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丞二十八年,遼疆國玄帝駕崩。
同年,十二歲的皇長子宇文夜尊父遺旨登基,尊號“文帝”,其生母俞氏心蓮亦被尊為太後,徽號“敏孝太後”。
文帝年幼,尚且無可獨理朝·政,固其母俞氏主動提出於龍椅旁垂·簾·聽·政;自敏孝太後垂·簾·聽·政,遼疆國·內大小事·務均由其一人決·策。
而敏孝太後這一垂·簾,便是四年。
這四年之內,遼疆國邊·境安寧,百姓衣食富足,儼然又一朝盛世模樣。
然,邊·境漸趨安定,朝·中卻不似表麵那般風平浪靜;看似一團和氣,實則暗波洶湧。
甚至,更有謠言傳說已為當今太後的俞氏曾為鄰·國·細·作,早在入·宮之前便已失·身他人。遂,對於文帝身世的懷疑,便成了朝中一幹佞臣反對敏孝太後後宮幹·政·的把·柄。
而偏偏敏孝太後對此並無任何舉動,久之,此謠言便一傳十、十傳百的傳到了坊間,成了街頭巷尾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朝中是否要變天之際,敏孝太後卻忽然布下詔·書,冊封丞相上官雲鰈之嫡女上官南燕為後。
此舉倒是令暗中結黨反對文帝與俞氏一派十分意外,丞相上官雲鰈更是始料未及。
時年,文帝已年至十六,上官南燕則剛過及笄,論則過往,二人也勉強算得‘青梅竹馬’,可奈何文帝待上官南燕從來隻是禮遇有加,並未生起過別樣心思。
文帝雖對上官南燕無意,卻對俞氏下旨冊封皇後一事未露半分慍色。
然,長在相府的千金又怎會看不透這聖旨背後的深意,矜·貴的身份在權力麵前終不過是一枚用以壯大家族的棋·子,一旦毫無利·用·價·值便會棄之如敝屣。
卻是說來也奇,這一道聖·旨落下,朝中竟無人敢對此事·覲·言,俞氏對朝·臣·們的反應倒是頗為滿意。
這日,文帝正於箭亭跑馬,列隊兩旁的武士莫不擂鼓搖旗,場麵宏闊壯大,卻是忽然自天空撲下一隻蒼鷹,氣咻咻地直衝向馬背上的文帝。
文帝一驚,及時勒馬,周圍鼓聲倏地停住,護衛莫不拔弩準備射向那隻凶猛撲向文帝的蒼鷹。
卻隻見那蒼鷹在文帝的眼前旋身滑過,自爪中拋下一物。
文帝一怔,旋即劈手接住,再抬頭時,那蒼鷹已然撲棱著翅膀飛走。
護衛見狀,皆收了弓弩,文帝近身侍衛洛無心已然是率先一步跪倒在文帝的馬下,抱拳請罪。
文帝此時心思卻不在此,隻含糊應付了洛無心等人,便攤開掌心細看那自蒼鷹爪中拋下之物。
少傾,隻見文帝麵露驚喜之色,在眾人始料未及之下策馬而去,隻留跪倒一地的護衛麵麵相覷。
而此時,宮·牆外的凝軒閣內,才自南疆返回的郡主展妍婼正在閨·房·內·拉·著貼·身·侍·婢·司徒鳳‘策劃’著如何·混·出·宮·門玩耍。
文帝策馬離開了箭亭,一路打馬奔出宮門。
箭亭距那凝軒閣並不算近,可文帝卻始終一臉笑意,竟連馬蹄揚起的輕塵都仿佛伴著歡快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