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賤人有什麼好,您這樣坦護她!”麗妃猶自不服氣。
“來人,把這賤人貶為宮婢,送去暴室!”北堂昊甩甩手,命內侍將她拉走。
對於如何處罰麗妃,我渾不在意。眾人散去之後,我去了夏初暫時的住所。據沐晨桀說,在那名醫的治療下,她的病有了好轉,不日便可痊愈。
我瞞著北堂昊,偷偷進去看了一下女兒,果見她的病症好了許多。臉色也沒有可怕的潮紅,也不發高發熱了。
看望了女兒之後,我命容兒帶我去暴室。
“娘娘,你去那裏幹嗎?”容兒不明白我的用意,“像麗妃那樣的人,下場都是她自找的,您還要去看她?”
“容兒,要查清一些事情,必須和她單獨對質。”我說道。
容兒推敲道:“娘娘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我剛到暴室門口,容兒便被伍漠招手叫走。她正自為難,我讓她離去,自己隻身進了暴室。
麗妃跪在地上,曬著一片片菜葉,烈日當空,她大汗淋漓,衣服也濕得不成樣子。
“勤快點!”一個年長的宮婢揮著鞭子,在她背後抽了一下,“你如今不是娘娘了,就該安分守己點,偷懶沒你的好果子吃!”
“皇後娘娘會救本宮出去的,到時候,到時候本宮要你這賤婢不得好死!”麗妃使勁地撒菜葉,像是撕扯仇人般,咬著牙,要將它撕成碎片。
“皇後娘娘會來救你?你少做夢了!”那宮婢惡狠狠地又抽一鞭子,嚷道:“就是皇後娘娘讓我好好招呼你!再不幹活,我打死你!”
“我不信,我不信,她答應我的,她……”麗妃大叫著,忽然閉上了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我避在不遠處的柱子之後,看著她努力地努動嘴唇,卻隻是徒然,她張著嘴,發不出聲音。
我放重了腳步,慢慢由遠及遠地踱進暴室。
“參見昭儀娘娘!”那宮婢對著我跪拜,見麗妃拒不跪拜,踢了她的膝蓋一腳,讓她屈膝摔了下來。
“怎麼回事?”我問道。走得這麼近,我才看到,才隔了一天,麗妃憔悴得已不成樣子,不事脂粉的臉臘黃得沒有血色,薄而髒的衣服浸著汗液貼在後背,被鞭打過的地方,一道道明顯的血紅印子參差不齊地排列著。
“娘娘,這個賤婢不聽話,偷懶!”那宮婢可能有豔無雙撐腰,於我亦我懼色。
“本宮要聽聽她怎麼說。”我看著麗妃。
然而她已說不出話,和我曾經的遭遇一樣,她啞了。至於事出何因,卻是誰都不知道。
我看到她滿目哀求地望著我,混濁的眸子裏充溢著淒慘與不甘……
翌日,麗妃暴病而亡的消息傳遍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