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騫振叔,大事不好了。”南宮自若三人正好迎見老管家,公孫敬文像是見了救星般的喊道。
“何事這般慌張,見鬼了不成!”老管家很少和他人開玩笑,這次卻例外。自出了國都以來,被皇十子的人追趕得上氣不接下氣。如今終於可以喘口氣,老管家也輕鬆了不少。
“若是見了鬼還好,北城比鬼還要可怕得多!”南宮自若竟也忘了害怕,也開起了玩笑。
“何事說來聽聽?”老管家見南宮自若這般模樣,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還是您老親自去看看吧,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南宮自若像個小孩子拉著老管家的衣袖。
南宮自若說罷便拉著老管家望北城而來,南宮秋柳很不情願的跟了回去,公孫敬文則邊走邊哄著南宮秋柳。自離開的大理國都,路上經曆了這麼多的變故,南宮秋柳成熟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小孩子氣,對公孫敬文的態度也改變了許多。三人邊走邊聊,南宮自若將北城的大概向老管家說了一遍,老管家則不做聲,一直向前走。
“怎麼這麼多的屍體?”年過天命的老管家見到這麼多的屍體也不禁倒吸口涼氣,甚至有些吧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實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看這邊。”南宮自若帶著老管家繞過屍山,一副陣圖擺在眼前。
“你怎麼知道這有陣圖的?”公孫敬文甚是不解。剛才三人隻是走到屍山前便停了下來,也不見南宮自若自己到過這個地方。陣圖被屍山擋住了,南宮自若怎麼會知道這裏有什麼呢?
“我曾學得兵法,三弟不知道麼?”南宮自若五分自豪五分解釋的道。
“兵法都是打仗用的,弄一堆死人擺在這做什麼?”南宮秋柳厭惡的看著屍體,眼裏滿是疑惑。
“嗬嗬,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死人也可以擺陣的。”公孫敬文向南宮秋柳炫耀道。
“怎麼個擺法?你倒是說說。”南宮秋柳最了解公孫敬文,知道公孫敬文對於兵法隻是略懂皮毛。
“小女孩子家家問這些幹什麼?”公孫敬文顯然被南宮秋柳問住了,有些底氣不足。
“不懂就說不懂,小女孩子怎麼了!”南宮秋柳絲毫不讓。
“其實這並非是什麼兵法,而是由兵法演變而來的異術。”南宮自若對於二人的打鬧已是習慣了,他總是在恰好的時候出來解圍。其實南宮自若剛才已猜到了這屍陣的用途,隻是沒有把握破了陣,這才沒有說出來。現在老管家來了,南宮自若正好可以請教破解之術。
“正是。”老管家得意的笑了笑,看來多年來對南宮自若的教導沒有白費,南宮自若對於兵法已了如指掌。
“怎麼個異術?哥哥快說來聽聽。”南宮秋柳白了公孫敬文一眼,這回輪到南宮秋柳得意了。
“此陣名曰天地八卦陣,由活人擺成,死屍守陣。按生、死、休、傷等八門構成。”南宮自若在記憶裏尋找著關於此陣的記憶,一點一點的說了出來。
“我曾聽過孔明有過八卦陣,卻不曾聽得什麼天地八卦陣。”公孫敬文雖是不懂兵法,卻也略知一二。
“孔明八卦陣隻要從生門而入便可破陣,而此陣無破解之法。”說道這,南宮自若皺了皺眉頭。
“是啊,我在世五十餘載,從未見過此陣。看來今天開眼界了。”老管家也是異常的擔憂。此路乃是禾匈通往中原的必經之路,老管家本想在禾匈休息一段時間便入步中原,而現在路卻被人堵住了。如不破此陣走其他的路則還要折回國都,這樣一來就又要過上被追的日子了。
“無破解之法那就不破了,反正我們也不去中原。”公孫敬文倒是看得開,既然住在南城,管他北城什麼事。
“若真是不走還好,走了就難了。”老管家轉身望北城而去,留下了三人在原地發呆。
