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卉揪著我的耳朵說,我痛的要命卻沒有反抗,說:“你揪吧,揪死了拉倒,反正也煩的要命!”。雁卉見我沒有象以前那樣的與她打鬧,也就收了手,一臉正色的問我:“你……和她多久了?”,我沉思著無言以對,“怎麼不說話啊?不說拉倒,沒心思聽你的那些破事兒!”雁卉開始收拾書準備離開。“我真的不知道多久了!”我大聲說,雁卉一愣,“你自己的事兒,你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可以說剛剛開始,也可以說已經三年了……”“三年?在認識我之前?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那為什麼又說剛剛開始?”雁卉大張著嘴,“這個我給你解釋,這小子早在三年前就招惹了那妮子,並且還動了真感情,你說動了情就找人家說去啊?三年了,一個字都沒說過,還整的跟地下黨似的,要不是我的火眼金睛,這他夥恐怕得瞞到畢業!”老梁在一邊插嘴說,“單相思?”雁卉瞪大眼睛,“我看也不像,據我觀察那妮子對這小子也有意思,不過這兩個人一來一去的打太極,那勁拿的,嘖嘖……”老梁說,還好老梁的嘴快,要不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雁卉的問題。雁卉轉著眼睛琢磨著老梁的話,半晌說:“還是不大明白,哎?對了,你小子早就心有所屬為什麼還老往我身邊湊?還好我陷的不深,老梁你這當哥的得替我作主,給我打這個負心的家夥!”雁卉半真半假的說。
老梁一咧嘴,笑著說:“這事我可不幹,這小子黑著呢,而且屬狼的睚眥必報,要不你找老曹試試?”“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我紅著臉說,“少來,心裏想著別人,嘴上卻說喜歡我?”雁卉有些生氣,“但是男人還有一種感情,那不隻是喜歡,而是……”我說。那天,我把我與獨杜之所有的事都與雁卉說了,其實我一直需要有一個這樣的傾訴的對象。這是一次傾訴,更是一種回憶,我檢索著我的思緒,把我的感受全部說了出來……我講完的時候才發覺時間已經過得很久了,教室裏隻剩下我、老梁還有雁卉三個人。我講完了,而老梁與雁卉卻好天半天才緩過神來。“張騫振,你確定不是在給我們講言情小說?”雁卉認真的問,我苦笑著搖搖頭,“但是……好象……過程也太過簡單了吧?你們真的都沒獨處過?”老梁懷疑的問。我又苦笑著搖搖頭。“所以說也許這隻能算作是個開始……”我默默地說,“嗯,我好象明白了,你們的感情是那種抽象的,柏拉圖式的,看似簡單其實華美,也許不是每個人都能有你們這種經曆,所以也就不會有多少人能夠理解。”雁卉說,“哎,這麼費勁,換了我早就搞定了!”老梁不耐煩的說,雁卉白了他一眼:“說你沒情趣吧,你還不服氣,都向你那樣,還哪來的愛情童話?”,接著又轉過頭來對我說:“不過話又回來了,你和她老這麼著也不是個事啊?眼看就要畢業了,你一點打算也沒有?還有我覺得,你們老是這樣,對獨杜也是不公平的。”雁卉的話再次讓我無言以對,“切!他要是敢向獨杜表白,還用的著拖這麼久嗎?張騫振,認識你這麼久,我覺得你一向是個敢作敢為的人,遇到事一向是說幹就幹,為什麼偏偏在這件事上這麼優柔寡斷呢?真讓老梁我瞧不起!”老梁說。老梁說的沒錯,連我都一直找不出原因,為什麼在這件事情上我是這樣的懦弱,別說老梁,連我自己都越來越討厭自己了。“走一步說一步吧……”最後我無耐的說,老梁與雁卉一同歎了口氣,“膽小鬼!”二人同時罵道,我便痛苦的笑了……
第二天晚自習的時候,獨杜再次出現在了教室外麵的走廊上。“看看,人家又來了,是個男子漢你就出去,和她把事情說開了,也免得你們兩個這麼痛苦!”雁卉推了我一下說,“你要不說,我出去說啦?這事我最願意辦了!”老梁說。我一聽就開始起急,說:“老梁你丫的敢!老實待著,別給我瞎摻合。”“對,老梁出去給他們挑了,省得我也整天介跟著姓張的鬧心。”鬆帆在一邊壞笑著,這崽子又來落井下石,我心裏罵著。其實我何償不想找獨杜說明白呢?但是總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牽絆著,讓我下不了這個決心。這樣想著,我便開始煩燥起來,而此時我的心態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彤姐,要不我幫你看看手相唄?”我換了一副流氓的麵孔,“嗬嗬,你的駒治師父都退隱山林了,你這沒出徒的家夥還想在這蒙事兒?”雁卉一時沒有明白我的用意,笑著對我說。“哎?沒出徒也算學過啊?讓我算算今年你能不能金榜題名,我算官運算的準了,嗬嗬!”
