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動蕩(1 / 3)

白江刀此時正想著這件事,查白起此刻極缺人才,現在正以重金收納江湖異士,象“血手印鍾百萬、黑白雙煞、何悲鳴、何悲哀兄弟、連苗疆的百毒道長,聽說都被他請來了,雖然百毒門的實力比水印教略遜一籌,但也絕對不容忽視,假若這兩大幫派聯手對付各大門派,那時,又不知要翻起多少腥風血雨了。”

白江刀、蘇傲鬆聽得呆了,他們根本不知道江湖中還有一個非常厲害的百毒門,以前隻是以為隻有水印教在為害江湖而已,刹間都感到心中沉重已極。

司馬村沉聲道;“秦兄,離水印教血洗少林的日子,還有二月,怎地江湖中競沒瞧見一個和尚?”

秦書知哈哈大笑道:“司馬兄,你遠居北海有所不知,上屆武林盟主,少林上代掌門空覺禪師已閉關修練一切事務,都交由大覺禪師主持,而大覺禪師已發遍武林貼,廣邀天下英雄,同聚少林,將魔教聚而殲之,以絕後患。”

司馬村聽了暗暗點頭,心想怪不得小小一個迥龍鎮,競然高手遠集,恐怕這事是真的了。

秦書知繼續道;待三山五嶽的各派中人一到,便搶先舉行武林大會,選出武林盟主,來和魔教一決雌雄。

秦書知說時白須飄飄,心中豪情壯誌,宛如一下子年輕了二十年,眼中憧憬著叱吒江湖時的氣概。

白、蘇兩人看得不禁暗暗心折。

一行人邊說邊走,所說的盡是武林掌故,悉年江湖中所發生的大事。

突然白江刀道:“不好,我隻顧聽前輩所說,競然把尋謬姑娘的事給忘了。”

秦書知道:那一個郝姑娘,話一出口,旋即覺得甚是靦腆。

白江刀道:“郝姑娘原是水印教的香主,現在她已背叛水印教了,水印教的人正四處追拿她,在下隻怕……。”

蘇傲鬆道:“如此說,白兄弟你要走了嗎?”

白江刀點點頭。

秦書知道;“如此看來,白老弟你先要尋著郝姑娘,免得她再入火炕。”

司馬村聽後也不自覺點頭道:“是的,應先尋到郝姑娘,平兒你隨我和秦兄先趕往少林寺。”

蘇傲鬆一想,遂點了點頭,臉上卻一臉不舍之色。

其實也怪不得,一個年輕人,遇到了臭味相投的好朋友,霎時說分開,卻又怎合得分開呢?這是一種綿綿的手足之情。

白江刀臉上也流露出一種不可名狀的難離之意,微喝道:“蘇大哥,你我一別,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見麵,你要保重。”

蘇傲鬆強忍著傷懷的情感,拍拍白江刀的肩頭,朗聲道:“傻兄弟,你我還未正式行結拜之禮,但兄弟之情已勝過任何結拜之誼,望你也保重,要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武林中正值風起雲湧,便全靠兄弟你出力了。”

白江刀點點頭,心中熱血翻湧,胸中豪氣幹雲,不錯,我白江刀生於世上,便當闖下一番轟烈的事業,方不枉父母與恩師的教誨。

他收斂了離別的淒苦之狀,拱手對司馬村道;司馬叔,有暇我和蘇大哥再來和你鬥一鬥酒。

司馬村頷首道:“要得,要得。”

秦書知拍拍白江刀肩頭道;“小哥,江湖人心險惡,你好自為之。”

白江刀躬身道:“多謝前輩金玉良言,晚輩省得。”

當下與蘇傲鬆互相交換了長劍,道聲“珍重”後會有期,便施展輕功,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蘇傲鬆呆呆地望著白江刀遠去的身影,心中十分惆悵,自己和司馬村及秦大俠此番少林之行,凶險非常,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和這位書生一般的兄弟相會,暗暗撫出白江刀的長劍,喃喃道;“劍啊劍”你一定要手刃凶頑,把我帶到白兄弟身邊。

正思潮跌蕩間,司馬村道:“平兒,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取道少林吧!”

