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離(3 / 3)

這幾天,隻見錢錦天天坐在電話機旁邊打電話,要不就是在房間看電視,心煩意亂,愁眉苦臉。

韓舟來電話說:“這裏有個工程出來談談。”錢錦躺在床上拿著電話說:“對不起!我在工地上了解施工情況,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等我回來再與你聯係。”

小鳳仙在海邊城和小美麗去作美容保健,恰巧逛到了李玉水所開的這家“蘭花亭”按摩中心去了。姊妹倆剛進來就被李紅霞認出,驚訝道:“你是……”小鳳仙也覺得在飯店見過,指說:“長江飯店。”李紅霞點頭說:“對,對,對!就是長江飯店,沒想到今天在這裏又見麵了。”小鳳仙:“對呀!怎麼沒在長江飯店上班了?”李紅霞:“飯店早就倒閉了。”小鳳仙驚訝道:“什麼,早就倒閉了?那我怎麼……”話在嘴邊又停了下來,意為我咋從來沒聽錢錦說起過。李紅霞感覺她似乎見過錢錦。小鳳仙看了看按摩中心的裝潢和設備,看著李紅霞說:“這裏挺豪華的嘛!”李紅霞想:我得讓她透露點消息,說:“老板和長江飯店老板以前是朋友,開張時錢錦還專門送了花籃的。”小鳳仙點頭說:“哦!”但顯得很宇生,很平靜。李紅霞想:這人城府很深,得慢慢來。立即叫來按摩小姐對著耳邊悄悄說了幾句,隻見按摩小姐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阿嬌和李玉水來了,待認識小鳳仙。小美麗到櫃台買單時李紅霞給她打了個五折,並送了優惠卷,對小美麗說:“我們正在搞活動,凡是兩人一同來的均享受這等待遇,一個月內天天都可以來。”小美麗驚訝道:“啊!有這種好事我當然要來!”小鳳仙已到了大門外邊,阿嬌眼睛一愣,馬上出去將車開到小鳳仙跟前說:“小姐,請上車,免費接送!這是我們中心在活動其間的服務項目。”小美麗出來見阿嬌在與小鳳仙談話,走過去問道:“談什麼呀?這麼開心!”小鳳仙指著阿嬌說:“她是這裏的司機,來免費接送我們的。”小美麗看車也挺豪華的,對阿嬌笑道:“咦!你們這裏搞得不錯嘛,想得挺葛到的。”阿嬌:“這是活動,過了這月就沒了。那就快上車吧!”李玉水見車開走後向李紅霞伸出大拇指說:“幹得漂亮,好久沒有消息了,現在總算又有點希望了。”

小鳳仙姐妹倆下車了。阿嬌說:“有事隨時叫我,24小時候車。”將名片遞給小美麗說:“來!這是我的名片。”小美麗點頭說:“好,好,好!”與阿嬌揮手說再見!

錢錦在房間轉來轉去,顯得無所事事。突然翻了翻電話旁邊的台曆,睜大眼睛想了一會兒,打電話說:“韓舟,幫幫忙,我錢用完了,今天葛末公司不上班,打不過來款,給我借一萬塊錢這兩天用,到時錢打來就還你。”韓舟:“好,好,好!那我們在天龍賓館門口見。”錢錦看了看錢包,七拚八湊湊了一塊錢的公共汽車費。坐在公交車上的他心裏很不是滋味,車上擠來擠去,一會兒看看鞋,一會又看看衣服,心想:坐公交車被韓舟看到了多沒麵子,於是就前一站下了車。下車後拿出衛生紙擦了擦鞋子,又拍了拍衣服。搖搖晃晃的向天龍賓館走去。在休息廳,韓舟一邊拿錢給他一邊說:“我沒錢,是給你借的高利貸,每天二百。我想反正一兩天就還人家了,就三四百塊錢,少抽幾包煙就行了。”錢錦一邊放錢一邊笑道:“對,對,對!說得也是!”揮手對韓舟說:“走,喝酒去!”韓舟擺手說:“不了,不了!我們還有事,下次吧!”錢錦:“這像什麼話,你幫了我的忙我總得表示表示!”韓舟看了看旁邊的兩位朋友,撒手說:“那就走吧!”

