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白
花瑤
我忘記了自己在這世間存在了多久,也忘記了自己來自於哪裏,甚至不知道自己於這世上是一個什麼樣的物種,隻記的初初睜開眼睛是因為聞到了一陣非常濃鬱的香氣,濃烈而醇厚,後來知道這個叫做酒,而真正能夠吸引我的,是那味道中一股微夾的清新,以致後來我便認定,酒本該都是清新的。
順著這味道到一處停下來,請原諒我不能明確的說出自己是飄著的還是走著的,或者是其他什麼,因為這個時候的我,大概隻是一股意識,卻獨獨擁有嗅覺,正是靠著這小小的並且唯一的本事,我才能對這世間有所分辨
我努力的聞著這股香味兒,不知道是太過於沉醉其中還是怎地,我驚喜地發現,除了嗅覺以外,自己又多了一項本事,花花綠綠,形形色色,原來有些美好,除了通過聞還可以用瞧的,這世間,果然是豐富多彩的
可是在豐富多彩,都不如我眼前這對漆黑晶亮的球球來的耀眼,擁有這對球球的東西形狀奇怪,顏色也奇怪,跟我以往的認知大不相同,那東西上掛著翠玉色的罐罐,正是香味兒的來源,我一個勁兒地靠近,卻發現這個奇怪的東西竟然會動,沒有視覺的時候不覺得怎樣,可是一旦能看見東西我便惱了,怎地還躲起來了?
也是後來我才知道,那兩個球球叫做眼睛,奇怪的東西叫做身體。
在後來,這個身體教會了我很多,在我還沒有其他感官和實體的時候,他對著我做了一個表情,直到今日我也不曾忘了,隻覺得的當時自己因為那個表情暖暖的,熱熱的,很舒服,於是我自己也愛上了做這個表情,笑呀笑。
玄術子
我本孤寂,在這虛境之內已經與花鳥蟲魚作了數萬年的伴,唯一的興趣便是這酒,凡是能用來釀酒的物件兒我都沒放過,既是與花鳥蟲魚作伴自然釀好的酒隻能自己飲來作樂,酒量也是不錯的
奈何今日喝完剛釀好的酒正準備欣賞這林中風光,卻生生叫一雙眼睛擾了興致,沒錯,的確隻是一雙眼睛,一雙世間最漂亮的眼睛,看見它不知為何而生起的惱怒之氣時,我不禁啞然失笑
“你是哪裏來的精怪?竟能闖入這虛境來?又為何總跟著本尊?”
它似聽不懂,依然憤怒的望著我
“罷了!以我的修為,竟然也辨不出你是何物幻化,既然你要跟,那便跟著吧”
那眼睛果然就跟來了我這尚善居
我與它講了許多話,怕是這幾萬年來真的是寂寞了,可它隻是望著我手裏的酒瓶十分專注
“你可有名字?忘了你本不會理人,既然你喜歡這瑤花釀的酒,我且叫你花瑤吧,你可喜歡?若不喜歡,待你願意理人了在與我說你的名字”
後來我才知道,初時的花瑤隻有嗅覺和視覺,再無其他。難怪我一直覺得自己似在自言自語,隻不過在我笑的時候,那雙眼睛也充滿笑意,煞是奪目。
兩萬七千年後
“阿玄!你看我這身體用的還算順手吧?”
粉綠色的人影在這種滿瑤樹的院子裏跳來竄去,興奮的張牙舞爪,卻看不清個模樣。
“像個猴兒一般,真真是累了我給你造的這副身體,雖這瑤花樹是死物,又僵硬的緊,可自打你成為一個完整的魂魄以來,總不能讓你整日裏飄著,又什麼都做不得,如今看你用的煞是隨心,也不枉費我這兩萬多年來種的這滿院子的瑤樹。”
一身火紅的玄術子倚在一棵尤為粗壯的瑤樹下恣意的喝著酒,如今正是瑤花盛開的季節,滿院子的梨白色花瓣如今竟不如眼前這瀟灑恣意的人兒來的耀眼,心裏這樣想著,身體已經不受控的來到那嫡仙般的人兒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