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說:“不要想太多了,決定了就走下去。”
“來聊聊?我有離別情結,離開某個地方之前總心裏不安,喜歡找個人嘮叨一陣。”其實一下子走不了,搬家還要分好多趟。她不想找搬家公司搬,那樣浩浩蕩蕩的,會讓自己慚愧。
海安很爽快地答應了。
詠恩不過是在幫芝芝的忙。海安即使沒有生氣了,他也不是主動向人靠攏的人。
他們在樓下碰麵。他一身淺色的衣服,從從容容地站過來,微笑的樣子依舊讓人如春風拂麵,詠恩心裏不住歎息:也許和海安這樣的安靜,單純的男人戀愛,才可感情一世安穩。
在電梯裏時,海安看著她的眼睛說:“現在你的樣子比剛來的時候輕鬆些了。”
詠恩不敢與他對視,微微低頭說:“是嗎?我剛來是什麼樣子,很頹廢?”
海安說:“像那隻受傷找不到家的貓。你們的眼睛裏都有幾分類似的感覺,都是等待圈養和招領的小動物。”
詠恩沒想到他有這麼注意過她,不由地訝異。
電梯很快就到了,詠恩覺得心裏還有很多的話想跟他說,又覺得該到此為止了。
看到他們進來,芝芝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眼睛瞪得很大——沒想到海安會來。
詠恩沒有多停留,隻聊了兩句就出門了。走時,她瞅了海安一眼,海安接過她的目光,淡淡地一笑。他知道詠恩叫他來的目的,但表情裏倒沒有任何的心結。
詠恩心裏歎息著,到了酒店。
這次的宴席分為兩桌。詠恩陪管弦坐到一個肚子像圓桶、長著牛一樣粗厚的大鼻子,呼吸聲蓋過說話聲的老男人身邊,這男人門縫一樣的小眼睛裏都射出精光來.這種光掃射在詠恩身上,涎笑著很貪婪,讓她起了雞皮疙瘩.
詠恩往那一桌看了看,程城依然是坐在席正中,一身DIOR的西裝,端著酒杯從容自如地應酬著,在人群中一樣很英俊很紮眼。詠恩才想坐在那邊該多好啊。至少要喝酒,她敢他討價還價。
開始喝時,詠恩還是依著老辦法,偷偷叫服務員把白酒倒掉,兌了很多的白開水。可惜那個牛鼻子精明的很,跟詠恩碰杯時,他笑道:“咱們來換著喝怎麼樣?你的酒明顯多了很多,免得給他們說,我欺負女人啊。”
詠恩說:“不用,我隻喝一半好了。”
牛鼻子大手一揮,來奪她的杯子:“咦,今天都是一口幹的。來,不用客氣,換!”牛鼻子裝做不小心地摸住了她的手,他順著抓著的手往上移,呼吸聲逼到詠恩的臉上:“要不來交杯?”
管弦來勸:"李總,別喝醉了,今晚還有別的節目."
詠恩注意到程城已投過視線來,皺著眉頭,點了根煙叼在嘴裏,抽一口,吐一口,眼睛裏有若有若無的嘲笑之意.
詠恩想,今晚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