錢錦喝得醉醺醺的,東倒西歪的進了房間,躺在床上打著呼嚕睡了。

小鳳仙在梳妝台前一邊梳頭發一邊對妹妹問道:“今天這家按摩中心還不錯,給了多少錢?”小美麗“大字形”躺在床上說:“便宜,她們對凡是兩人一塊去的都是半價。”小鳳仙回頭對小美麗說:“那好呀!過兩天再去,五折多便宜,環境也不壞,還包接包送。”小美麗:“可惜呀,可惜!就這月,下月就沒有了。”

錢錦打電話說:“錢堂,你務必想辦法給我再找兩萬塊錢,哪怕是賣血,否則我會全盤皆輸,走投無路。現在是關鍵時期,馬上就可以扭轉乾坤,錦衣玉食,呼風喚雨的日子指日可待。”錢堂:“那我隻有去找一找。”接著又給舅舅打電話。接電話的是錢錦的母親,說:“孩子,你好好搞,我前幾天去給你算了命的,說你今年要發橫材,有貴人相助。”錢錦:我現在走投無路了,投資幾十萬馬上就要功虧於簣。所以你給舅舅說一下再幫我借兩三萬塊錢,以後我發財了慢慢來感謝他老人家。“一邊一說一邊不停地揪著鼻涕,”簌籟地流著眼淚。母親連聲說:好,好,好!你別急,一會兒我去單位找他,叫他想辦法給你再借點來啊!

母親放下電話後也擦著眼淚,並向其弟媳婦談到此事。弟媳一邊做針線活一邊說:“我去我娘家幫他借兩萬塊錢,不過你別讓你弟弟曉得,上次給錢錦寄去的錢說的幾天就還,現在還沒還來,他正生氣呐。所以千萬不要在他麵前提這事。”其姐點頭說:“好,好,好!那就靠你幫忙。我們家錢錦是個好人,知道怎麼報答你這個當舅媽的。”弟媳一邊起身一邊說:“咋說也是一家人,我們不幫誰幫。”說著去了。

韓舟和四位大漢來到錢錦住處。錢錦正打電話,對韓舟打了個就坐的手勢。韓舟等人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抽著大煙。錢錦打完電話來到客廳,對韓舟笑道:“今天咋有空來寒舍光臨?”韓舟低頭抽煙沒和錢錦對話。隻見其中一位光頭睜大眼睛喊著韓舟說:“韓舟,說吧!別磨蹭了,免得耽誤我們的時間。”錢錦見事不妙,給大家散煙,對韓舟說:“老弟,不好意思,我們單位財務人員到伊拉克去了,現在一時彙不過來款,還請給你朋友說一下寬些天。”韓舟抬頭看著錢錦指了指旁邊的其他幾位說:“那你幹脆給他們說吧!這事我當不了家。”錢錦正準備借機開口,有漢子瞪著他大聲說:“別他媽的那麼多廢話,今天已經十天了,拿錢來吧!我們專門來拿錢的。”錢錦站在臥室門邊看著那漢子說:“老兄,我真的沒錢,用什麼還你,你看我這裏什麼都沒有怎麼還。”撒著雙手。那漢子看著他又說:“不還錢也行,那就按我們的規矩去見我們老大吧!”錢錦想:見你老大又能怎麼樣,我不信還能把我吃了。韓舟看著他說:“他們老大可不是好惹的,你得有個思想準備啊!”錢錦揮手說:“我走南闖北幾十年,從來就沒有害怕過誰,那就走吧!以免耽誤大家。”

錢錦的母親坐立不安,不時望著門外去借款的弟媳婦是否回來了。心裏一直念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這時,弟媳向屋裏走來。其姐笑道:“我總算把你盼回來了!”弟媳婦氣喘籲籲的進門就直搖頭,雙手撐在膝蓋上看著大姐說:“姐,對不起!我娘把錢借給了鄰居家建房子,我氣壞了,現在怎麼辦?”姐:“那就看錢吳的造化了,我是無能為力。”

