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是否能安靜離開(1 / 3)

周六上午,他約了花旗銀行的老李打高爾夫。芝芝一身英姿颯爽的運動裝,一口一句大哥緊跟在他身後。她人倒也聰明,絲毫沒有談到代款的事,隻是一手漂亮瀟灑的球技,爽朗大方的談吐給了老李不錯的印象。坐電瓶車出來後,老李就約了她下次具體麵談。有他的擔保,雙方又有意向,這事情也就差不多成了。

芝芝專程請他吃飯,整了兩瓶e賄賂他。他不願來,她就揶揄他:“嘿,詠恩不在,你就不來了。真不仗義。”

酒酣耳熱之際,芝芝又滿嘴跑火車了,說:“詠恩和霍景最近又僵了。要不是為了善銘,她想離了。”

他聽了也不意外:“也許合不來吧。噯,婚姻,真說不清。”

“瞧你們一個個愁得……好像苦處說不盡,我就覺得婚姻很好。我跟海安結了婚一年多了,相處比以前更好。就算鬧別扭,不超過一天準合好。”

程城彈掉一截煙灰:“總算看到一對幸福的了,不然真以為全世界的婚姻都是牢籠。……詠恩有沒有說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芝芝抿了口酒,說道:“她家那位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她的說法和你一樣,婚姻是牢籠。”

十二鍾時他才回家。許俏坐在客廳裏等他:“我揀到一樣好東西。要不是收拾煙盒時搖了一下,還不知道裏麵藏了寶貝兒。”

“那是路上揀的。”

許俏舉起那隻耳環在燈下晃了晃,說:“你不告訴我是吧?我有辦法的。明天去移動公司打印你這一個月的通話記錄,然後挨個兒打過去問誰丟了一隻耳環!或者我把它拍了照片,去電視台登招領啟事。嘿,做了啥運動啊,連耳環都能碰掉一隻!”

她絕對做得出來。他隻好把上個禮拜的事大概說了一遍:“當時芝芝也在的,你可以去問她。詠恩是我大嫂,你不要胡亂猜測。”

“喲,你也知道是大嫂。”許俏譏諷地笑:“誰不知道你對大嫂一直念念不忘。每次去看爸爸,見了他們一家三口,你都悶悶不樂好幾天,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胡說八道!”

“生氣?被我說中了吧。我也搞不懂她,有了老公兒子,還要來招惹你!真是犯賤。”

程城臉色越來越難看:“我警告你,罵我就算了,不要隨意侮辱詠恩。”

“怎麼,罵她你心疼了?你跟我離婚去找她啊。她有個老公,再加一小叔,不會嫌多的。”

程城怒火中燒,忍不住朝她掄起掌來:“你給我閉嘴!”

她被嚇住,下一秒卻湊上前:“打呀。為了詠恩,你打死我呀。我橫豎叫你看不順眼。”

他的肺都快氣炸了,轉身進了書房,呯地一聲關上了門。

第二日,許俏便打了電話給芝芝,聽她解釋了一遍。末了,許俏把耳環扔給程城說:“我想也是的。就算你有這個心,黎詠恩根本都懶得理你。你為她勞心費力爭風吃醋那麼久,她還不是想都不想就嫁給了霍景?她多聰明啊,人家霍景是中江未來董事長不二人選!你當初卻傻得為了她連中江那百分之三十的股票都給拋了。嗬……情種你就摸著這耳環做白日夢,思念到老吧。”

刻薄話揮灑自如,字字剜心。她不遺餘力地挖苦他的感情。笑他從頭到尾就是愚蠢的白日期夢一場。她就是要讓他難受。他要露出這麼一點點憤怒或傷感的神情來,她就會從耳環誣諂到他想離婚。

好在事情就此劃上句號了,他心裏也鬆了口氣。

詠恩打給他的電話說:“給你添麻煩了!沒想到耳環會掉……芝芝給我打了電話了,說俏俏很生氣。”

“不要緊,事情已經過去了。她就那疑神疑鬼的脾氣。”

詠恩頓了頓,輕微的咳嗽了一聲:“那隻耳環,你還是把它還給我吧。這是……霍景給我買的。”

其實她是不太相信程城。那天在車裏,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他蠢蠢欲動的感情。怕哪一天程城一衝動,拿了她的耳環去跟霍景挑釁說,“其實我和詠恩早……”也許程城不是那樣的人,但留隻耳環在他那裏,她心裏不踏實。

程城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他爽快地答應說:“好。”

幾天之後,他與朋友再經過文化館去古董酒吧時,記起這件事來,便拿了那個盒子走到文化館的門口打電話給詠恩。電話響了很久,詠恩才接聽:“你等等啊。我叫同事出來接一下。”

“要不,我放台階上就走,省得被人看見?”

詠恩低聲說:“就等三分鍾,麻煩你了。”

掛了電話,一個戴帽子的高挑女孩已朝他走過來了。程城把盒子交給她,朝那棟五層的灰黃色樓上看:“你們是在幾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