禾匈的夜晚雖是沒有國都那樣熱鬧,卻也正合眾人的想法。幾個月的奔波,眾人從未安心的睡過一個晚上,更別說睡在屋子裏了。皇甫烽淩已恢複了常態,似乎那件事從未發生過。公孫豪與皇甫烽淩一起分散了眾人住下,酉時便已安頓好了所有跟隨而來的人總算是可以鬆了口氣。
“公孫兄,你怎麼看這禾匈。”現在雖說在此地安頓了下來,卻並非長久之計。
“是塊寶地。”公孫豪眯著眼睛,頓了頓又道:“卻不是你我安身之地。”看樣子公孫豪早已有了去中原的想法。
“是啊,皇十子早晚會找到這的。”老管家現在最擔心的事便是皇十子什麼時候會追來。
“看來騫振兄也有了去中原的打算。”公孫豪也記起了三十七年前許下的諾言。
“是啊,三十七年了,該是還債的時候了。”如果沒有這場變故,老管家真的想在大理終老一生。
“嗬嗬,當年我們一起來的兄弟就剩下你我二人了,終究是沒逃過宿命。”公孫豪冷笑道。回憶著當年初來大理的情景。
“當初離開國都的時候,亦旋就想回去中原。如今他不在了,就由你我二人來完成吧。”老管家滿懷激情,似乎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估計皇十子就要來了,得馬上休整一下。”公孫豪見老管家也決定回去中原,索性就決定了。
“明日派自若去一趟佑魂穀,看看佑淩可有沒有破解天地八卦陣的方法。”老管家想起了佑魂穀的佑淩可精通異術,也許他能夠破解天地八卦陣。
“天地八卦陣?哪裏有?”公孫豪也聽過這天地八卦陣,知曉這其中的厲害。
“嗯,擋住了去往中原的唯一通道。”老管家答著。
“明日你我一起去吧,順便把亦旋的骨灰送去,也會會老朋友。”公孫豪想起皇甫亦旋臨死前的遺願,死後要去陪主公。
現在雖是安定了下來,南宮自若反倒睡不著覺。南宮自若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眼前浮現的是那一座座屍山,和由屍體組成的天地八卦陣。南宮自若翻了幾次身,索性起身披上了衣服,向門外走去。
“什麼人?”南宮自若輕輕的開了門,映著月色看見房上有一人,卻看不清麵孔。
“二弟,上來。”皇甫烽淩說著擲出了一壇子酒。房上的人正是皇甫烽淩,手裏把著一壇酒。
“嗬嗬,大哥好雅興啊。”南宮自若應道。南宮自若一個縱身,躍上了房上,手裏正接住了剛才的皇甫烽淩擲出的那壇酒。
“你怎麼還不睡呢?”皇甫烽淩眯著眼睛,望著圓月問道。自從那天皇甫烽淩射落了公孫敬文的那支箭後,整個人變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寡言。
“大哥不也是沒睡麼。”南宮自若說著打開了手中的那壇子酒,示意皇甫烽淩喝酒。
“你怎麼看接下來的事。”皇甫烽淩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酒,問道。
“禾匈也算是塊寶地,依我們的實力,用不了幾年便可使禾匈恢複到以前的樣子。”南宮自若對四大家族的實力很有信心。
“寶地是寶地,可終究不是我們的容身之地。”皇甫烽淩失望的答道。皇甫烽淩現在仍是難以忘懷皇三子死在眼前的樣子,皇十子總會有一天找來的。
“我也擔心過這件事,可騫振叔好像心裏已有了打算。”南宮自若回道。
“我記得臨走的時候,曾聽爹爹說過什麼諾言,不知是什麼諾言。”皇甫烽淩說著又喝了一口酒。
“應該是與中原有關,騫振叔說到時候會告訴我們的。”南宮自若對不該過問的事從來都不多問。
“不想那些了,明天就要去佑魂穀了,你知道麼?”皇甫烽淩剛剛聽說明日去佑魂穀的事,卻不知是去幹什麼。
“佑魂穀?去那幹什麼?”南宮自若已聽見要去佑魂穀,心裏便有幾分驚訝。三人離佑魂穀已有兩年了,兩年一直都在忙著大理的各種瑣事。兩年都沒有回去過,南宮自若還真有些想念佑淩可。
“公孫叔、騫振叔還有你、我一起去,明日一早便去。”皇甫烽淩也有些想念佑淩可。
“莫不是為了屍陣的事?”南宮自若一下子想起了白天看見的屍陣,需懂異術的人才能破解,佑淩可正是精通異術。
“屍陣?”皇甫烽淩嘴裏的酒剛要下肚,一提起這兩個字,差點嗆到。
“大哥可曾聽過天地八卦陣?”