三天之後,伏年山區的小路邊,一個叫化正慢悠悠地走著,這叫化滿臉泥漿,身上破破爛爛,腰間背著一個大袍服。

本來叫化討食人為生,遠當往繁華的地方鑽才是,在這偏僻的山道,偏諞出現了如此叫化。

忽然,叫化呆了一呆,倏然一個翻身,隱入樹林之中,不見蹤影。

半茶功夫,山道中傳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著,一個人輕手輕腳地沿那山道走上來,左張一張,右望一望,看樣子似乎害怕山林中會有什麼妖怪一般。

這人相貌一般,但一雙眼賊溜溜的,也是叫化子裝束,年經比剛才那叫化還要大些。

這叫化四江望限一下,確信林中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把手指擾到嘴邊,噝噝的一聲,打了一個響亮的哨子。

哨子響過後,山道上便傳過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人數似乎不在少數。

隻見一夥人,一式化子打扮,為首那人濃眉大眼,一臉威武之態,雙眼炯炯有神,武功似乎不弱,身上背著八個布袋,看他的布袋數目,知是一個八袋弟子。

其餘身後七八個人中,有的是七個袋子,有的四個,五個,每人臉上神態都不相同。

七個人中,其中背著五個袋的化子道:“陳香主,便是這裏呢!”

那個叫香主似乎不滿意那五袋弟子的話,眼一瞪,沒好氣地說:管他那麼多,大概便是這裏罷,說完瞪了那人一眼。

那先前打哨的化子躬身向陳香主行了個禮道:“屬下已查過,便是這裏了。”

陳香主“唔”的一聲,雙眼向四江打量了一下,隻見四江茫的一片,荒草叢生,另一邊又林本遮掩,好一塊地方。

陳香主身子一躍,閃身跳到一根樹上,接著施展輕功,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一口氣在林中轉了一圈,似乎並沒有什麼可凝之處,這才飄然掠回原地。

眾叫化嚷道:“陳香主好輕功。”

陳香主談談一笑,不言置否,心中卻著實得意。

但有一點,是陳香主作夢也想不到的,當他施展輕功的時候,一個渾身破爛的叫化也施展輕功,在樹中與陳香主捉起迷藏來,陳香主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那一群叫化武功既差,離得又遠,自然更看不到了。

這個叫化在陳香主即將轉身的一瞬間,身形一展,便已杳無影蹤,這種輕功身法,別說陳香主沒察覺到,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難以察知。

再說陳香主對眾叫化一揮手,道:“你們都到那邊坐下吧!”眾人哄的一聲,找了一塊寬大的草地坐下。

林外這時傳來幾聲長嘯,陳香主臉上倏然現出喜色,對眾叫化道:“各位兄弟,桃長老、莫長老、遊長老、張長老幾位老人家都來了。”

眾弟子聽了臉呈喜色,哄哄的擁出山道。

隻見遠處黑壓壓的一群人,人數大概沒有三百,也有二百,每人服飾看來,都是叫化,衣服上補補丁丁,有老的,也有年少的,一些人身上還背隻為數不少的布袋。

其中三個神態威猛的半百叫化,都背著九個布袋。

武林九大門派中,少林、武當、丐幫鼎足而立,威振江湖,各個時期人材輩出,丐幫幫主近年由於與少林武當掌門聯手對付水印教主,力盡而亡,丐幫轉而產生內哄,進而分為南北二幫。

南丐幫幫主是魏翔錦,北幫則是韓渤海了,那韓渤海平時嘻戲媚嫦,幫規鬆懈,門子弟子如一盤散沙,說到南北兩派的勢力,倒是南幫大占優勢了。

這三個背九個布袋的老者,正是南北丐幫的長老,其中一個滿臉胡須的老丐,便是南丐幫的長老桃寒彪了,另外兩位也是相貌粗豪。

身後還有一位舵主及屬下的一大批弟子,人數不下二百,他們的臉上都顯得甚為憤怒。

桃寒彪緩緩道:“那兩個番僧就約我們在此麼?”

