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逢-1(1 / 2)

我叫鄭天宇,射手座,是一個看起來文縐縐卻對部隊情有獨鍾得人。如同那句話一樣: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麵對爸媽那些所謂得大道理和哀求的眼神,我毅然棄戎從筆。2009年,我有幸考上所有人夢寐以求的英華中學。在有些人看來喜從天降之時,我卻悶悶不樂。不要問為什麼,那魔鬼般地訓練營,一望無際得題海,最重要得是三年的牢獄般生活,對於一個向往自由的射手座男生,也就剩下多愁善感了。“起床了起床了,教官馬上就要集合了。”不隻是誰的一聲狂吼將我從美夢中硬生生拽了出來。我努力再努力,終於睜開朦朧的睡眼,還在回味夢裏與誰的同台演唱,沒完全醒來。“天宇,你丫的又在想好事兒吧,那睡姿是真讓人難以目睹。快點吧,不然又要變飛人了哈哈。”李賀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眼睛還歪了一些。他一提這事我立刻坐起來了,不耐煩的說:“你丫的就會看熱鬧,當時你要是拉著我,也不至於被教官踹飛,害得我在那麼多人麵前出醜,就你這樣的,不懂得愛護同學怎麼當紀律委員。”“你可拉倒吧,我沒拉你麼,你要是地雷,早就響了,誰讓你走神兒了。”我倆正在爭辯的熱鬧,陳浩南慌慌張張得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笑著說:“好了好了,你倆不見就想,見了就吵,我也是醉了。我買了早餐,你倆趕緊吃點。”我一看有免費的早餐嘿嘿一笑:”還是班長體恤百姓,不像某些幹部。”李賀衝我翻白眼,陳浩南笑笑說:“你還是留著馬屁跟教官拍吧,我回來的時候可看見教官在樓下等著呢。”我一聽三下五除二穿好軍訓服,抄起臉盆以光的速度衝向公共洗刷間,隨後傳來一陣大笑。早餐胡亂對付點後就去軍訓了。九月初的天氣依然沒有脫離夏天的魔抓,雖然是早晨,但操場塑膠跑道已漸漸熱起來,所有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焦躁著無奈著。教官們在教導員開完會後,不慌不忙的朝著我們走來,那矯健的步伐,魁梧的身姿,配上一身鬆針綠軍裝,顯得格外颯爽英姿。當然,這隻是對於女生而言,而在男生心裏,隻有無法形容的羨慕嫉妒恨,我對他更是恨之入骨,也有說不出的畏懼。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那個腳印就這樣印在了我的胸膛。教官掃了一眼後問道:“班長,人都到齊了嗎?”“報告!高一一班全體人員都已到齊,請教官指示!"陳浩南用幾乎破音的嗓門回答教官的話。教官重新查了一遍後下命令:“全體都有!立正!軍姿半小時。隨後挑逗說:“我看你們的氣色挺不錯的嘛,是明天就要會操表演,暴風雨即將離去,陽光隨後鋪滿大地的原因嘛。”我聽完明知沒什麼好果子吃,但因為那一腳不服便以同樣的語氣說:“報告教官,您不愧為教官,深知民心,不過相比之下,我更佩服您的才華,請問教官您是部隊文藝團的嗎?”全班頓時嘩然一笑。教官衝我走來似笑非笑說:“鄭天宇,身體素質不錯嘛,不要以為快結束了就翹小辮子。我那一腳力度不夠是麼。”“報告教官,身體素質還行,以前是練長跑的,但比您稍遜風騷。”教官湊過來在我耳邊說:“那好,你看到校門口那顆柳樹了嗎,跑二十個來回,然後歸隊,。”站在我一邊的李賀目瞪口呆,因為從操場到柳樹一個來回少說也有六百米,按他說的跑完我不上吐下瀉才怪。可我要麵子,既然逞英雄就不能認輸。我硬撐著用最大聲音回答:“是!”全班雅雀無聲,或許是在等著我凱旋歸來的喜訊,或許在看我最後如何收場。我什麼也沒說轉身衝著教官所指的柳樹跑去。邊跑邊在心裏罵教官,每一個腳印都像胸膛的腳印一樣清晰可見。記不清跑了多少個來回,隨著時間的推移,溫度不停上升,頭上、臉上的汗不間斷的湧出,整個人如同雨裏的落湯雞一般。當我跑到大柳樹那時,看到教官沒時間理我,便想偷懶歇歇腳,就在柳樹向陰處坐下來,這個角度是教官視野的死角,不會被發現。至於時間上嘛,其實他也了解我的體力,跑到現在早已是兔子變烏龜了。