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恩說:“果真不改恨嫁本色。”
芝芝白她一眼:“驚訝什麼,還不跟你一樣。不衝著結婚,談什麼愛。我時間有多啊?”
詠恩心裏湧起一些莫名的傷感情緒。
兩人又沉默起來。飯也吃完了,詠恩去洗碗。在水籠頭的嘩嘩的水聲裏,她看著盤子裏的黃黃的殘漬,小聲地說:“我下個禮拜一結婚。”
芝芝吃了一驚,把水關小了些說:“這麼快!?怎麼辦婚禮?”
詠恩淡淡地笑著;“鄭南說來簡單的,在教堂裏舉行。叫親近的親戚朋友都來觀禮。大概像電視劇裏麵一樣老套的宣誓,交互戒指啦,然後大家一起吃頓飯,就OK了。我明天會去買禮服。要兩套。一套婚紗,一套宴席上的裙子。”
芝芝點頭說:“結婚好啊,我陪你去買。”她看到詠恩凝著眉,有股淡淡的憂愁之色,她又問道:“你不開心?”
詠恩搖搖頭:“我覺得鄭南已經不信任我了——但還是要和我結婚。我怕,怕明天一醒來,事情又變了。我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可還是不了解他心裏到底怎麼想。我真的很失敗!”
芝芝摟緊詠恩的肩膀:“寶啊,貝啊,你真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呢。你們在一起經曆了太多的事,總有些妨礙因素在擾亂你們的計劃,意外的事也太多了,但走到這一步,鄭南還是要結婚,說明他還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別怕,結了婚了,像蘇宜,程城這種牛鬼蛇神通通都會走開的。以後的事,還是由你們自己來掌握。”
詠恩點頭:“我是願意和他過一輩子的,隻是心裏有點悲涼。為什麼一夜情那樣的事會沒知覺地落在自己身上。而且鄭南沒有罵我,沒怪我,這讓我更加地覺得恐怖,覺得不安。”
芝芝說:“照片真的是蘇宜發來的?”
詠恩苦笑:“是。蘇宜打電話把事情全告訴了鄭南。嗬,原來她比當事人我更清楚事情的經過。那一晚全程都被拍下來了。——說起來,程城還是來救我的。這事真是荒謬!”
芝芝瞪大眼:“這個女人神經病麼?”
詠恩說:“她從霍景那裏偷拿了照片,又發給鄭南,再告訴他——我是被人灌醉了。其實她做的也很公道,也不是無理的挑撥,她想看看鄭南如何處理我們的感情。”
芝芝猛拍桌子:“公道?那是鄭南的看法。他對她到底是舊情難忘!”
詠恩自嘲地笑道:“但關鍵還是我自己出了錯,被人捉住痛腳。我和鄭南的感情已經千瘡百孔,連我自己對以後都沒信心了。但鄭南還是決定結婚。我內疚、自責、自卑、還有恐懼。但也沒什麼退路了。”
芝芝重重地歎了口氣說:“他媽的,真複雜。”
詠恩說:“也許結了婚會平靜了。”
“明天買婚紗的話,我可以介紹個不錯的禮服裁縫給你。”
詠恩說:“訂製怕來不及吧。才一個禮拜的時間,我過三天就回娘家了。禮服修修改改地麻煩,不如買現成的。”
“回娘家?還是按老習俗接親嗎?”
詠恩說:“對呀,我和鄭南是希望一切從簡,但也得讓爸爸媽媽大張旗鼓的喜慶一把。老女兒要終於要出嫁了,很不容易。酒席也不用兩頭辦,一場就夠了。反正,婚禮的瑣事都由長輩去辦了。鄭凡對我和鄭南的婚禮程序早就計劃好了的,好在男方的親友也不多。我媽也是閑著,這兩三天也夠她忙活的了。塵埃落定啊。”
這話讓她傷感得想掉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