“聽過,聽過。就是由死屍布下的陣法吧。”皇甫烽淩在兵法方麵倒也不差,一下子便想起來了。
“嗯,北城就有這屍陣。”南宮自若狠狠的喝了口酒,似乎想要壓製住心裏的驚悸。
“我曾聽聞這屍陣厲害得很啊,方圓十裏內都無生氣。”
“不僅是如此,此陣擋住了唯一通往中原的通道。”南宮自若又說道。
“看來騫振叔是要去中原了,路不好走啊。”皇甫烽淩此時終於找到了解釋皇甫亦旋口中說的那個諾言在哪裏了。
“是啊,走一步算一步吧。”南宮自若歎道。如今還未進入中原,便遇到了這百年不遇的屍陣,他也想不出後麵還會有什麼危險等待著他們,隻能順其自然了。
二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直至喝盡了壇中的酒才各自回到了屋子內。南宮自若進屋之前向天空瞥了一眼,隻看見孤零零的一輪圓月掛在天空,一個星星都沒有看見。禾匈的上空似乎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大霧,蓋住了所有的生命。
南宮自若醒來已是未時,看著陽光斜照進屋子,南宮自若有一種說不出的安逸。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在國都的那陣時光,每天晚睡晚起。南宮自若抻了個懶腰,剛要起身穿衣,猛地聽見外麵傳來吵雜的議論聲。南宮自若突然想起皇甫烽淩說今日要去佑魂穀,此時該是早就出發了。南宮自若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下來,提起衣服便奔出了門。
“外麵怎麼了?”不等南宮自若出院,南宮秋柳便迎著南宮自若走了進來。
“正好騫振叔讓我來叫你,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南宮秋柳低著頭,轉身走了出去。
“這……”南宮自若見南宮秋柳臉色不是很好,“這死丫頭”隻說了一個字便憋了回去。南宮自若不等穿好衣服,便狼狽的出了院門。
“二哥,來得正好。”公孫敬文正一籌莫展,見南宮自若來了,趕忙擺手示意南宮自若過去。
“嗯。”南宮自若皺著眉頭道。南宮自若一出門便看見地上的白布,不用說,白布之下定是死屍。
“快來看看。”公孫敬文快步拉著南宮自若進入了人群之中,指著地上的死屍道。
“怎麼會死這麼多人?”南宮自若進了人群才看見,地上躺的足足有五十餘具屍體,幾乎排滿了整條街。
“這還不是全部呢。”老管家指著遠處不斷抬來的屍體,冷冷的說道。
南宮自若揭開了其中的一塊白布,查看了許久。“是中毒的症狀!”南宮自若驚道。
“所有的人無一例外的喝了同一口井的水,隻是不知中的是什麼毒。”公孫豪滿頭大汗的說道。公孫豪剛剛清理了各個人家的死屍,整整一個上午才清理完畢。
“你去哪?”公孫敬文見南宮自若頭也不回的跑了,大聲喊道。
“雪巧一定知道這是什麼毒,一定知道。”南宮自若沒有理會公孫敬文,邊跑邊自言自語。
“不用喊了,他是去找雪巧了。”皇甫烽淩道。皇甫烽淩也是剛剛聽說這邊出事了,急急的趕了過來。皇甫烽淩挨個的翻開白布,又蓋上。接連翻開了十多塊白布,皇甫烽淩才放棄了繼續翻下去的想法。
整條街上圍滿了人,有死者的家屬,也有死者的朋友。所有人都在等待南宮自若,或者說是等待著南宮自若給大家一個說法。
“來了,來了。”人群中有人喊道。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路,南宮自若和唐雪巧快步走了進來。
“銀針!”唐雪巧說著翻開一塊白布。看著死者猙獰的麵貌,心裏已猜了八九分,隻是還要進一步確認。
“用這個吧。”糧鮮說著遞給了唐雪巧一根銀發簪。
“是屍毒!”唐雪巧看著銀發簪上的灰色物質,肯定的道。
“屍毒?井裏怎麼會有屍毒呢?”公孫豪甚是不解。“雖然北城有成堆的屍體,可那口井距北城少說也有二裏,屍毒怎麼會流到這南城來呢?”