錢錦到了一小院子的寬大的正屋裏,像是練武之地。他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座位。但屋裏隻有一桌一椅,椅上一獨眼龍就座,抽著大煙,雙腳翹在桌麵,看了一眼對麵的錢錦,吐著濃濃的煙霧,對旁邊的漢子們說:“兄弟們,先將他衣服拔了!”這時,兩漢字邁著八字步,一邊卷衣袖一邊向錢錦靠近。漢子們正準備動手時錢錦看著那獨眼龍擺手說:“慢著!看來你就是這裏的老大了!”獨眼龍彈了彈煙灰,瞪著錢錦說:“沒錯!怎麼,你不服氣?”錢錦:“借錢還錢,我今天沒錢不等於明天沒錢,所以你再寬些天,我一定奉還。”獨眼龍一陣哈哈大笑後,指著錢錦說:“笑話!你這種流竄作業的人拿什麼來還,說不定今晚就跑了。”看著漢子們大聲說:“還站著幹啥?拔啊!”錢錦心想:看來今天難逃虎穴,怎麼辦?憑我這點功夫也未必能招四拳。此時,那漢子正向錢錦靠近,一下就抓住了錢錦的手。錢錦用勁向兩邊一拐,兩漢子微微動了一下,看著錢錦說:“喲嗬,你還有幾兩勁啊!這時,另兩位一同上來將錢錦擒住就拳打腳踢。錢錦極力反抗,大家拳腳相爭。獨眼龍見兄弟們似乎一時還拿不住錢錦,一邊吸煙一邊看著眼前的局麵,取下煙用勁在桌麵上一撚。看著錢錦將煙頭往地上一扔,扭頭一個”呸!“雙手撐在桌麵上,兩腳騰空直搗錢錦胸部,使錢錦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倒在地上。心想:這獨眼龍看來非同小可,怎麼辦?這時,兩漢子抱住了錢錦的雙腳。獨眼龍又一掌擊去,錢錦出手和獨眼龍那手掌空中相遇。獨眼龍空翻到了能旋轉的椅子上。另兩漢子同時向錢錦出拳,錢錦伸開雙手分別擊去,使對方後退幾步。獨眼龍發現錢錦腿上功夫較弱,一個”旋風腿擊了過去,將其擊倒,並迅速撲了上去。一陣拳腳相告,致使錢錦口吐鮮血,皮青眼腫。獨眼龍回到座位聳了聳肩,拍桌子說:給我狠狠地打,然後抬出去扔在山上。他媽的,沒想到還有幾下子,讓老子親自出手!四位漢子又對錢錦一陣拳腳相告,並罵道:來啊!再來……錢錦已再無喘息之力,已是命在旦夕。

錢堂到處借款,但都是心有餘力而不足。回到住處抽著煙,矛盾重重,煙頭一個接一個可也無濟於事。心想:這怎麼辦?踩著火石要水澆,穀雨春留下的幾十萬是供向子用的,千萬不能用來做這種沒底的事。而且也不能讓錢錦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想方設法就要套去用了。搖了搖頭,拿著煙和打火機又出門了。

錢錦被漢子們從車上抬下來扔在了路邊的窪地裏,漢子們拍了拍手,看著他罵道:“去你媽的,喂狼去吧!”扭頭走了。

天已漸漸變暗,錢錦拖著身子艱難地爬行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氣息奄奄地抬了一下手,低聲喊著:“有……人……嗎?有……”此時,他多麼渴望有人來救他。可這荒無人煙的路邊那有多少人呐,全憑運氣了。

天上的星星閃閃爍爍。錢錦想試著站起來,但幾次均未成功,又昏倒在路邊沿。夜車偶有往返,誰也沒注意到這路邊有人。這時,有車停在了路邊,小孩下來撒尿,湊巧撒在了錢錦的臉上,直到撒完才上車。錢錦突然醒來,用手摸了一下臉上的尿,又昏迷了過去。

