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森森寒意從四麵八方鋪天蓋地而來,將朱敏敏牢牢裹住,激的她一陣顫抖,麻木的身體也慢慢恢複了知覺,一陣無以名狀的酸痛感從她的後背向四肢彌漫,腰如同斷了一般完全使不上力。
好痛!
她這是在哪裏?
她隻記得昏迷之前她還在與宿管鞠大媽吃著加了雞蛋的泡麵,有說有笑,下一秒肚子就如刀絞般劇痛,天旋地轉之間,她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她應該是食物中毒了吧,那……現在……是在醫院嗎?
朱敏敏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奈何這眼皮此時卻如千斤重,牢牢地將她雙眼扣住,任她如何掙紮也隻是徒勞。
這是在做夢嗎?
不,這應該不是夢,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後背被不知名的硬物硌的生疼,五指微微一抓,能感覺到手邊那粗糙潮濕的觸感,也能聽到耳旁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這一切都真實的不能再真實。
“砰!”
密密麻麻的顆粒帶著土腥味打在她的身上,臉上,散落在她的鼻尖耳畔,未等她反應過來,又來了一撥,比上次來得更密更急。這一次,大大不一的顆粒散落在了她的手掌心,她艱難的挪動著僵硬的手指在掌心輕輕一搓……這顆粒立即化作粉末黏在了她的指頭上。
這好像是……土???
緊接著,第三撥……第四撥……泥土一次一次,不間斷的撲麵而來,急促而富有節奏感,打在她臉上火辣辣的疼。
四周如此安靜,安靜的讓她在這泥土灑向她的間隙,足以聽到耳邊金屬插入泥土的悶響,她心裏驀地一驚,這分明是鐵鍬的聲音。
她總算是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這是有人在埋她!
可她還沒死啊!
救命啊!
她拚盡了全力一喊,卻隻能發出細小如貓叫一般的悶哼聲,且這一哼已經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立時覺得身體一軟,人又暈了過去,這一次怕是真的要玩完了吧!
四周又陷入一片混沌。
立在朱敏敏身旁的小少年當然聽到了這一生悶哼,他疑惑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跳到泥坑之中,伸出食指探了探朱敏敏的鼻息。
雖然微弱,但斷斷續續噴在他指尖的溫熱分明預示著,這個女人還活著!
翌日。
昏暗的屋子裏,輕柔的月光從低矮的窗戶中探了進來,灰塵迎著這光束緩緩飛舞,一張墊著磚頭的方桌上,微弱的燭光將褐黃色的土牆照得無所遁形,更顯粗陋,
朱敏敏從一張咯吱作響的小木板床上悠悠醒來,背硌的生疼。
這木板床上除了幾塊岌岌可危的木板外,連個被褥也沒有,她就這樣硬生生的躺在上麵,如同待宰的羔羊。
她無比鎮定的坐起身來,斜依著床頭打量了一下四周,隨後猛的閉上眼,又睜開,再閉上,再睜開,眼前出現的卻依然是那揮之不去的破敗與蒼涼。
這屋子裏一樣現代化的電器家具也沒有,少的可憐的陳設都是古老的不能再古老,她見到床尾的凳子上放著的一套古式粗布羅裙,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