“應該是人下到井裏的,時間不超過十個時辰。”唐雪巧說著環視了一下眾人,一雙犀利的眼神在人群之中尋找著凶手。
“不可能的,也許是這南城的暗流與北城的暗流是相通的呢?”老管家似乎不太相信會有人呢在井裏下毒。
“也許吧。以後那口井就不要再用了,封了吧。”南宮自若示意下人封了那口井。南宮自若見唐雪巧還要說什麼,暗地裏打了一下唐雪巧。唐雪巧會意的沒有再爭辯下去。
“這些屍體必須馬上燒掉,否則會變成瘟疫,那時候這南城也待不了了。”老管家指著地上的百餘具屍體,向公孫敬文道。
“我來吧,少主還是趕快去佑魂穀吧。”大鴻當鋪的老板李大說道。
“那就勞煩李大哥了。”公孫敬文說完便隨著公孫豪向府邸走去。
南宮自若也跟隨老管家一起回到了暫時的府邸,二人簡單打理了一下行裝。南宮自若正要派人去尋淩軍卓,卻見淩軍卓走了進來。南宮自若簡單吩咐了一下淩軍卓事情,便隨老管家離開了府邸。公孫豪、公孫敬文和皇甫烽淩早已在城門處等候,見了二人便一同出發,望佑魂穀而去。
南宮自若
奔波了幾個月,總算是在禾匈安頓了下來。看得出所有人都已經疲倦了那種隻有不斷逃命才能活下去的生活,看來在禾匈暫時停頓休整是個對的選擇。高風力已經失去了我們的蹤跡,估計皇十子就快要來了,禾匈並非是長留之地。道現在還沒有弄明白騫振叔到底是要去幹什麼,幾次都想要去問問那個‘諾言’是什麼,卻都沒有去,我知道那不是我該問的。如今又要回到闊別了兩年的佑魂穀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興奮。如果沒有遇到那個天地八卦陣,我想今生就再也不會去見佑淩可了。對於佑淩可我想大哥和三弟都是很想念吧,畢竟教了我們他的畢生所學,雖然他從不讓我們叫他師傅。我發現禾匈的上空一直都有什麼籠罩著,像是一股氤氳之氣。那個天地八卦陣以前從未見過,現在卻擋在了麵前,不知道以後的路會是怎樣。
正午
國都皇宮
國都像往常一樣平靜,除了那些四大家族名下的商鋪沒有開張之外,看不出任何四大家族“謀反”的跡象。如今的“淩波酒家”已換了牌子,歸為皇甫傲名下。也許皇甫傲是為了紀念皇甫亦旋,或者為了彌補自己內心的愧疚,皇甫傲給這座酒樓起名為“亦旋”。皇十子絲毫不費力氣的接收了所有皇三子的屬下,名正言順的成了大理的“國主”。
“酒樓生意不錯麼!”高子隱看著滿屋的客人,不禁感歎皇甫烽淩還真有辦法。
“嗬嗬,原來是相爺啊!裏邊請,裏邊請。”皇甫傲見高子隱來到了“亦旋”趕忙起身迎接。
“嗬嗬,客氣了。沒想到賢侄還有經營酒樓這般的本事,卻是可鑄之才啊,哈哈。”高子隱老臉上堆滿了笑容。如今的皇甫傲可不比以前了,就連高子隱這個“相爺”也得讓三分。
“嗬嗬,相爺這幾日才叫辛苦了,小侄和您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皇甫傲怎麼聽都覺得高子隱的話語裏帶著諷刺的音調。皇十子能有今天的成功,皇甫傲立了不小的功勞,現在的皇甫傲早已不是以前那個不值一提的皇甫家少爺了,可皇甫傲的心裏怎麼都有揮之不去的陰影。
“一會皇十陛下就要來了,找個人少的地方吧。”高子隱意識到皇甫傲的神情有些不對,連忙轉移了話題。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交際就是這樣,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老地方,老地方。”皇甫傲叫來手下,吩咐了幾聲,便帶著高子隱上了樓。樓上一直都是分成閣式的雅間,不像樓下那樣嘈雜。也正好用來給那些喜歡安靜的人飲酒,觀賞。皇甫傲帶著高子隱來到了最裏麵的一間,不用說,這便是皇甫傲嘴裏的那個“老地方”。此雅間名為“天機”,是皇甫傲專門用來招待皇十子的地方。
