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自練武場外遠遠的奔過來一團黑影,在眾人還未看清之時,那團黑影已然奔至觀台之下。
而後,一聲焦灼的疾呼接踵而來。
“穀主,不好了!翠淵山的入口被人自外打通了!”
此言一出,頓如晴天炸雷一般,在場的弟子齊齊噤了聲,紛紛將目光投向觀台,等著孟玦的反應。
實則,此番情形,饒是孟玦,也是始料未及,可奈何他身為穀主,便也隻得強壓下心頭的震驚,俯首對著那觀台下氣喘籲籲的弟子沉聲問道,“可看清楚是何人所為?”
那跪倒在觀台前的弟子聞見孟玦開口,便也不顧額角處還在流血的傷口,以頭搶地,悲淒答道,“回穀主,屬下不才,隻知他們個個黑衣蒙麵,且身手不凡,其他的,屬下無從辨別……”
“什麼?竟有這事?”孟玦聞言,心頭如被巨石擊過一般,不可置信的向後退了半步,連帶著聲音也有些變調了。
立在他身旁的白慕謙見狀,忙上前去攙扶他,可卻又被他伸手輕輕拂開。
白慕謙見他如此,也隻好收回了手,可看他麵上血色褪盡,又不免有些擔憂,是以,便又湊近他身畔,輕聲喚道,“師傅……”
孟玦適才回過神來看他,可那雙鳳眸裏竟然漾著淺淺的淒然,看得白慕謙心頭突突直跳。
雖然,白慕謙心內一直明鏡,不管是他,還是韶婼兒,都不會一直在這霧穀中,隱姓埋名的過完一輩子,假以時日,他們總歸是要走出這霧穀,去為他們失去的親人複仇的,可他卻不曾想過,還未待他們行動,便以有人先按耐不住,要先發製人,至他們於死地。
“謙兒,”孟玦盯著白慕謙那張冷峻的臉,忽而輕聲開口喚道。
白慕謙一愣,當即應道,“師傅,徒兒在。”
“謙兒,為師命你務必照顧好蘿兒和婼兒,答應為師,可好?”孟玦竟然當著眾人的麵轉過身,獨獨對著白慕謙,輕聲訴道。
他說這話時,聲音很輕,如夢一般飄渺。
白慕謙聽後,不由微微蹙眉,可還未待他開口,孟玦已然轉過身去,翩然跳下觀台,一把扯過那青衫弟子的肩膀,提他起身,繼而轉身麵對眾弟子,朗聲說道;
“眾弟子聽令,為師今日在此正式將掌門之位傳給明遠,門中一切事務皆有明遠定奪,爾等不得忤逆!”孟玦此話一出,驚起四座,然而,卻未有人敢竊竊私語。
白慕謙聞他這話,心下也是一驚,翠淵山入口被人自外打通,如此重要關頭,孟玦竟將掌門之位傳給一個剛剛受了輕傷的尋常弟子來接任!
其中必有隱由,難道說,情況不妙?!
孟玦這廂仍舊扯著那受了輕傷的大弟子明遠,那廂不遠處的白慕謙心下早已心思百轉,眉頭皺得更深了,卻不想方欲抬步上前,袖袍已被人悄然扯住。
這下手的力道雖不很重,可他竟一時間無法掙脫。
情急之下隻得俯首看向袖袍,暫時沒了精力去顧那青衫弟子和孟玦,卻不想原來那扯住他袖袍之人竟是剛剛尚與韶婼兒在一處的青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