黎明前,突然前方駛來小轎車,車上一陣歡笑聲之後,女孩喊道:“阿爸,我要方便。”老漢停車說:“快去吧——閨女!”那女子急急忙忙向路邊跑去,誰知一腳踢在錢錦的身上,並扳倒在地,驚叫道:“啊……”老漢急忙下車問道:“君君,出什麼事了?”君君站起來又蹦又跳,驚叫道:“爸……這裏死人了!”抱著父親不停的說:“嚇死我了,嚇死我了……”父親一邊輕輕地拍女兒一邊說:“沒事,沒事!有阿爸在這裏,有阿爸在這裏……”扭頭看了看,說:“還真是個人啦。”走過去用手摸了摸錢錦的鼻子,自語說:“這人還沒死。”扭頭喊著君君說:“君君,快過來把他抬上車去。”君君:“爸,算了,我們又不認識這人,你看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不然怎麼會倒在這裏呐!”老漢:“救人一命勝過七級佛屠。”一邊說一邊將錢錦拖上了車。

韓舟在家給獨眼龍打電話。獨眼龍接電話說:“韓舟,你太不夠意思了,那狗日的錢錦還有點三腳貓功夫,差點把我們給吃了,幸虧我及時出手才將他製服,不然我這個獨眼龍可能就不存在了。”韓舟:“他現在人呢?”獨眼龍哈哈大笑,說:“我已經把它給殘廢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來騙老子。”韓舟驚訝道:“你開玩笑吧?”獨眼龍:“開玩笑,開什麼玩笑?我獨眼龍在這裏混了這麼多年還從沒和人開過玩笑,你就別抱什麼幻想了,啊!那一萬塊錢就看在你我朋友份上就算了,以後交朋友得擦亮擦亮眼睛,千萬別犯傻了,啊!”韓舟放下電話想:這次可惹出人命來了,這怎麼辦?沉吟了一會兒,打著電話。

老漢聽到錢錦的手機響了,喊道:“君君,快接電話,好像有人在給這人打電話。”君君正忙著和母親做拉麵,回答道:“我沒空,人都快死了還接什麼電話。”母親看著她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狠的心腸了,誰說他人都快死了,你阿爸不正在給他傅草藥嘛!”君君聽母親一席話後正準備去接聽電話,可韓舟已經掛了。心想:電話也沒人接,肯定出人命了。搖了搖頭,似乎又在責備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君君的母親一邊吃拉麵一邊看著丈夫問道:“他爸,那人怎麼樣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老漢搖頭說:“幸虧這小夥子身子骨結實,不然早就命歸黃泉了。斷了兩皮肋骨,但其它部位毫無重傷,真是奇跡。我已經將他肋骨接好,外傷也傅上草藥,要不了多久就會好起來的。但現在隻能靠給他輸液維持著,頭部的傷勢不輕,不能吃飯,眼睛還有汙血,我得多花點心思才行。”妻子:“真是的,是誰這麼狠心,要致人家於死地。”並看著君君說:“閨女,在外麵少惹事生非,女孩家要少說話,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閑事少管。”君君嬌氣地說:“阿媽,女兒知道!”

錢堂在老家繼續東奔西跑,忙個不停……

錢錦的母親成天愁眉苦臉,坐立不安……

小美麗給按摩中心打電話說:“我們今天想過來按摩按摩有問題嗎?”接電話的恰恰是李玉水,拿著電話笑道:“沒有,沒有!一會兒來車接你。”李玉水立即給阿嬌打電話。阿嬌說:“好!我馬上去。今天就按我們的計劃,搞隆重一點兒。”

小鳳仙姐妹倆來到按摩中心,阿嬌領她們一邊走一邊說:“今天是我們老板的生日,凡來按摩中心的顧客全免,並備有晚餐,一會兒按摩結束後就去赴宴。”小鳳仙一邊走一邊驚訝道:“喲!我們的運氣不錯嘛,每次都好運當頭。”

阿嬌和杜娟來到小鳳仙身旁。小鳳仙就座後見杜娟驚訝道:“你是……”杜娟也驚訝,睜大眼睛看著小鳳仙笑道:“是你呀!我常見你在長江飯店,而且和我們老板關係也不錯。”小鳳仙點頭說:“對,對,對!我說咋這麼麵熟。你現在……”看著杜娟指問道。杜娟一邊在旁邊就座一邊看著小鳳仙回答:“我在按摩中心當會計。”小鳳仙點頭說:“哦,是這樣。”杜娟:“哦,對了,最近錢錦老板怎樣?我還很想念他呐。其實那人不錯,大方。就是他老婆不會管事才使飯店倒閉了。”搖了搖頭,又說:“真劃不來!”小鳳仙點頭說:“就是的!也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很久沒與他聯係了。”杜娟:“那他現在什麼地方?我想和他聯係聯係。”小鳳仙歎道:“其實他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分手時是在西北一城市,那時他正準備搞工程。我看他沒多少錢了,心想皮之將死,毛之焉附,就離開了他。”杜娟點頭說:“哦,是這樣的。那他有電話嗎?如果他缺錢的話我還可以支持支持他。”小鳳仙想:這樣的話給錢錦的機會就多多了,於是將電話告訴了杜娟。阿嬌在旁邊若無其事的樣子傾聽著杜娟的話中話。然後盡興地和大夥樂著……