“賢侄不要介意剛才老夫的無心之言。”高子隱笑道。如今的高子隱雖是恢複了“名聲”,又一次當上了相國,卻沒了先前的勢力。高子隱也深知自己的處境,處處都萬分小心。
“嗬嗬,相爺言重了。小侄豈會記恨相爺!”皇甫傲回道。皇甫傲早已習慣了世人嘲笑的言語,他殺父的事實擺在眼前,不可否認。何況高子隱的本意並非要嘲笑皇甫傲,也就談不上什麼記恨或者介意了。
“既然賢侄不怪老夫,那咱們就說正事吧。”高子隱道。
“是啊,令子回來已有月餘了吧,皇十陛下卻遲遲不見動靜。不知道皇十陛下做的什麼打算。”對於皇十子的心思,皇甫傲一直都捉摸不透,索性就不去琢磨了。皇甫傲自清理完四大家族的“殘餘勢力”後就一直沒有再參與過什麼皇十子的事情,這令皇甫傲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信任。
“嗬嗬,看來皇十陛下城府頗深啊。”高子隱歎道。高子隱以為皇甫傲是皇十子的親信,皇十子與什麼事定會與皇甫傲商量。現在看來自己錯了。
“我道是誰在背後說我呢,原來是二位啊。”皇十子笑著說道。皇十子不知什麼時候已到了“天機”的門外,二人說的話他已全部聽到了。
“參見陛下。”二人見了皇十子,便起身行禮。
“免禮,免禮。”皇十子說著便坐了下來。此時的皇十子與先前大有不同,先前的那副冷麵孔已被笑臉代替。
“既然陛下已聽見剛才我二人所說的話,陛下可否告訴我二人您的打算。”皇甫傲也不掩藏,開門見山的問道。
“嗬嗬,此次我約兩位來此便是商議下一步棋該怎麼走。”皇十子環視二人,仍是笑著。
“陛下,我二人深受皇恩。您有什麼吩咐盡管吩咐吧,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皇甫傲深知皇十子的行事風格一向都是他決定做什麼,而他的手下隻需要知道怎麼做,故皇甫傲從來不為皇十子出謀劃策。
“嗬嗬,是啊。陛下,我二人才疏學淺,恐怕不能幫陛下謀劃什麼。”高子隱應道。
“如今天下初定,我想還是推舉一位皇室子嗣登位吧。”皇十子心裏早已有了打算,隻是缺少時機。現在皇三子所有的勢力全部傾向皇十子,正是一個好時機。
“陛下洪福敬文,千秋萬載!”二人跪了下來,齊聲賀道。
“哈哈,兩位過濾了,在下哪有當國主的能力啊。”皇十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見二人跪在地上,笑了笑,又道:“兩位快起來吧,你們跪錯人了。”
“如今的大理隻有陛下才有資格登位,陛下可要為大理的百姓著想啊!”高子隱仍是跪在地上,懇求道。
“是啊,如今大理陛下不登位可就又要亂了!”皇甫傲也未起身。
“兩位還是先起來吧。”皇十子離開了座位,伸手扶起二人。
“謝陛下。”二人見皇十子親手扶起二人,齊聲謝道。
“兩位回府後派人通知各位大臣,三日後皇宮正殿九哥正式登基。”皇十子丟下這句話便走了,留二人愣在原地。
“皇十陛下到底是要做什麼呢?”高子隱真的糊塗了。