陳香主道:“稟長老,那番僧正是約我們在此。”

姓黃的長老神色凝重,對姓遊的長老道:“遊兄,我看,南北丐幫之所以被水印教的人欺淩,恐怕便是由於我等兄弟人心不一,東西分散的緣故吧,我們丐幫之中,競然有人會對這件事不聞不問,唉,這次……唉……這次……。”

遊長老聽後不由得勃然變色道:“黃福德,你別在此胡說,雖知我北丐幫和南丐幫向來便是一家人,難道張長老有要事未能及時趕到,便是對不起眾位兄弟麼?”

那姓遊的長老名叫遊令,為人極是好義,素來直腸直肚,說話不轉彎抹角,此刻聽黃福德這麼說,忍不住替暫未趕到的張長老不平。

黃福德“哼”的一聲,嘴角微微一撤,道:“遊長老,難道姓黃的說得不對嗎?現在丐幫正值多事之秋,兩位幫主又趕赴少林,幫中事務就全靠我們四個長老打點了,此刻人家剛下了戰書,張清水便如宿頭烏龜一般,影也沒見一下,算什麼來著?”

桃寒彪聽兩人沒完沒了,不由得心煩意亂,一頓手中的龍頭拐杖道:你們吵什麼?張長老還未趕來,我們便不能待上片刻麼?偏生你兩位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對手還未出現,我們就鬧起內哄,那弟子們的性命要是不要。

黃福德與遊令一聽,登時默不作聲。

隱身樹林中的叫化聽了,心道:原來今天趕上了南北丐幫的集會,隻是不知他們碰上了什麼厲害腳色,值得恁地緊張,到時若需要,倒得幫上一幫。

原來滿身泥漿爛衫,衣衫的化子不是別人,正是三日前和蘇傲鬆三人分手的白江刀。

那日分手後,一口氣趕了六七裏路感到口幹舌燥,便尋了一條山溪,喝了幾口水,掉了一臉的塵跡。

不知不覺間,又想起了新結識的大哥,心道:“不知道大哥現在怎樣了呢?是否也掛念著我這個傻兄弟呢?”

倏然間,郝冷翠清新秀麗的倩影在心頭掠過,不由得一震,是了,我此行主要都是為了尋找郝妹子和打聽義父的下落,郝姑娘也真是的,要走也不打一聲招呼,想起數年前初次見到郝冷翠的時候,不由得癡了,不知妹子心中有否惦著我這個白大哥呢?待我尋著她,倒要問上一問。

忽爾一想,江湖中英俊男子比比皆是,象蘇大哥一樣,就是曲型的人中之龍,我又如何及得上半分,她會得上我這個混小子嗎?

他轉身在溪中的清水照了一下,不由得“喲”聲道:我的臉怎麼這樣白了,啊,是了,一定是吃了那株怪草的緣故,那日在鷹岩上,我的手被蛇咬了下,傷口處反而光滑潔白,不過,也不知郝姑娘不喜歡小白臉。

不行,小白臉固然討人喜歡,但多是華而不實之輩,郝姑娘未必便會喜歡,我得把臉改上一改。

白江刀俯身在溪邊抓起一些泥,胡亂地塗在臉上,往水中一照,哈哈,這一回,倒變成大花鹼了,轉而望向自己的衣服,不行,衣報雖然不算新,卻也不舊,一個大花臉何必穿這麼好的衣衫呢?又抓起一把泥,抹在衣衫上,雙手再在衣衫上扯得數扯,一襲書生袍,頃刻間便已麵目全非了。

水中倒影出一個衣衫不整的化子形狀,白江刀心中一樂:“我也扮個化子,叫妹子認不出我來,豈不有趣?”

白江刀越想越開心,轉而一想,化子手上提長劍,豈不成了惡丐,不行,我提把長劍藏好,待找到了她,再也不遲。

想罷四江打量了一下,競沒藏劍之所,心中好生失望,但想到這長劍是蘇傲鬆和他交換的,把它藏著,就顯得大不夠兄弟了。

於是白江刀將長劍用好,放上一兩件衣衫,背在身上,繼續上路,行到一處林子前,他憑著深厚的內力,已察覺有數人朝這邊趕來,於是飛身躍上一棵大樹,存心看個究竟,忽然又見到一條人影淩空彈起,飛快地一棵一棵踏過。