“真的?那你得好好給我算算,好的你就說,不好的你就說成好的!”雁卉高興的說著,一邊把手伸了過來。我一把接過雁卉的手,一邊假裝給雁卉看手相一邊用餘光看著窗外,此時獨杜已經轉過身來,正生氣的看著這一切。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的心裏竟然湧起一絲快感。“彤姐,你的手保養的不錯啊,軟軟的……”我一副流氓相,雁卉用另一支手打了我一下,說:“少逗悶子,快看吧你!”“別打啊,我看好了,你這命啊……”說著我把嘴向雁卉的耳邊湊去,雁卉為了聽清我的話也下意識的把臉湊了過來,我一邊壞笑著,一邊在雁卉的耳邊糊亂的說著。眼睛卻死死的看著獨杜,此時的獨杜已經走近我們教室的窗子,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那,眼裏已經浸滿了淚水。本來以為自己的內心會再次的愉悅的,卻沒有想到就在獨杜的淚水滴落的瞬間,它卻重重的抽痛了一下。獨杜捂著臉跑著離去,而我再也沒了笑容,如同沒了靈魂的軀殼死死的僵在了那裏。“張騫振,你真是個混蛋!”雁卉一下子全明白了,“你這樣會把她的心傷的很重!你真的忍心看著她這麼傷心落淚嗎?”,麵對雁卉的責怪我無言以對,其實當我看到那滴淚水,我就已經為我的行為感到後悔了,我也不清楚我為什麼會這麼幹。那是為我滴落的一滴淚水,從獨杜的眼裏滴落,便一下砸進了我的心裏。雁卉說的沒錯,我真是一個混蛋!
那天以後,一連幾天我再也沒有去過教室。一個人躲在宿舍裏,不是抽煙就是喝酒。沒有愛情,沒有希望,沒有一切……至少我還有麻醉,還有瘋狂,還有收留我的搖滾樂……“也許是我不懂的事太多,也許是我的錯,也許一切已是慢慢地錯過,也許不必再說?從沒想過你我會這樣結束,心中沒有把握,隻是記得你我彼此的承諾,一次次地衝動耶~”我呐喊、我瘋狂、我歇斯底裏……我像一座活火山一樣渲泄著我的一切。“瘋了!瘋了!這孩子真是瘋了!”老曹說,“多年以來,總是感覺匆匆忙忙,想法太多希望太少,歲月反複無常,過去太遙遠為來太迷茫,時間總在夢裏躲藏,失眠的恐慌,奔走的歡暢,在麻醉和迷幻裏徜徉……”我吼叫著,“看這樣子,這家夥活不到畢業了……”鬆帆搖著頭說。
這麼折騰了幾天,在那幫家夥終於忍無可忍商量著搬出宿舍的時候,我卻成了泄了氣的皮球,突然沉默了。我在心裏對自己說,是時候了,是該給這段感情一個說法的時候了。“沒事兒吧?不會真的傻了吧?那個?那個著名的精神病院電話幾號來著?”老梁摸著我的頭說,我一動不動的看著屋頂說:“我想給獨杜寫封信……”“哎!這不就對了嗎?早就該這樣了!”“哎,對了,最新戰報,你這幾天悶在宿舍裏都不知道,那個什麼西頌的可是加強了攻勢了,獨杜到哪他就到哪兒!”鬆帆說,“我靠!這是泡妞的絕招之一啊,女人最經不住這麼死纏爛打!危險了啊!”孔材寧說,“不過我還聽說,獨杜說了,如果他再這麼下去連姐弟都沒的做!看來一時半會的城池還不至於失手,嗬嗬!”鬆帆說,“你們都別說了,我知道該怎麼辦……”我漠然的說,此時床上的單放機裏正播著一首憂傷的情歌:能不能讓我陪著你走,既然你說留不住你,回去的路有太多黑暗,擔心讓你一個人走,我想是因為我不夠溫柔,不能分擔你的憂愁,怕你難過轉身就走,那就這樣吧我會了解……我入神的聽著,此時的我就是這樣一種心境,“有了,妹夫!不如你就把這首歌抄給獨杜吧!我敢保證她收到一定會淚流滿麵的。”孔材寧興奮的說,“對,不錯!有創意,就這麼定了吧,寫好了給我,我給你當郵遞員。”老梁說。