“……”皇甫傲也是一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皇甫傲一直都以為皇十子費勁心思趕走了四大家族、逼死皇三子,就是要把國主的寶座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今日看來皇十子並非想他所想的那樣,反倒把皇九子推上了國主之位。
皇十子把二人丟在了“天機”便離開了“亦旋”,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皇甫傲和高子隱,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二人見皇十子離了酒樓,也一同離去。看來高子隱說的沒錯,皇十子的城府很深,深的可怕。一切的疑問隻有在三日後才能揭開謎底。三日後究竟是皇九子登位還是皇十子登位,一切未知。
三日後
皇宮正殿
今日的皇宮裏異常的喜氣,所有的侍衛全部著上了紅衣,手裏的武器也包上了紅紗。一場空前的登基儀式就要舉行了。皇十子自三日前出過宮後就一直在宮裏忙著皇九子的登基儀式,整整準備了三天,總算是布置好了一切。在皇十子奔忙於皇宮之內的時候,皇九子段頌然卻一直都沒有露麵,所有人都以為皇十子是為了自己。
“什麼時辰了?”皇十子掛完最後的一串紅燈籠,擦了擦汗,問道。
“已是卯時了,諸位大臣早已等候在偏殿了。”皇十子身邊的隨從回道。
“總算是趕上時辰了,沐浴,更衣。”皇十子飛快會到了寢宮,開始準備登基儀式。半個時辰之後,皇十子換了一身正裝,匆忙來到了偏殿。
“諸位久等了,小王來遲了。”皇十子見過諸位大臣,一一行禮。
“陛下言重了,今日這等大事,我等多等一會又何妨呢!”說話的正是當今大理大學士宋陽。自上次皇三子登位出了變故後,在朝的大臣們都在擔心大理會亂起來。好在有皇十子,平定了所謂的“謀反”。現在所有人都希望立即有一個國主,讓大理脫離無主的困境。
“九哥馬上就到了,未時便可舉行登基儀式。”皇十子笑著安撫著眾人,臉上充滿了得意之色。顯然偏殿的大臣們都已不再想過沒有國主的日子了,這也正是皇十子的目的。
“果真是皇九陛下登基。”見皇十子進了後殿,一位大臣疑問道。
“難道說皇十陛下真的隻是為了大理的安寧而奔波?”禦史李鴻鈞也是滿腹疑惑。
“哎……”當朝的大夫張錦玉歎了口氣,又無奈的搖了搖頭。“難道真的想要把大理弄得雞犬不寧麼?”張錦玉壓低了聲音,低得隻有自己能聽見。張錦玉早年曾在皇十子身邊做過侍人,深知皇十子的為人。如今皇十子不登位,定是有更大的陰謀。現在皇十子的心計更甚於小時候,手段也是更高了,讓張錦玉也摸不透。但張錦玉可以肯定,皇十子在等待一個更好的時機,或者說現在還不是皇十子登位的時候。
“諸位大人,皇九陛下到了。”一侍人恭敬的來請在偏殿的大臣們。
大臣們一一進了正殿,按官員大小,排列在下殿。皇九子從後殿出來了,一身禦袍在身,顯得更加英俊,更顯像出王者風範。皇十子見眾大臣已在下殿,在皇九子耳邊說了幾句話便來到了中殿。
“請雲門法師。”皇十子喊道。這雲門法師正是前次主持皇三子登位的那位大理寺主持,雲門法師仍是一身禦寶袈裟,手裏拿著佛脈禪杖。身後的僧人亦是火紅袈裟。國主失蹤事實所有人都已知曉,此次隻是為了皇九子登位做個見證,雲門法師弟子恭敬的立在雲門法師身後,手裏端著剃度用的器具,雖然不是為前國主剃度。
“請法師宣讀聖旨。”皇十子令手下將皇九子手中的聖旨接了過來,交到雲門法師的手中。雲門法師將手中的佛脈禪杖遞與身後的小僧,雙手接過聖旨,緩緩打開。