阿嬌回到辦公室將車鑰匙往桌子上一扔,拍桌子對自己說:“哎呀!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錢錦,錢錦,你的死期就快要到了,到時非得將你碎屍萬段,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喝了幾口茶,將杯子一放,哈哈大笑了幾聲。在台曆上寫了幾個字,起身向門外去了。

老漢在解錢錦頭上的繃帶,揭去草藥塊……錢錦突然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問道:“這是什麼地方?”老漢瞪著錢錦驚訝道:“小夥子,你醒了?”錢錦驚訝道:“你是誰?”老漢一邊揭去草藥塊一邊說:“你是命不該絕,是我從路邊把你拖回來的,不然你早就沒命了。”錢錦正準備起身道謝。老漢按住他說:“別動,別動!你現在還不能動,你的肋骨還沒有愈合,得再等幾天。”扭頭喊道:“老婆子,老婆子,幫我倒點開水來。”看電視的君君抬頭不見阿媽,大聲問道:“阿爸,阿媽不在,什麼事?”老漢:“君君,快幫阿爸倒些開水來,我得幫他清洗清洗。”君君端著開水來到床前劈頭就說:“阿爸,開水來了。”這時,錢錦睜開眼睛看了眼君君。君君看著錢錦,瞠目結舌,手中的碗“嘩啦”掉在了地上。老漢扭過身子看著君君那似乎禁止了的眼神,喊道:“君君,君君……”舉手在她眼前晃動了幾下,君君才醒過神來,看著錢錦說:“怎麼是你呀?”錢錦皺了下眉頭,問道:“你是君君斯娃?”老漢搞得莫名其妙,看了看錢錦和君君,說:“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來回指著君君和錢錦。君君看著錢錦問道:“你是錢錦?”錢錦突然又倒在了枕頭上。君君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正準備去扶錢錦,突然縮了回來,心想:別讓阿爸知道,萬一露出馬腳,知道我是在外麵幹那些不幹不淨的肮髒事,恐怕腦袋瓜也保不住。這怎麼辦?一定要想辦法讓錢錦知道,千萬不能露出任何蛛絲馬跡。老漢見君君傻傻地站在那裏半天沒吱聲,說:“君君,還愣著幹什麼?去打碗開水來幫他把臉洗洗。”君君微微點了點頭,說:“哦!”一邊輕輕給錢錦清洗一邊扭頭看著老漢。老漢正在給錢錦調製新的配方,雙腳有節奏地來回滾動著那碾盤軸。君君心不在焉,回憶起錢錦和她在床上擁抱,親吻……錢錦突然痛叫:“哎喲!”老漢聽到叫聲馬上跑到床前問道:“怎麼啦?”君君才醒過來似的將手一抬,看著錢錦問道:“是不是觸到你的傷口了?”老漢看著君君生氣說:“你在幹什麼?啊!”君君擺手說:“對不起,對不起!”並馬上吹撫錢錦的傷口。這舉動可使老漢感到意外,瞪著女兒並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君君一陣吹撫之後,看了看錢錦,低聲問道:“還痛嗎?”錢錦閉著眼目擺了擺手。這才使君君鬆了一口氣,舉頭正想看看父親的表情。父親目不轉睛看著女兒。君君覺得父親的眼神特別奇特,驚訝道:“阿爸,你怎麼了?啊!”老漢搖頭說:“沒什麼,沒什麼!”回頭調藥去了,並不時看著女兒坐在床邊的背影……