信是下午寫的,我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宿舍裏,一個下午,我整整抽掉了一整盒煙,而且又喝掉了大半瓶的白酒,才終於下定了決心。三年了,是該有個了斷的時候了。我的第一封情書,(如果它算作情書的話)一點也不浪漫,甚至連信紙也是順手撕了一張曆史書皮充當了的。而且我也沒有如事先說好的那樣,去抄寫那首最能代表我心境的情歌。也許我真的醉了,也許此時的醉又是別樣的一種清醒,我突然學得既然無力去爭取就該懂得放手,這是一種解脫,更是一種體諒,如果你真愛一個人,又不能讓她幸福,總不能讓她繼續無謂的痛苦。這樣想著,我便寫道:
獨杜同學:
請允許我這樣直呼其名,因為思前想後我實在想不出該如何稱呼你,也許這想稱呼最為恰當而且尊重吧。如果不是我的錯覺或是自作多情,我想你也承認我們有過那種怪怪的情愫吧。我承認,這樣的一種情懷純結而美好的,三年來,我為它愉悅過,為它癡狂過,為它憂鬱過,甚至消沉過……無論如何它所帶給我的都將是讓我終生難忘的記憶,為此我該感謝你,感謝命運,讓我有幸經曆如此煊麗多姿的青春時代。然而我不得不說的是,我越來越清楚的看到,自己在對待這段情感是多麼的無助,甚至是無能,我就如同一個不負責任的園丁,親手種下了愛的種子,看著它發芽,卻不能讓它茁壯的成長。這樣的一個人,又有什麼資格去得到那樣寶貴的情感呢?也許在你和我之間,我永遠說不出那一個字,但是讓我不能容忍和釋懷的是,繼續讓你被這段情感而牽絆和苦惱……我不能繼續自私,也不能一錯再錯,你是那樣的優秀,並且也有那麼多優秀的追求者,贏得這段情感,也許他們才更有資格……
請允許我再次為你帶給我的那段美好的記憶表示感謝和對當初不負責任的打擾而深深地說聲對不起……
我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老梁見我醒來便開始催促著討要寫給獨杜的信,說:“哎,打鐵趁熱,現在我便送去。”,老梁說的話也許沒錯,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改變現在的想法,這樣想著我便猶豫著拿出了那封信。老梁見狀一把搶了去,“瞧好吧,咱老梁出馬,一個頂倆!”,說完不等我阻止跑出門去。老梁剛一離開,我的心便慌了起來。說好了是種解脫,為什麼還是這樣的心神不寧呢?我心裏暗自責怪著自己。不到一支煙的時間,老梁便再次回來,“怎樣?她收了嗎?”鬆帆問,“收了,她還說她知道是誰寫給她的,然後就笑著跑開了,你看吧?有戲!”老梁說,“一切都結束了……”我一頭栽倒在床上。“什麼?結束?”孔材寧疑惑的問,“你寫的不是那首情歌?”老梁大瞪著眼說。“我寫的是一封分手的信……”我默默的說。“什麼?傻吧你?”孔材寧大吼著,“早知道這樣,我才不能你送呢,與其讓你們分手,還不如讓你們現在這樣的糾纏呢……”老梁說,老曹點上一支煙長吸了一口,說:“你小子真是個混蛋!”。罵就罵吧?也許他們罵的再重些我會更好過一些。我已經用虛沛凝與懦弱在自己的心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這個時候再灑些鹽雖然會痛一些但也未必不是一副消炎的良藥。但願這樣一條傷口能早日結痂,長出新肉。我不知道獨杜看到那封信後的心情,也許會是一種解脫吧?也許會又是一次傷心吧?無論怎樣,這將是最後一次吧?長痛短痛,取舍值得……
負疚迷茫的情緒壓抑的我無法呼吸,最後我隻能再次選擇了逃避,我回到家中一住就是半個月,半個月裏我想了很多,但是依然絲毫沒有頭緒。我原以為內心的煩悶會因為注意力的轉移而減輕一些,但卻奇怪的發現,不是隻有咫尺天涯也同樣有天涯咫尺,我的煩悶不但絲毫沒有減輕,而且還在日複一日的加重……不能快樂的逃避隻能痛苦的麵對,煩悶就像一把無形的枷鎖緊緊的套在的我脖子上,一天一天的收緊,讓我無法呼吸。在我煩悶的情緒無以複加的時候,我又選擇了屈服,我決定返校……
