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恩說,“你能不能放我正常的呼吸,不要讓康木再跟著我。”
“你已搬進來了,他不會再跟著你。”
詠恩原以為霍景會要說你要答應我些什麼要求之類的。聽到他簡單的一句話,她鬆了口氣。或者鋼琴師1900平息了霍景的憤怒,或許他因為寂寞,希望一個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陪他看一場電影。
兩人沒有再說話,沉默地盯著屏幕。聽著海風中的鋼琴聲,詠恩的眼皮越來越重,她慢慢地睡了過去。
在睡夢裏,她好像是睡在在船上,身體隨著海浪搖搖晃晃的。她睡得非常的不舒服,頭很痛。她做了個夢,夢見她窩在鄭南的懷裏看足球賽,鄭南像才開始戀愛時那樣細細地親吻著她,吻得她心跳飛快加速,麵紅耳赤。
她醒來時,才發現自己還是坐在這電影間的椅子上。鼻間聞到一股很令人舒服的氣味——是男人襯衫上發出的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味。她身子歪歪地倚靠在霍景的身上,頭竟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像以前她靠著鄭南一樣。
刹那間,詠恩緊張地汗毛豎起,像觸了電似地一麻,立馬坐直身子,把被撩上大腿的裙子拂下去,手指用力地理了理頭發,她摸了一下嘴角,心裏在覺得非常恐怖——她居然靠著他肩膀睡了!
霍景像是沒有察覺她醒過來,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手裏那杯威士忌已經喝空了。鏡頭上,炸藥引線點燃,火光亮起,六噸半的炸藥埋葬了偉大而又無人知曉的1900。
霍景還是沒有動。
詠恩想,這電影是導演剪輯版,三個小時,這麼說她有二個小時睡在他的肩膀上。他一直沒有動?她悄悄地盯著霍景的側麵——他的臉型立體如刀削,五官硬朗俊美,堅毅的氣質如羅馬角鬥士,有著強烈的如男人處於戰場當中的冷酷、英挺邪魁的感覺,是讓女人臣服的氣質,它無言地慢慢地侵入身邊人的心。
詠恩覺得自己處於一種微妙的危險當中。
以後,如果有得選的話,她寧願找個戴著厚眼鏡,樣子平常,像初中數學老師一樣的男人一起生活下去。
如果,有得選的話。
電影完了,屏幕完全黑掉後,詠恩雙臂圈圍住輕顫的身子,還在椅子上發著呆。直至霍景把電影室裏的燈完全打開時,在刺目的燈光裏才回過神來。
燈光下,海藍色的長裙,淩亂的長發,茫然的眼神更增添了她的悠然美感,有如海水中鑽出的精靈,如夢似幻。詩意旅程電影,海上鋼琴師,海藍色的女人,霍景覺得很貼切,很舒服。
詠恩站起身看著門口:“你應該告訴我,我要在這裏住多久。”
“三個月或三年。”霍景淡然地挑起眉,趨近了她。
詠恩望著他深邃陰鷙的眸子,後退一步。
“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霍景說:“鄭南和蘇宜現在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