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相未娶,潔白一生,在這個晚上,不管是被動還是縱容慫恿,反正是被孝祖皇帝給禍害了,孝祖皇帝真牛逼。
作為帝王,就是要有勇氣承擔自己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帶來的後果。丞相大人開始整治恬燁,一切地前情後賬都開始清算。
有些男人,注定成為你長在心裏的毒瘤,讓你輾轉反側,透徹心扉,唯一的救贖辦法便隻能是除之而後快。
蔣青回就做了那把見血的刀。
史記上記載的恬燁死於女人身上的事是假的,他隻是在失寵之後,求不來傅今酒的回心轉意,於是便想向天下揭露孝祖皇帝的女人身份。丞相大人沒有給他機會,他就已經被清算致死。那些恬燁背後家族長久以來亂了法紀的事,都被準備多年的蔣青回翻了出來,一網打盡。
百姓因奸臣被除而拍手叫好,但也隱隱擔心丞相大人的心狠手辣,會對當今聖上不利。
傅今酒一直抱病未上朝,隻是在恬燁被行刑的那日起來,畫了一幅畫。沒人知道她畫得是什麼,因為最後一筆才落下,那筆和畫就都被送進了火盆,像是將欠恬燁的東西,一並燒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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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有傳聞說你心都碎了。”蔣青回在塵埃落定之後又來見她,依舊一絲不苟,精明能幹。
孝祖皇帝淡淡回應:“不要輕信傳聞。”
“我信了。”
她果然沉默了,丞相大人一臉滿足。
“那要怎麼辦呢?”淡淡地提問,原本就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想聽回答。
可丞相大人還是回答了她:“心碎在所難免,解救之方唯有移情別戀。”
傅今酒沒有聽取他的良好建議,隻是自此收心,再不談感情,那一晚的旖旎就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對丞相依舊是公事公辦,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傅今酒再也沒有單獨地召見他。
我覺得我該和她講一下作為皇帝不該偏執的話,盛世江山有,愛情也不可無,放著一個糟心的小白臉去惦記,不如關心一下身邊的人。
我用了四個時辰陪她來談人生談愛情,她也畫了一幅畫給我。
“看見這幅畫了嗎?”
她笑笑,那當真叫一個貌如春花,明豔照人,可惜說出來的卻是叫人吐血的話:“你看看,哪個是你的相好?我怎麼看不明白?”
“什麼?”
細看那畫,桃花山河,關苗在樹林練劍,湯擒拿著折扇立於橋上一派風騷,傅起站在船頭一臉肅穆,暮齊在河邊參加詩會,薛大哥身騎戰馬,馬蹄揚塵。
心髒慌得幾乎要從嘴裏跳出來,我顫抖著問:“這是什麼?”
“桃花塢裏畫中仙,你本是畫中人,是我引你出畫。”見我一臉便秘般的緊張,傅今酒懶洋洋地聳肩,“嗬嗬,我逗你的。好好繼承我的大統,我信你會比我更有未來。”
忽的睜眼。
一場大夢,方才醒來。
“主子!主子你終於醒了!”寶珠在床頭緊張地看著我,同時又壓抑著激動,“奴婢這就去跟皇上稟報,謝天謝地謝佛祖!”
我的思維一時還有點轉變不過來,先伸手拉住了寶珠:“我睡了多久?”
寶珠都快滴出兩滴淚來:“主子昏迷了三天,皇上都急壞了,差點叫太醫院那幫無能的人都以死賠罪!”
三天?
與孝祖皇帝朝夕相處的三年全侵浸在這三天時間內,我覺得這不是夢,或者說這不僅僅是夢。
傅起急急趕來,一把就將我擁入懷中,我感覺到他的淚滴好像都掉落進了我的脖子裏,弄得我心頭一熱,他對我說:“都是朕的錯,全都是朕的錯,求你不要離開。”
我的孩子沒了,我知道。
這事也並不怪傅起,千防萬防,防不住別人的害人之心,我與這孩子沒有緣分。
我拍了拍他的背:“我好想你。”
他將我抱得更緊,像是怕丟失心愛的珍寶,聲調都變得有點可憐,招人心疼:“一輩子都不要分開,好不好?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隻要朕有,朕全都給你。”
我突然想到孝祖皇帝跟我最後說的話,我特別想問他,要是我要這皇位呢?
最後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我覺得我真應該回我爹的封地,去看看族譜。也許這夢中的三年,並非沒有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