我到校的時候,正趕上老丁頭兒從從門衛室裏出來,見了我便是一臉的壞笑,卻不肯利索的給我開門,“哎,我說你這娃,不是不上了嗎?”老丁頭兒咧著嘴說,“丫的,誰說老子不上了?這話連校長都不敢說,切!老東西,麻溜的把門給我打開,要不我可要踹門啦?”我笑罵著,老丁頭兒挨了罵卻沒怎麼生氣,一邊打開門一邊說:“還別說,我還就喜歡你娃這種愣勁,和我年輕時一個操性!”。我見老家夥開了門,把車子緊蹬了幾下,做勢向老丁頭兒撞去,眼看就要撞上的時候,我猛的一下提起前輪,刹了後閘,讓自行車在老丁頭兒的鼻子前立了起來。這麼一下子把老丁頭兒嚇的不輕,一個勁的“謔,謔!”的叫著。“你老人家活得到還硬實啊!”我壞笑著對老丁頭兒說,“嘿嘿,身體倍兒棒,吃麻麻香……”,宿舍裏的那幫“貨”們早就讓我想的命,這都到眼前了我哪有心思和他胡扯,便一邊騎上自行車,一邊接著老丁頭兒的話大聲說:“嘿,你瞅準了,藍天六不治……”話音沒落,就已經到了宿舍的門前,我沒有刹車直接撞了進去。我大聲喊道:“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我靠,這是誰啊?”
“狼來啦!各家各戶關好門戶嘍!”“丫的,還以為你不上了呢,連個信兒都沒留就顛兒了。”“我們都去報警了,可人家公安的同誌說了,你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沒法立案,嗬嗬。”屋裏的“貨”一個不少,人兒似的都在。本來正聚在一起甩老,見我了都把撲克扔在了一邊,興奮地哄鬧起來。哥們兒們的熱情讓我很是感動,此刻我真切的意識到我與這個宿舍以及宿舍裏的這些“貨”們已經難舍難離了。“哥們兒們,這半個月都過的安好?”我笑著問,“好什麼啊?一天到頭沒勁透了,你自個兒逍遙去了,倒把我們扔這不管了,切!”鬆帆說,“我走後,學校沒發生什麼新鮮事兒?”我隨口問,“沒有,你都不在,那還有什麼新鮮事兒啊?”老梁說,“我靠,你這話說的好象我是個事媽似的。”我罵道,“你小子問來問去的,該不是意有所指吧?”孔材寧說,我的臉紅了一下,但又很快恢複了正常。“我就是這麼多天還來,熟悉一下情況,我還能有別的什麼事啊?”“你走以後,獨杜不久也回家了,昨天才回來,這幾天什麼事也沒有,行了吧?你還想知道什麼?這點破事兒看讓你繞的!”孔材寧壞笑著說,“丫的,我什麼時候問過你這些了?你小子……”我急忙否認,話剛說到一半,卻見老曹推著自行車從外邊回來,一進門就大聲喊道:“我靠,你個狼崽子真的回來了?”,我笑了笑說:“您老還在周遊列國呢?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靠,還不是因為你?你這個家夥在的時候讓人煩,一但不在了還真讓人想念,這不今天我閑著沒事一杆子戳你老窩去了,卻聽令尊大人說,你小子回學校了,我又調頭往回趕,嘿!你小子還真知道回來啊?”老曹說,老曹的話讓我的心裏一熱,我拍了老曹一把,說:“走,哥幾個!老肥貓飯莊喝酒去!”,屋子裏一陣歡呼,“哎?對了,說起喝酒我倒想起個事來,這酒你還真得請。”孔材寧一臉壞笑的說,“為什麼?你小子又有什麼怪蛾子?”我問道。“哎,說你小子不地道吧你還不服,我孔某人對感情是不太專一,但也不過就兩個啊,你小子倒好你說說你都招惹多少個了?嗯?”孔材寧說,我一聽,這小子又開始胡說八道,便笑罵道:“我靠,丫挺的我不在這幾天你小子是不是一直憋著壞合計我呢吧?”