白江刀不想讓他發覺,發生不必要的麻煩,隨即抖展絕頂輕功,身如飛魂一般,在每一棵樹中滴溜溜亂轉,借那粗大的樹身,避開了陳香主的搜索。

再說桃寒彪叱喝兩人之後,一屁股坐於草地上,悶聲不響。

黃福德與遊令見此情況,也隻得噤聲了,群弟子便東一堆,西一組,散布於各處,悶聲等待,一時,林中競是靜得出奇。

原來張清水,遊令都是北幫中的長老,武功也很高,特別是張清水,比之南丐中的桃寒彪長老,還勝三分。

南北二幫中,雖然還是南丐幫勢力最大,但絕不敢對北丐幫稍有輕視,事關北丐幫的兩大長老都是性格暴燥,說一不二的人物,一點不會手軟,而長老張清水,更不是省油之燈。

眾化子坐了許久,還不見張清水到來,正煩悶不已,忽然一聲雄壯的笑聲傳入眾人的耳鼓,眾位兄弟久等了,張某遲來,請眾位兄弟恕罪。

初時,聲音尚在遠遠地,到張某來遲,這一句時,林外已隱約可看出一條人影正風馳電掣般飛掠而來,便如一支長箭一般。

白江刀暗暗驚訝,心想這位張長老,比之南丐魏翔錦,已差不了多少,卻高出桃寒彪等人許多。

白江刀已經從桃寒彪等人的腳步聲中,判斷出他們的武功高低,足見白江刀一身內力,越來越自餘了。

白江刀心念未了,林中已多了一個四旬漢子。

這人正是北丐長老張清水,眾化子一見,齊地大叫道:“張長老,請你主持大局。”

眾化子異口同聲,響亮之極,傳得遠遠,敢情張清水在丐幫示分出南北之前,便已深得丐心,威振丐幫。

張清水把手一擺道:“眾位兄弟先靜一靜,待我先與桃長老聚過話兒。”

張清水見過桃寒彪後,急忙道:桃長老,難道幫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桃寒彪緩緩地點了點頭,沉聲道:“河南分舵在數日前接到一封戰書,書中指明限三日之內歸順水印教,否則將血洗丐幫,河南分舵將是第一個目標!”

白江刀在樹上聽得明白,不由得呆了一下,心裏凝雲大起。

怎麼水印教血洗少林,應當養精蓄銳才對呀?怎麼又光向丐幫下手呢?哼,不管怎麼樣,我白江刀和水印教有不共戴天之仇,說不得,一會兒隻好痛下殺手了,就算萬人聽這廝親自來到,我也要鬥他一鬥。

張清水吃驚地道:“怪不得桃長老千裏迢迢飛鴿傳書召我前來,原來幫中出現如此大事。”

黃福德接口道:“要不要請兩位幫主回來?”

張清水沉吟半響,決然道:“不用了,我們既然身在丐幫,就算兩位幫主不在此間,我等也應與丐幫共存亡,兩位幫主已身赴少林,和各大門派的掌門一起,商議聚殲魔教的決策,做屬下的不能為丐幫盡忠,還要驚擾兩位幫主,算是哪門子英雄好漢?何況丐幫兄弟千千萬萬盡會有人為我們報仇。”

張清水一番話,說得群丐心血翻騰,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魔教中人馬上光臨,大殺一場。

白江刀心道:“衝著張清水這一句話,我為丐幫賣一次命,卻又何妨他說得對,丐幫也是中原武林九大門派之一,我助丐幫,就等於助了九大門派。”

桃寒彪等人聽了,也覺豪氣幹雲,仰天一聲長笑道:“張兄,你說得對極了,何必麻煩幫主兩位老人家?到時我們決力和那班牛鬼蛇神江旋罷了。”

遊令忽然道:對方有多少人?

