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一月鉤吻(1 / 2)

浪淘沙

紅影濕幽窗,瘦盡春光。

雨餘花外卻斜陽。

誰見薄衫低髻子,抱膝思量。

莫道不淒涼,早近持觴。

暗思何事斷人腸。

曾是向他春夢裏,瞥遇回廊。

胡老本帶了卷金線和一張巴掌大的軟墊,準備給安陵王“金屋藏嬌”的那位姑娘懸絲診脈一番。沒想到一進門兒就聽人家王爺怒喝:“還不快過來?磨磨蹭蹭誤了別人性命,你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是!”胡老先是愣了愣,後來也不管自己這七老八十的骨頭了,跌跌撞撞地就是跑過去。走到安陵王身旁,忽然發覺榻上果真躺著一女子,看著倒是像神仙一般。

小心瞥了安陵王一眼,後又顫顫巍巍地伸出枯瘦的右手,慢慢搭上了榻上

女子的脈。

言恒在一旁哀婉地望了一眼受驚不小的胡老——王爺這些天可是快把見到的人都罵了個遍。想來也不怪自家王爺,因為洛姑娘染病,王爺近些天來更是一改之前的溫潤模樣,倒變得有些氣蓋蒼梧雲了。

等把了有些時間後,又聽安陵王出聲道:“如何?”

“嘶,”胡老輕歎一聲,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回安陵王,依臣看,這姑娘的脈象可謂是有異於常人。”

沐景行猛地一怔,隨後皺眉答曰:“不瞞胡太醫,她,是藥人一族的。”

胡老正欲回答,又聽門外家仆喊話:“王爺,府外有一人,自稱是府裏人請來的一名郎中,可宣?”

沐景行正關心則亂,如今聽了家仆的話更是蹙眉,語氣也比以往生硬:“又是哪裏來的郎中,如今本王可沒請什麼勞什子的人入府!”

“是,我這就將人請回。”家仆後麵沒了聲,又把目光聚到了胡老身上。

“……啊,”胡老明了,一邊放下女子的手一邊回曰,“怪不得,醫書說藥人的脈象比常人更圓潤,經常有人誤診為喜脈……”

終於,在沐景行快要打斷時,胡老識趣兒地換了個話題:“不過拋開這些不談,這位姑娘怕是中了鉤吻之毒。”

廢話這麼多,可算找到個靠譜的了!言恒在暗地裏虛虛抹了抹汗:找了三天,可算找到個能診出個所以然的人兒了!

“鉤吻?”沐景行不怒反笑。

胡老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了栗:“回安陵王,正是如此。想必是這位姑娘誤食了鉤吻,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傳聞藥人一族之血可醫百毒,但……應該是前些日子意外失許多了血,這樣才會昏倒的。但若這鉤吻毒再不解,或許……命不久矣。”

沐景行低頭望了一眼洛雲歆:“最多能撐幾天?”

胡老正欲開口回稟,卻忽然見得房裏的門忽然被推開了,從外麵走進一人,搶先道。“不足一月,”他隨後望向胡老,“可是?”

胡老趕快清醒,點頭:“正是,常人一天內必死,但由於是藥人族人,應是能撐這麼多天的。”

那白衣男子輕掃了一眼沐景行,淡淡垂眸:“草民參見安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