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伊公主。”那使者稱呼我的樣子完全沒有奴婢拜見主子的謙卑,自然得像是喚自己朋友或親人的名字。
我並不介意,隻看他一眼,目光帶著探詢。
“還記得大齊北堂昊嗎?”他問。
這人是什麼人?按說北堂昊是齊國皇帝,做下屬的是不該直呼他的名諱的。可是這個人……
“你是誰?”我問那使者。
“先答了我的問題,我自然會告訴你。”那使者不卑不 ,說道,“北堂昊對你來說是個怎麼的人?”
“他對本宮而言,是故人。”我答,“我欠他。”
“隻是欠?”那使者不甘的樣子,就象他是北堂昊本人。
我淡然一笑,表現出公主的態勢;“回去告訴你們皇上,桃夭一輩子感激他。”
“他要的,不是感激。”
“本宮能給的,隻有感激。”我對那使者道,“你該回到宴席上去了,否則容易造成誤會。”
“便算真有誤會,也沒人敢拿朕怎樣。”那人傲然道,聽一“朕”時我已大為驚訝,注視他的時候他正以右手揭開臉上的人皮麵具。
我的呼吸幾近停頓,心跳漏了一拍,整個人站立不穩。
北堂昊。
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北堂昊,和在風陵巧遇沐晨桀帶給我的震撼,是一樣大。沐晨桀是為了報家仇誤闖入我的生命,而北堂昊,根本就是處心積慮的安排此行。
“四年了,我還是忘不了你。”他走近我,欲向我伸出手,我本能地退後。
“我不值得。”我搖搖頭。
“你值得,我北堂昊活了三十幾歲,從來沒有為一個女子如此心動。”北堂昊癡癡訴說,“記得第一次見麵嗎?在皇宮中,你像個仙子宛然出現,我的心就被擄走了,我當時想,我一定要得到你。”
我記憶中的北堂昊,英武,剛毅,決計不是眼前這個會對女子說出甜言蜜語的男子,他奪去了我的貞操,令我久久不能原諒他,直到相處時日愈久體會能不能了他對我的好,才放下了成見。
那不是日久生情,隻是女子失身後的認命。可是沐晨桀,又讓我不再願意認命,而試著去掙紮,去抗拒。這些,是我與沐晨桀兩個人的秘密。如果沒有麗妃的陷害,發生了那件事,北堂昊大概也不清楚,我是從何時起背叛了他。
現在,他居然對背叛他的女子說,說自己忘不了她,說她值得自己銘記。
他的來意到底是什麼?
北堂昊望著我,神色凝重:“桃夭,我們的女兒,她一切都好吧?”
我遲疑著,思慮著,終於字正腔圓 ,清晰明了地告訴北堂昊:“夏初不是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