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風不理解了,難道與年齡無關?他再看身邊,哪還有剛才的持戈靈魂,隻剩下他自己一人站在橋邊。其餘的靈魂哪個不想朝中間擠,他現在倒顯得特別安全。沉吟了一會,他神色一斂,進入了魂流中。這一進可好,到處都是哀怨的聲音,仿佛隻有靠近了那些靈魂才能聽得清楚。“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想死”,“他殺了我!怎麼不替我去報仇?”“西街那家欠我的三吊錢還沒還”,諸如此類的話語反複出現。不是說自己不該死,就是說自己還有未了的事。或是不斷地講自己的死因,或是怨恨於麵而不言語……反觀禽獸也有了開口的機會,口吐人言抱怨的不在少數,例如一隻豬魂講的就是:“那屠夫殺我時刀子也不利索,害我死前受了那麼多苦。”比苦論哀的比比皆是,宇風尋了許久,也沒發現有真正結伴的魂。互相述苦而趕路的魂,都是生前互不認識的。回到橋邊靜站了一會,他沒有見到有魂在路上歡笑。他想了想,就算再等下去估計也見不到那類魂的,於是便隨了魂流,朝著仿佛還有很遠的大門走去。哀聲載道,遙遙如隔世,宇風總算接進了大門。隻見大門外無人把守,任由大批靈魂湧入城中。說是門,其實也隻有一個扇形空洞,沒有門板,就那麼洞開著,仿佛一張大嘴。讓人有步入了其中不知能否出來的擔憂。心下一定,耳邊卻無了風聲,不過他不急,既然綠衫女子被稱作是“執法使”,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麻煩。“還是要快點找到海淩薇!”他轉而又與剛才的想法有了些矛盾,腳步漸漸快了起來,步入了大門。視野較剛才在橋上開闊了不少,密密麻麻的靈魂在這麼一個寬敞的城池中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該留下的留下,該走的走。”這句話回蕩在宇風耳中,隻見一大股魂流像是聽到了指令,迅速的分離出去。此波大流似乎已盡了,宇風再看大門處,隻有稀稀落落的靈魂。而他所處的地方,原本成千上萬的靈魂更是隻剩下十餘個。四周是考究的建築,極富古時的特色,他還未來得及多看幾眼,眼前就出現了整整一隊持戈靈魂!與先前他在橋上見到的略有不同,這些靈魂身上都穿著黑甲。不是幻化之甲,而是確確實實的由特殊金屬製成的輕甲!“靈魂穿上實物!”心中暗歎一句,他估摸著自己身上的黑衫白帶應是幻化而來,並非實物。而眼前的持戈靈魂們卻能如此,這不得不讓他暗暗稱奇。“修行者站這邊,凡人去那邊。”為首的一名壯漢模樣的靈魂說道,持戈在兩個方向點了點。宇風率先走向了一邊,反正之前他都說過,現在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倒是跟著他走來的,有一個麵貌接近四十的中年人和一位六十出頭的老者,其餘的靈魂都走向了別處。“不要冒充修行者,此次原諒,下次嚴懲,還不速速回到凡人的位置?”平靜的聲音暗含著一股威嚴,隻見那中年人神色一變,哆哆嗦嗦地去到了對麵,垂著頭,不敢再看持戈靈魂。
“帶他們去投胎。”壯漢靈魂道了句後,隻見清一色的黑甲隊伍中走出了兩魂,引著十餘麵色異常激動的靈魂漸漸走遠。
壯漢的目光在宇風和那名老者的身上移動著。最後,他盯住了宇風,但又很快地又改為盯著老者。
宇風在他的目光下沒有任何反應,輪到了老者,則是額頭冒汗,仿佛在忍耐著什麼。
“道行不修,何談修行?帶他走,先送入善惡台再行定奪。”壯漢沉聲道。那老者聽後忽然念出了幾個咒語試圖逃脫,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法術產生。
隨後老者懊惱地被兩位黑甲靈魂夾著抬走,不到一瞬便沒了蹤跡。
壯漢再次看向了宇風,本沒有表情,嚴肅無比的臉上竟生生拉出了一個笑容,一個看起來不似虛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