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病西施才……”
這一句,她的語氣中沒隱瞞任何刻薄,北堂昊拿眼睛一瞪她,她隻得恨恨地刹住了話頭。
“妹妹先好好養著,等姐姐得空了再來。”一語才盡,我抬眼望去,隻見一抹紅影風一般閃出門外。
“皇上,她就是您從前的原配夫人嗎?”我試探著問,麵上佯裝不悅。
北堂昊斷然否定:“她不是。”
“那麼她是誰?”問這話的時候,我心中已將此女列為自己的假想情敵,病了七天,我的內心空前明淨,禦熙風之死讓我留在這個宮中隻剩下一個理由:複仇!
“她叫豔無雙,是與朕同城的紅袖樓的頭牌。在朕還沒有考取任何功名的時候,一次偶然去紅袖樓遇見了她,後來,她自贖自身,情願不計名份跟著朕……”
“倒也是患難之交。”我淺笑,“皇上,不如這樣,這王後之位便封給無雙姐姐。”
“她的出身……”北堂昊有幾分猶豫。
“皇上也是赤手空拳打的天下,如今有幾個人還會議論皇上的出身?何況無雙姐姐跟著王的時間長些,更有資格勝任王後之位。”我振振有詞。
北堂昊攬過我的肩頭,柔聲道:“明霞,朕隻道以你的出身,你會心高氣傲,沒想到,你這樣大度。”
他眼神中真誠無庸置疑,恍若我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我心中忽而一軟,“放棄”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此人不除,皇上心自難安。皇上早料到他不會安分守己,故授意於我,在適當時機,除去此人……”燕統領的話語響徹耳畔,我麵前猝然閃過一道強烈的陰影,像烈焰一樣刺得我睜不開眼,我臉上的微笑也跟著凝固了一下。
盡管我掩飾得極快,北堂昊還是察覺到了什麼,歉然道:“你皇兄的死,實屬意外,朕已命人立了衣冠塚,厚葬。”
我暗自冷笑,立塚,厚葬,做那麼多有什麼意義,人死了,不過一副皮囊,厚葬薄葬,不都一樣是躺在冰冷的墓穴裏?何況,他的屍身都已火化,一個衣冠塚有什麼意義?
“皇上,我累了。”我說道。大病一場,我確實非常累,我需要好好休息,來恢複體力。
北堂昊臨走前,看著我在他麵前躺下,然後幫我掖好被子,甚至輕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做著這一切的時候,他前所未有小心翼翼而溫柔有加,全然不像我初識的那個殘暴剛愎的豪放男子。我有些驚怔,有些茫然,忽然辨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但無論如何,他對我的戀慕,是我操縱他的最好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