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沒事吧?”龍軒然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他伸手欲扶,桃夭卻本能地避過了。他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尷尬。
“現在開始趕路,天黑前應該能到達平安鎮。”桃夭分析著說道,“我們這就繼續趕路,到時候找一個客棧落腳。”
“公主……”南宮銳貿然開口,卻不知話從何說起。難道直接叫她掀開麵紗讓自己一睹究竟?他越來越懷疑自己的猜測,卻遲遲下不了定論。
“南宮將軍還有何事?”龍軒然語氣中有明顯地不耐煩。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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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二月還是冷,塵土中分明有了早春的氣息,冷風吹過時還是一陣料峭,凍得人哆嗦。
桃夭將整個身子往下縮,隻露了一張不施脂粉的臉在水麵上,微熱的水熏過,她那雪白的臉便上蕩漾出一層潮紅,極為誘人,連服侍的幾個宮婢都看得怔忡。
“我自己更衣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自行去用膳吧。”桃夭被看得不好意思,臉更紅了。
“是,公主。”幾個宮婢依次退下。
桃夭悠悠了歎了口氣,雙足踏出了浴桶,從屏風上拿到衣服,她正要穿,一隻碩大的老鼠從腳邊爬過,嚇得她一聲驚叫:“啊!”
“怎麼了,公主?”南宮銳一直守在客棧的院中,聽見響聲立刻破門而入,看見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桃夭未著絲縷,站在浴桶的旁邊。因為剛沐浴完畢,她的臉色紅潤,半濕的頭發搭在光滑的肩上,加之幾近完美的少女銅體,南宮銳呆呆地看著她,連驚訝都忘記了。
好一會兒,南宮銳才想到自己進來的目的,問道:“怎麼了?”
“隻是一隻老鼠。”桃夭慌亂地拉過一件衣服遮住自己的身子,“你……你出去吧。”
南宮銳退出了門外,猶自心跳不已。活了二十多年,他沒有娶過妻,自然也沒近過女子,在他的意識裏,女子是功成名就之後可有可無的點綴。直到遇見桃夭——
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是他黑白的生命中出現的第一縷粉色。隻是他們之間隔著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就像開得太過燦爛的桃花,還沒回味夠的時候,已凋謝。
原來他與她之間,緣分的隱喻,是比花期更短。
“為什麼會是她?”離開的時候,帶了那麼多的疑問,而答案,卻不知又將在何時揭曉。
他們之間。隔了太多太多——禦明慧,禦明霞,龍軒然,禦熙風,宮規,和親,代嫁……
他和她的世界,各自有一個投影,還未來得及相交,就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