人都是這個審法?!”
一連串的逼問問得龍行無言以對。
“還不快退下!”龍軒然不耐煩地橫他一眼。龍行,恨恨地退下,一副誓不甘休的神色。
天牢在龍行消失之後又陷入安靜。靜,靜得聽得到我和龍軒然各自的心跳。
“你……你還好吧?”他問,不變的關切語氣。
“還活著,死不了。”我心下感激,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嘲弄,“你來做什麼?來看看刺殺你父親的刺客有多慘?”
“你誤會了,我來,是想了解一些事。”龍軒然心平氣和地回答。
我的語氣也緩和下來:“你想了解什麼,盡管問,如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可瞞你的了。”
“你為什麼要殺我父王?”
“為什麼?我仰起臉,也隱藏了眼中幾近湧出的淚,“當年,是你父王一道聖旨害得我沐害家破人亡,我爹爹與眾叔伯被被就地正法,我娘被侮辱自盡,其他女眷被逼充為官妓,我唯一的哥哥下落不明。此仇不共戴天!”
“對不起。”
“這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了結的。”我漠然道,“你走吧,否則我很難保證我會放過你。”
“你父親到底是誰,你又是誰?”龍軒然不死心。
我如實答道:“我爹是當年的淮西首富沐寒清,我原名沐若薇。”
“若薇。”龍軒然念我的名字,像是要深深記住一樣。“我會向你證明,一切是誤會,事情另有隱情。”他一臉的篤定。
我背過身子,不再理會他。事情都發展到這個田地了,等待我的,唯有死亡,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龍軒然似乎是失望了,默然離去,他離開沒有多久,便有獄卒帶著一杯酒進入牢房。
“姑娘,喝了這杯酒,上路吧。”那獄卒麵無表情地將酒遞給我。這酒,一定是用來結束我性命的毒酒吧。我伸手接酒,那獄卒眼裏隱約閃現不忍。他他覺得不忍,是因為我年輕吧?十七八歲本該是了鮮妍明媚的年紀,如一朵花開得最茂盛,我卻要就此枯萎,零落成塵。
我一仰脖將那酒全部傾入喉中,那酒的滋味是苦是酸,我都沒有品味出來。
別了,這個花花世界,別了,仗義救我卻來不及見最後一麵的師父,別了……龍軒然。
最後的時候終於還是想到了這個曾經是小四的龍軒然。我開始氣喘籲籲,眼前一陣陣發黑,胸口越來越悶,不停地嗆咳著,身體深處撕裂了般疼,喉中腥甜,我下意識一吐,卻吐出一大口鮮血,緊接著,我一口一口地吐血,仿佛連五髒六腑都要嘔出來……我覺得體力不支,眼前天旋地轉,倒下去的時候,我似乎看到母親的微笑,她對我伸出雙手,我迎上去,整個人墜入無際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