這天,老漢背著背簍上山采藥去了。錢錦在床上喊道:“有人嗎?有人嗎……”君君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削蘋果,突然聽到錢錦的叫聲,立即放下蘋果,起身說:“來了,來了!”走到床前看著錢錦低聲問道:“你醒了?”錢錦:“水……水……”指著嘴。君君馬上倒水,並將錢錦扶靠在床頭喂著……錢錦喝了一陣水後,咽了一下,伸手擦了擦嘴。君君立即遞去紙,說:“這裏有紙。”錢錦擺了擺手,看了眼君君,低聲問道:“我怎麼到了你家裏呢?”君君伸出右手食指做了個“噓”的動作,低聲說:“千萬別讓我父母知道我在幹什麼,不然就完了。你好好休息,待好了我再慢慢對你說。”給錢錦墊了墊枕頭。

錢錦的母親打電話說:“錢堂,你無論如何也要幫幫你哥,啊!找大伯他們想想辦法,幫他度過難關。”錢堂:“我在想辦法,人家一聽說是幫哥借錢誰都搖頭。大伯說十幾年前他就幫哥哥借了幾百元貸款現在還沒還,正在生氣呢!”母親:“他那是找借口罷了,那就別找他,找找其他人……”

這天,君君一家正吃飯。其父親看著君君說:“我的寶貝女兒,記得你隻有一個月的假期,如果阿爸沒老糊塗的話已經到了吧!怎麼,不打算去上班了?”說完又看了眼君君。君君想:我得等錢錦好了和他一塊走,不能把他留在我們家,萬一要是他說漏了嘴,不把我阿爸阿媽氣個你死我活。便給父親夾了筷子菜去,笑道:“哦,差點忘了,昨天老板來電話叫我多玩一星期,這幾天缺貨,讓我把下半年的假一起休了。這樣我下半年就沒有假了,剛好也陪阿爸阿媽多玩幾天。”並對母親撒嬌說:“阿媽,你看我多孝順。”母親一邊吃飯一邊點頭說:“好,好,好!那你就在家好好玩。”君君瞥了眼錢錦。錢錦吃著飯沒在意她們的對話。

錢錦起床到院內練了練了身子,活動活動了筋骨。吃完早飯後向兩位老人告別,說:“大叔,大嬸,這次多虧你們救了我,我會銘記在心,等哪天我發財了一定要報答你們的!”老漢看著錢錦說:“年輕人,你還要注意調養,不要幹太笨重的粗活,回去好好照顧自己。”錢錦向老人鞠躬以示謝意。這時,站在門邊的君君突然喊著錢錦大聲說:“哎!錢錦,等等我。我的假也到了,咱們一塊走吧!”跑回房間提著行李跑了出來。向父母道別時母親看著君君說:“在外要是不順心就回來做點小生意,那也能掙上錢的,啊!”君君一邊點頭一邊和錢錦步出大門。

在車上,君君看著錢錦感到好笑。錢錦卻沒一絲笑容。在城裏下車後,君君看著錢錦問道:“你準備到哪裏去?”錢錦:“我租了房子的。”君君:“那我送你!”錢錦:“這怎麼好意思!”君君笑道:“你什麼時候學會客氣了,不像是你的個性,是不是在我家住了一個多月被環境感化了,變好了?”錢錦笑了笑。

錢錦回到住處馬上取下手機電池充電,以便急時和外界聯係。君君四處看了看來到錢錦跟前說:“你一個人住這麼寬,要不我給你介紹兩個妹子過來?”錢錦在沙發上抽著煙,看著君君說:“這次我被搶劫了,什麼都沒有了,怎麼養活人家。”君君:“她們很有錢,也是漢人,長得也漂亮,是我們的好姐妹,說不定還給你帶來財運,這樣我也經常有借口和她們一起來玩啦!”錢錦笑道:“你這主意不錯!要是這樣的話就聽你安排好了。”

君君領來兩女的,對錢錦介紹說:“這是我的朋友楊小燕,這是薩妮,她們剛從內地來,不習慣賓館的生活。”看著楊小燕和薩妮又說:“這是二建公司下屬一位老板,前不久被人搶劫並受重傷是我阿爸把他救活的,我現在是她的救命恩人,咱們得經常來玩,吃你們做的飯。”並抱著楊小燕和薩妮的肩膀對錢錦笑了笑。錢錦將君君叫到旁邊低聲說:“先借點錢給我,我要安排生活,等我與老家聯係上了就有錢了。”君君從包裏拿了幾百塊錢遞給錢錦說:“這是我預交的生活費。”說完笑了笑。