而且,他跟我一樣也就是因為麵子上的事兒。所以我可以無所顧忌得小休五分鍾。坐在這無人問津的陰涼處,打量著四周,看著一片一片海軍陸戰軍訓服,讓我眼花繚亂。於是,我將身體依靠著柳樹,把帽子扣在臉上,想著當初自己與夢想擦肩而過時做出的選擇是否正確,將來是否會後悔或者等老了帶著遺憾離開。可能,理想與現實之間除了用黃粱美夢、遙不可及之類的詞形容外,還可以用迫不得已、陰差陽錯形容吧。正在我思考得時候,突然被一個女孩的聲音打斷。“嗨,同學,請問高一一班怎麼走?”我不耐煩的回答:“操場上去找!”“同學,你這樣很沒有禮貌,你父母沒教你嗎”我本來就一腔怒火,聽到這個就更是惱火了,我把帽子拿下來正準備釋放的時候,突然愣住了。我和她幾乎同時說:“是你!”她顯得有些驚訝,而我除了驚訝更是緊張,頓時所有的煩惱都忘卻腦後。我之所以這樣並不是一見鍾情,是因為她是我花了剛剛過去的三年喜歡的女孩歐陽菲菲,隻是始終沒有被接受。她微微一笑說:“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也在這個學校”像是老朋友那樣跟我打招呼,眼睛依舊那麼迷人,隻是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扁桃體發炎又犯了,老毛病了。我吞吞吐吐的回了一句:“額,好,好久不見,我,我也沒想到。”“你知道高一一班在哪嗎?”“啊?額,知道,我,我就是一班的,我帶你去。”於是,我們一邊走一邊聊,像是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你也是一班的!我們又在一個班哦。”她玩笑似得說。“是啊,真的沒想到。”我隨聲附和著,心裏七上八下,心跳突然加快,我知道那不是運動的結果。去操場的路上,我們倆並排走著,偶爾她的肩碰到我的胳膊,這是我們認識以來最近的距離了。終於,我先打破了沉默,轉過頭問:“你一個人來的?”她衝我點點頭。“那你怎麼來的啊?”我接著問。它像小孩子一樣天真的回答:“你忘了嗎?我有飛鴿啊,有飛鴿無處不在。”飛鴿是自行車的品牌,初中三年一直都是她上學放學得唯一陪伴。後半句是她做的廣告語。聽完她的回答,看著她依舊可愛的樣子,我既欣慰又愧疚。從柳樹到操場距離不遠,但我覺得似乎和她走了好長時間,若是加一個期限,大概三年吧。接近晌午的時間,是溫度上升最快的時候,也是人最無精打采的時候,操場上的人一個個都像霜打的茄子坐在教學樓東北角的背陽處。教官們又在集合開會。我和她走到我們班的訓練場地,全班人的目光聚集在我倆身上,有人還開玩笑說:“鄭天宇,你跑完了嘛,你是跑步去了還是談情說愛去了”我回頭看了看歐陽菲菲,她咬了咬嘴唇。我知道,她是沒有脾氣的,即使有脾氣也是裝在心裏,咬嘴唇是她不高興的標誌。我回過頭來衝那人瞪了一眼。然後走到陳浩南身旁,湊到耳邊說:“我們班的新生,我以前的同學,你帶她找班主任辦理手續。”陳浩南點點頭,站起來走到歐陽菲菲身邊說:“同學你好,我是班長,帶你去找老師。”歐陽菲菲看看我,偷偷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就走了。這時,教官回來了,看我在那坐著就一臉的嚴肅。我也做好了心裏準備,未等他走到我身邊就立刻站好軍姿。“鄭天宇!你跑完了麼?”“報告,沒有”“那你回來幹什麼,接著跑。”我嬉皮笑臉道:“教官,我真跑不動了,而且,我知道錯了。”說完身後傳來參差不齊的聲音:“咦~鄭天宇慫嘍。”教官看我滿頭大汗又給他台階下,故作嚴肅的說:“行了,別再有下次,回去吧。”我點點頭。“班長呢,正好隊形。”有人回答:“班長去辦公室了”教官點點頭說:“全體都有!十秒鍾站好隊。”所有人嘩嘩啦啦趕緊找到自己的位置,準備聽下一個命令。“今天下午給你們放個假,好好休息,明天給我拿個好名次,能做到嗎?”所有人異口同聲:“能!”“我命令,全體解散。”第二天的會操表演是在小雨中進行的,我們班隻拿了中等名次,就這樣軍訓結束了,到處都是歡呼雀躍的聲音。我一個人默默走到車棚找到那輛飛鴿,摸著那輛似曾相識的車子,突然停止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