這時叫化群中走出一個壯漢,對黃福德拱和道:啟稟長老,那日在分舵中中是來了三個人,兩個和尚,那兩和尚穿一套大紅襲娑,相貌凶惡,剛闖進門內,兩個弟子便被摔得飛了出去,半天爬不起來。

屬下知這兩個人十分難惹,就以禮相待,那知兩個番僧競然軟硬不吃,一頓拳腳,把屋內的桌子打了個稀爛,還有一個瘦瘦的中年漢子,賊眼四射,站在那兒嘿嘿冷笑。

這人頭上少了一隻耳朵,十分令人討厭,說話陰陽怪氣,他說,明日中午,叫我等在孫林子相候,聽教主法落,要麼,牌子可得改。

這人的改字未落,一個番僧已淩空飛起,“啪”的一聲,將掛於門上的“替天行道”牌子打得粉碎,隨後就揚長而去了。

黃福德、桃寒彪、遊令、張清水等人聽了,不由得暗暗心驚,他們都知道,河南分舵中高手如雲,象剛才說話的就是分舵主嶽明,武功也幾乎及得上幫中的長老,還有香主陳大成,武功也自非同小可。

這兩個番僧,能闖進分舵內,已非易事,而且將一塊檀木所做的黃匾拍得粉碎,這份功力,四位長老自問難以做到。

這事傳將出去,已丟掉了丐幫的麵子,更不好向幫主交待了。

白江刀聽後暗暗驚奇,對付丐幫分舵,便已是如此高手,那麼對付少林寺的,又厲害到什麼程度呢?蘇大哥能不能對付得了呢?

但轉而一想,蘇傲鬆的功力,較何飛吟、查白起為高,定能應付得了,何況少林高手如雲,三山五嶽的好漢,更不在少數,何必白耽心事?

這時,一批丐幫弟子抬了一壇壇的酒,還有甚為豐盛的菜。

數百人圍成一堆一堆,拍開酒壇,先已一陣酒香撲鼻而來,林中登時酒香橫溢,一會又有一批人各自拿著數隻“叫化雞”走了進來。

白江刀居高臨,聞著酒香肉味,嘴角上便流出口涎,心裏癢癢的,競是望酒興歎。

這時,眾叫化早已各人手執雞腿和酒壺,大口大口地吃喝,滴滴有聲,吃相極樂。

群丐平常以討丐為生,窮得要命,而且分散各地,極難得有此機會聚吃聚喝,這一下隻是風卷殘雲,狀極不雅。

隻見遠處正有六七個叫化邊吃邊說,其中一個瘦小的叫化對另一個說:“孫三哥,不要喝太多酒了,吃些肉吧,多吃酒要醉的,待會還不知有什麼事情要幹呢?”

孫三哥嗬嗬一笑道;“小平兒,你放心,有你三哥在此,包你沒事,待我喝足了酒,跟他娘的鬥上三百回合,那才他媽的夠味道呢?奶奶的酒也不給老子喝,打起架來,還有什麼鳥勁?”說完又猛灌了數口。

白江刀一眼看見那本三哥的人麵前還有一隻完整的教化雞,不由得大喜,心裏樂滋滋的,心道:“這廝喜歡喝酒,就讓他喝個飽吧!小弟先把你的雞弄到手,大嚼一頓,那才他媽的夠味呢!”

抬眼四江,其他的化子吃飽喝足後,由於對手還未出現,便樂得閉目養神,正給了白江刀一個偷雞的好機會。

白江刀一下子飄然落地,沒有弄出一絲兒的聲音,奔到小平兒身邊,輕聲道:小兄弟你喝飽了沒有?

小平兒見白江刀一身化子裝束,不甚注意,道:“小哥哥,我喝得差不多了,你呢?”

白江刀苦著臉容:“小兄弟,我還未喝過呢!那些大哥很凶,有好的,東西也輪不到我。”

小平兒見白江刀一臉愁態,不由得生出一絲惻隱之心,就在旁邊的化子麵前拿了一隻雞腿,遞到白江刀手裏邊:“小哥哥,你快吃吧!”

白江刀的肚中突然“咕”的響了一下。

小平兒聰明絕頂,一下子醒悟過來:原來你還未吃過東西呢!嗯,孫三哥的那隻雞還未吃過呢?孫三哥是酒鬼,有酒就行了,你把他那隻雞拿去吃吧!說完伸手把孫三哥的熟雞遞到白江刀手裏。

白江刀接過油滑酢香的雞,口水忍不住直往上湧,連忙道:“小兄弟,那我多謝你啦,隻是孫三哥會不會怪你呢?”