“切!我這可不是空口無憑,我有證據,你走以後宿舍收到給你的紙條都不下五六張了。”孔材寧笑著說,聽了孔材寧的話我連忙走到牆上的鏡子跟前,前前後後的仔細翻找起來。宿舍裏的這幫家夥都有了相好的以後,不知道誰最先帶的頭把傳遞感情信息的紙條藏在鏡子後麵,後來大家都學著這樣做,這麵鏡子便也儼然成了一個特殊的信箱,女生時常會把自己寫好的紙條偷偷的放在它的後麵。“別找了,早被我們專人保管了,嗬嗬!”孔材寧嘻笑著說,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丫的,少來,根本就沒有的事,你小子就能臭白話。”我說,“嗬嗬,不信是吧?那好妹夫,如果我們把紙條拿出來,今晚的酒你得請還不算,以後每天晚上還要請大家夥兒每人一瓶啤酒,有幾張你就得請幾次,怎樣?”孔材寧轉著眼睛說,丫的,這小子真他丫的黑啊,我心裏罵道,不過想來想去孔材寧所說的似乎也不大可能,便說:“好,那麼如果沒有呢?沒有就你請行不?”“好,一言為定,不許反悔啊?”孔材寧一副奸計即將得逞的樣子,“好!”我堅定的說,我還真不信邪了!“兄弟們聽見沒,這個星期的酒有著落了,大家上菜!”孔材寧的話一說完,隻見剛才還傻呼呼的那些家夥們,突然靈巧的像一群兔子,紛紛奔向各自的床鋪翻找起來,不多一會兒,竟然真真的集齊了六張紙條遞在了我的手上,我一片茫然,愣愣的看著孔材寧,說:“你小子,為了這頓酒沒少做功課啊?”,“老大,我可以證明這事兒絕對不是孔材寧安排的!這叫自作孽不可活,阿門。”
鬆帆笑著說,“我去你丫的!”我笑著對那廝一個飛踹,鬆帆早有準備,一個猴跳靈巧的躲開。還真有這種事兒?我半信半疑的打開紙條,一張紙條上邊寫著:“好久沒聽到狼嚎了,還真有點不太習慣,你在哪兒?還好嗎?——潔”,又打開另一張,上邊隻有四個字:“與狼共舞——潔”潔?她是誰啊?我的腦海裏毫無印象。“沒想到我這歌迷還挺多,這個,這個潔?是誰啊?”我愣愣的問,“想知道嗎?酒桌上我們告訴你。”孔材寧一邊說一邊推著我向門外走,“丫的,我怎麼越看越像你給老子下的套呢?”我大聲喊道……
酒桌上大家告訴我,說那個叫潔的是二年級的一個丫頭,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她經常在我們宿舍附近徘徊,哥們和她說了我不在,她還不死心,後來就有了這些紙條。看著哥們兒們的眼神,不象是在開玩笑,不過這個潔究竟是誰呢?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後來鬆帆帶著我悄悄的去偵查了一次,我才把人和名子對上了號,那個女孩我的確是有些印象的,隻記得她與王惜珊是一個村子的,經常一起上學下學,那時王惜珊管她叫小丫,小丫個子不高,生的卻是一副純真可愛的樣子,在我的印象裏她隻是一個長不大的小丫頭,整天的粘王惜珊的旁邊,像個鬼靈精似的,我對她的印象僅此而已。而且至從王惜珊考上了大學以後,這個女孩幾乎就徹底被我遺忘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她叫做——潔。