“天地明示,大理千秋。今大理國痛失國主,人民雖安居樂業,然國不可一日無主。今有大理段氏子孫皇九子段頌然,應天地之勢,順萬民之意,登位於大理。望諸位盡力輔佐,以慰天下萬民。”雲門法師讀完聖旨,又將聖旨歸還於皇十子。
“願我皇為大理盡心盡力,造福於大理。我等盡力輔佐,死而後已。”眾臣子一齊跪了下來,拜倒在地。
“眾愛卿平身。”皇九子笑著從禦座上起身,雙手抬起。
“請新任國主受禮。”雲門法師從弟子手中接過象征皇權的剃刀、玉璽。皇九子從上殿走了下來,恭敬的接過剃刀和玉璽。
“吾皇萬歲。”大臣們拜了三拜後,起身。現在的朝中大臣終於可以鬆了口氣,看來真的多慮了,也許皇十子真的隻是為了大理的安寧著想。
“九哥,以後您可要好好照顧我這個弟弟啊。”皇十子走上了上殿,陰笑著說道。皇十子說這話的時候所有的大臣都已退了下去,偌大的正殿隻剩下皇九子和皇十子。
“哈哈,那是當然了,我的好弟弟!”皇九子的臉上擠滿了假笑。其實,皇九子已聽出了皇十子的弦外音,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和皇十子說話,他要處處小心,剛才他隻是加重了後麵那句話的發音,借以發泄心中的怨恨。皇九子莫名的被卷進了這場陰謀之中,又莫名其妙的登上了那個萬人之上的寶座,一切就好像是做夢。
“以後您就好好當你的國主吧,沒人再敢與你爭這國主之位了。”皇十子看著懦弱的皇九子,眼裏滿是不屑。
“是,是。”皇九子連忙弓了身子,連聲稱“是”,就像皇十子是國主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十子見皇九子這般模樣,更加狂妄了。皇十子在上殿繞了一圈,便揚長而去,隻留下陰森森的笑聲,和滿眼疑惑的皇九子。
“先讓他狂妄去吧,看誰會笑到最後!”見皇十子已走遠,偏殿裏的人出來了。來人坐在輪椅上,似乎身有殘疾。輪椅由一名男子推著,說話的正是坐在輪椅上的人。
“嗬嗬,薑,還是老的辣啊!”此時的皇九子臉上已沒有了剛才獻媚般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詭異的笑,更甚於皇十子。
“哈哈,這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輪椅上的人站了起來,步疾如風,根本沒有殘疾的樣子。
“那就看看誰會笑到最後!”皇九子看了看上殿的禦座,不屑的道。
三更
皇十子寢宮
大理的夜,仍是那樣的黑,整個國都似乎仍沉浸在喜悅之中。皇宮裏早已沒了人影,皇十子的寢宮裏卻聚滿了人。皇十子坐在正中央,左下首是高子隱等人,右下首乃是皇甫傲等人。皇十子得意的看著眾人,良久。
“高相國,今天的登基儀式可好?”皇十子故意沒有提起四大家族的事。
“嗬嗬,陛下不愧是英雄少年,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高子隱心不在焉的答著。
“陛下,今日可不像您的作風啊!”皇甫傲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嗬嗬,還是皇甫兄了解小王啊!”皇十子抿了口茶,微微一笑。“風力,南宮自若他們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皇十子沒有回答皇甫傲的話,而是轉了頭看向了高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