錢堂打著電話,自語說:“咦!終於通了。”鬆了一口氣。錢錦一看是錢堂的電話,說:“錢堂,是我!”錢堂:“你這段時間到哪去了?電話老是關機。”錢錦:“別提了,出了點意外。上次我叫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錢堂:“我找了一個熟人,他是私企老板,願意過來合作,就等你的電話。”錢錦:“那你就和他一塊過來吧!”

錢錦放下電話想:終於有救星了。每天和楊小燕、薩妮一同上街買菜,做飯。薩妮一邊做飯一邊想:既然是老板,馬上又有工程,我又何必還去上那鬼班呢!不如天天與他形影不離,日久生情,他也會依依不舍,我就在他心中成了奇花異草。工程成了給我十萬、八萬的那不輕而易舉的事。並開始依偎著錢錦,陪他玩、打牌、上街……見錢錦沒錢花時主動提出借錢給錢錦。晚上宇生就同床共枕了。

錢堂領著一位老板來了。那老板姓段,名橋,對錢錦的信息來源還是挺感興趣的。就在這時,規劃局的小楊給錢錦打來電話說:“上次我給你說的工程已經敲定了。不過現在正在辦理手續,待定下後我們見甲方。甲方的負責人是一位年輕人,個性和你一樣豪爽,看來沒多大問題。”

錢錦聽後激動萬分,笑得合不攏嘴,立即將消息告訴了在場所有人,大家無不興奮。段橫也信心倍增。薩妮喜躍飛舞,樂不思蜀。心想:一切將如願以償,終於不再從事那不見天日的肮髒事。

錢堂每天做飯、買菜。其他幾位整天打牌,倒是輕鬆宇生,無憂無慮。一個月過去了,錢錦打電話問小楊。小楊說:“你別急,這麼大的工程豈是說辦就能拿到手的,還有很多手續沒審批下來,再快也得要兩個月,要不我先找朋友給你弄點小工程幹幹。”錢錦:“沒事,隻要你能一錘定音再等多久都行,要不我們那天叫他們出來了解了解,通通氣。”小楊:“好,好,好!我叫兩個朋友一塊來,互相認識認識,他們也有可能幫上忙。咱們有勁一處使,共同攻克難關。”錢錦:“好,好,好!”

錢錦和段橫一起去飯店點了菜,提了幾瓶茅台酒,給對方一人拿了一條“中華”煙。小楊在桌前介紹說:“這是曹工,這是管委會李主任,這是辦公室張秘書……”錢錦介紹段橫說:“這是我們施工隊隊長,叫段橫。”段橫看了看桌上的海鮮和煙酒心裏十分明白,今天肯定是他買單,焦急萬分,心想:這樣下去那可了得,工程還是個未知數,要真是到了開工那天,不吃掉它幾十萬才怪事。到收銀台去結算,一看7千元。一數現金不夠,就使用了銀行卡消費。錢錦見段橫在收銀台半天沒過來,搖搖晃晃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給……給他們每人開個房間,讓……讓他們玩去,我們就先回去了。”慢騰騰地一邊說一邊打嗝。隻見段橫對著錢錦的耳邊說了幾句。錢錦:“這裏都是這樣,不然人家會說我們小家之氣,到時前功盡棄劃不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聽我的沒錯!”

