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的玩物
羅無回來時,帶來了頹廢的氣息。
一開始出門的陽光燦爛,頓時被雨水澆滅。“你……怎麼了?”尹辰逸吃著他從中國餐廳帶回來熱騰騰的包子,嘴裏含糊地問。
“小笨,我隻有你了……”他從床上蹭起來,握住尹辰逸的手。尹辰逸敢緊退後:“走開!”羅無頓時又頹廢了,癱倒在床上。“到底咋了?葉佳希不是挺喜歡你嗎?”羅無拿枕頭裹住自己的頭,保持沉默。“看來出問題了誒……”
“她的父母在國內,為她找了個男朋友。是她的青梅竹馬。”羅無就像機器人一樣,吐出這句話。“可她不一定喜歡啊!”尹辰逸吃完包子,往嘴裏灌了口水。“她說她沒有意見。”羅無的聲音透過厚實的枕頭,朦朦朧朧的,像是哭了一般。
尹辰逸扒開他的枕頭,哄似地說:“羅無,你們不過見了幾麵罷了,怎麼這麼難以克製呢?再說,你也是談過戀愛的人,自己清楚吧?”羅無不吭聲,在心裏沉思:也對喔……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無法自拔。不甘心放棄。
“或許……那樣的千金,本來就不應該接觸吧。小笨?”尹辰逸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點點頭。h
“那麼,陸慈兒也應該是這樣吧?”羅無反問他。這……尹辰逸知道答案,但是沒有回答。
“唉……睡覺吧。”
陸慈兒站在窗前,剛剛洗了澡的她倒是有幾分清醒。雨小了,可是氣溫還是讓人感到寒意。佛羅倫薩的夜是寧靜的。猶掛著雨珠的玻璃折射出遠方零星的燈火。她,真的怕了。但是,在怕什麼呢?
思緒宛如潮水,向陸慈兒席卷而來。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她。這時候,會是誰呢?
她正要開門,卻愣是沒有握住冰冷的門把手。門外的人等急了,解釋:“陸慈兒,是我!葉佳希!”陸慈兒鬆了口氣,打開門。
“進來吧,有事?”葉佳希應該是偷偷跑出來的,因為她的頭發還掛著雨露。
葉佳希坐到床上,掏出兩張機票,“這個,給你。”陸慈兒沒接,疑惑地問:“為什麼?”葉佳希要開口,又頓了一下。“怎麼關心起我來了?”陸慈兒料到她是見到何慕了。葉佳希低頭,喃喃:“我不想看到你,淪落到我這個地步。”陸慈兒看著她,接過了機票。
“好。”陸慈兒罕見地攬過她。葉佳希忍不住哭了起來。
“怎麼辦?我真的……很……喜歡……他……”她抽泣,眼淚打濕了陸慈兒薄薄的睡衣。“羅無嗎?”葉佳希沒有說話。“你們,才認識幾天而已。”葉佳希哭得更厲害了。
“陸慈兒,你什麼……什麼都有……所有人都寵你……”她捶著陸慈兒的肩,早已哭得不像樣子。“你爸媽……有那麼大的責任,能給你找青梅竹馬已經很好了……”她拍著葉的背,欲哭無淚。
“何慕……和我爸……談事。你……明天走吧,我……看得出來,你對尹辰逸毫無留戀……”陸慈兒頓了頓,回答:“謝謝你。”
葉佳希走了,陸慈兒開始收拾東西。
去一個沒有人找得到我的地方,我固然有家,但暫且,給我一點奢侈的自由。
早上六點。
陸慈兒下樓,真的,很巧。碰上尹辰逸。
“起得早啊?”她問了一句。
“嗯。要回去了?”尹辰逸揉揉眼睛,要回房間了,突然又說:“那,拜拜!”
陸慈兒應了一聲,兩個人就這樣分道揚鑣了。
在火車上,她透過窗戶,看著霧蒙蒙蒙的城市,心裏莫名的失落。我難道,遺失了什麼東西在這裏嗎?
“就此別過……”
羅馬。
終於上了飛機,她要回去了,或許不是回歸,而是開始,在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