小平兒道:“傻啦,你還不快些吃,不要給他們看見了,他不會怪我的,我和他是最要好的朋友,你快走吧!”

白江刀肚中暗暗好笑,心想這個傻小子真是好心腸,我騙他的東西,他還蒙然不知,待我以後得好好保護他一下才行。

當下白江刀笑嘻嘻地說:“小兄弟,那我多謝你啦!”手中棒著教化雞,聞一聞,香噴噴的,心想的肉無酒,不夠過隱,當下順手在旁人的身連連取了一瓶,乘小平兒他們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覺地掠回了樹上。

這時,打盹的群丐之中不知誰喊了一句:“魔教來了!”

這一下不啼一個驚雷,把群丐一下子震醒,眾化子紛紛拾起兵器,嚷道:在哪裏?在哪裏。

山空悄寂,白雲悠悠,那裏有一絲一毫的人影,也不知是有人喝多酒說了夢話了,還是有人在搞惡作劇。

黃福德的聲音遠遠傳遍一個地方:眾位兄弟稍安忽燥,魔教的人還未來,就地休息,但絕不能睡著了。

眾人聽了,又都喝爹罵娘的坐下,閉目養神。

黃福德,張清水等四位長老和一幹舵主,正在樹下輕聲商議對策。

黃福德道:這兩個番僧武功怪異,我們看來隻好以二敵一了。

遊令道:“哪能些弟子怎麼辦?”

張清水答道:“那也顧不得許多了,雖知生死存亡,便在一刹那,我們隻好拚命了。”

當下張清水喝醒群丐,高聲道:“兄弟們,我們都是武林中人,今日丐幫有難,兄弟們,我們得並肩子上,一齊殺他媽個痛快,好不好?”

群丐聽了,酒力發作,勢血沸騰,齊聲叫道:“好。”

這下幾百人異口同聲,高聲叫喊,氣勢衝霄,群丐大都有一死以戰的決心。

白江刀望了望手中吃到一半的教化雞,仰頭喝了一口酒,心道:“如此聲勢,雖然大為不弱,但群丐一群烏合之眾,又怎能與魔教抗衡?”

想到這些,不由得渾身燥熱,暗想魔教比群丐未必就強到哪裏,自己和魔教的仇恨,便在此正式開始,死了,也對得起九泉下的父母。

想到此,忽然一陣心傷,可惜蘇大哥不在此處,如果蘇大哥,何飛吟,司馬叔等皆在此處,便是一死,複有何憾?唉,謬姑娘,不知現在怎樣呢?如果有她在身邊,那該多好!

正思想間,突然,林子外傳來一陣長嘯,隻唬得縮鳥皆驚,嘯聲厲久不絕。

白江刀心道:來了,終於還是到來了,忍不住便要跳下樹去,與小平兒等群丐一道,血濺一翻,但終於還是忍住,心想還是在樹上監視為好,看見武功高強的,便殺將過去。

果然嘯聲剛絕,群丐還未完全清醒過來,林子四江突然閃電般掠出十多條黑色的人影,其中兩人和尚,一身大紅駕沙,正是河南分舵舵主嶽明所說的那兩個番僧,其餘的以輕功身法而論,武功大都不弱,多是一流高手。

張清水看了看四江,都似被黑衣人圍住,此情此景,頓覺豪氣橫生,仰天一陣哈哈大笑。

那兩個番僧不禁一怔,心裏暗道:這廝果然是個人物,有些門道。

張清水笑了數聲,敵人不怒不慍,不禁微微有點驚異,朗聲說道:“水印教的朋友,既然來了,何不爽爽快快呢?張某等著赴閻王宴呢!”

這一句豪氣逸飛,大有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連水印教的人聽了,都覺此人膽量當真不錯。

這時一個人越眾而出,這人生得滿臉戾氣,瘦瘦的人長著一對賊大眼,身後還緊跟著六個黑衣勁裝漢子,而這六個黑衣漢子,正是魔教的六位堂主乾坤手思南、大刀八、莫鋼梁、天一劍方剛、風流鬼任席、大胖聖手蔡立萬,那身形瘦瘦的,正是魔教屬下九大堂主的總堂主孫奎了,另外一夥黑衣人,卻是教中收納的黑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