一邊說一邊繼續打嗝,不斷拍打著段橫的肩膀。此時,段橫騎虎難下,隻好又去客房部……

回到住處,段橫氣得昏頭昏腦的,不停地歎氣、搖頭,對在沙發上的錢錦說:“老兄啊!這樣下去可了得,工程還是個未知數,這吃一次就花它萬兒八千的,我可招架不住!即使家財萬貫也會一空如洗。”錢錦醉醺醺的,擺手說:“別……別怕……他們不都說了要幫忙嘛,隻要有他們幫忙,九拿十二穩,到時你可賺多了。這叫以小換大,一本萬利!”段橫還是搖了搖頭。進屋就躺在了床上,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時常浮現出茅台酒一杯接一杯的鏡頭,“中華煙”一人一條,又是一人一包,開房間、桑拿的情景。而錢錦則是酒醉飯飽,睡得香香的。並美夢相伴——端著茅台酒一杯接一杯地暢飲著……

第二天早上,錢錦還在睡覺。段橫推門進去看著他說:我回去準備點錢,不然應付不了了!你在工程有十分把握的時候再給我來電話,我隨時坐飛機過來。錢錦想:可能是昨晚上錢用多了,心疼了,既然你舍不得花錢,那我留你也沒有什麼用處,還得洗你的碗筷,說:是這樣的話你就回去等我電話。

段橫剛走一會兒。小楊給錢錦打來電話說:“昨晚太過癮了!今天李主任來電話說有個軋鋼廠投資五千多萬元,是和鋼鐵公司合資的,你先來把圖紙拿回去看一看。”錢錦:“好,好,好!我馬上就來。”笑嘻嘻的看了看客廳在玩牌人,大聲說:“好好玩,我出去辦點事就回來。”薩妮看了眼他,說:“一塊去?”錢錦擺手說:“我一會兒就回來了,你玩吧!”

錢錦抱著圖紙,進門就大聲說:“發財了,發財了!”打牌的人們似乎也發財了,一下子全跑了出來,以為錢錦提了一麻袋錢回來似的,一看卻是一大抱圖紙。進屋就扔在床上,大聲說:“薩妮,快去買瓶酒回來,大家高興高興!”打開圖紙,睜大眼睛一看,自語說:“媽的,這麼多我咋知道怎麼算!”無奈何的樣子。心想:隻有繼續找段橫。拿著電話猶豫了一會兒,自語說:“哦,段橫可能還在飛機上,不行,得下午再打。”將圖紙又卷了起來。來到客廳喊道:“薩妮,楊小燕……來,來,來!快來打牌!”並唱著:“藍藍的湖水,清清的草原……我的天堂。”薩妮和楊小燕從房間出來了,看著錢錦笑道:“喲!今天是啥事讓老板這麼興奮?”錢錦一邊洗牌一邊看著楊小燕說:“同誌們,大家的好運來了!我媽前麵給我打電話說今年一定要發橫財,看來這算命先生一言即中,我有錢了得回去好好拜訪拜訪這位算命先生。”看著大家又說:“但是,你們不用擔心,我錢錦發財了也就意味著你們也發財了,在座各位人人有份!”大家聽到這番話時可是樂滋滋,喜洋子的。

段橫剛進家門電話鈴就響了。錢錦說:“喂!你好!找下段老板。”段橫接電話說:“哦,是錢錦老板,我剛到你真及時啊!”錢錦:“段橫啊!段橫,我怎麼說你呐,啊!你今天不走多好,啊!你一走人家就給我把圖紙送來叫我搞預算,現在怎麼辦?”段橫笑道:“又是什麼工程?”錢錦一手拿著電話另一手指敲桌子說:“你趕快找預算員一起過來,這裏有個五千萬的軋鋼廠,人家老總和辦公室李主任——就是昨晚一起喝酒那個李主任是幹老親。李主任對我說這工程一定給我做,所以我馬上就給你打的電話。怎麼樣,老兄沒騙你吧!”段橫:“那行,那行!我明天就和預算員坐飛機過來!”錢錦:“一定啊!坐飛機,不然來不及了。”段橫:“知道,知道!”錢錦放下電話搓了搓手,搖搖晃晃的來到客廳,雙手摸了摸在沙發上的薩妮的臉蛋。薩妮緊鎖眉眼,然後看著錢錦說:“你今天吃錯藥了,無法控製了?”錢錦睜大眼睛看著她說:“嗯哼!”薩妮瞪著他,指罵道:“不要臉!”錢錦坐在旁邊抱著她嘻嘻笑道:“我不要臉,那我就不要臉了!”進了房間。

段橫和預算員正在急急忙忙搞預算……

錢錦的電話可熱乎,忙個不停,對來者均回答道:“我忙,再搞預算,過兩天請你們出來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