現在的潔長大了,已經算是個大姑娘了,不過為什麼要給我寫那樣的紙條呢?也許她還在追憶兩年前我們與王惜珊與宋虹在一起的時光吧?我這樣想著。潔一定想得到我會看到她寫的那些紙條吧,因為我們偶爾在校路上遇見時,她總是那樣的不太自然,有的時候她會笑著跑開,而有的時候又會在其它女生的取笑下害羞的低下頭去,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小丫頭,我心裏笑著。
有些事情不是下了決心就能夠改變的,有的時候人是那樣的身不由己。盡管我親手寫下了那張絕情的紙條,盡管我承諾退出不想繼續去打擾獨杜的生活。盡管在校路上與獨杜相遇時裝的那麼若無其事……內心裏卻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麼的無助,多麼無法控製自己,堅持!堅持!我對自己說,就讓時間夠衝淡這些吧。西頌對獨杜的追求更加逛熱了,我卻極力的回避著這些消息,“狼,你真的要放棄這段感情了?”孔材寧說,“老大,你再不阻止,那妮子可真要進坑啦?”鬆帆說,“以後少和我說這些事?不是都說過分手了嗎?也許她跟那個家夥比我更合適!”我一邊吸煙一邊說。我這樣說著,心裏覺得緊了一下。我又一次出賣了自己的靈魂,人真的有那麼多靈魂嗎?夜裏,我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便點了支煙,想著心事。突然聽到隔壁傳來啪了一聲,半夜裏顯的那樣的驚心動魄,一定是隔壁得那幫家夥剛剛喝酒回來,又在胡鬧。“媽的,鬧什麼鬧?”
我衝著牆上狠砸了一拳,鬆帆從被窩裏爬了出來,說:“老大,我去看下,這幫犢子作什麼呢?”,說完便趿著鞋出門去了,“告訴他們再他丫的胡鬧,我過去扇丫的!”我喊道,“得令嘞!”鬆帆在窗外說,不大一會兒,鬆帆從外麵跑回來,急急的說:“老大,你真的過去一趟了,這事兒和你有關!”“我操,關我什麼事啊?”我噌的從床上坐起來,“和你說吧,那個叫西頌的家夥玩起來苦肉計,把自己灌的爛醉一個勁的折騰,吵著要見獨杜,最後,他們宿舍的一個家夥還真去拉了皮條兒,獨杜還真來了……”鬆帆說,鬆帆每說的一個字都仿佛是一把把鋼刀,刀刀刺在我的心裏,我覺得心裏疼的要命,我從床上跳下來,穿著衣服。“妹夫,狠狠的揍丫那小子一頓,讓他不知天高地厚。”孔材寧說,我沒有吭聲,自己沒有機會嗎?三年了,我卻一直在放棄,自己不爭取又有什麼資格去剝奪別人愛的權利,更何況也許這也是獨杜現在最好的選擇,事實上她不也是去了的嗎?既然已經放棄,痛苦總是難免的,隻是早一天或是晚一天的事了……我對鬆帆說:“能陪我出去走走嗎?”鬆帆一愣,說:“不去打那小子啊?”我苦笑了一下,說:“算了,就讓他們到一塊兒吧……”我重重的摔門出去。
夜,黑沉沉的沒有一絲月光,雖是早春的時節空氣卻依然寒風刺骨,我漫無目的的在空蕩蕩的街上走著,就象一個迷途的孩子。鬆帆在遠外靜靜的跟著,並不想打擾我。
北風穿過路邊新生的樹芽,發出絲絲的聲音,然後透過單薄的衣服,一直侵入我的心裏,我還有心嗎?應該是有的,它分明一直在疼著,我開始有點喜歡這樣的夜晚了。隻有這樣的夜才能恰好的接納我漂泊的靈魂,也隻有這刺骨的冷風才能拂平我心頭再次撕開的傷口。如果這是一種痛,如果這是最後的一種痛,就讓它盡情的痛吧……一切真的結束了,我對自己說著,這不是我一直希望看到的嗎?我的靈魂便重重的抽搐了一下……
那天夜裏我仿佛死過了一次,以前的我死了,一新我活了過來,這樣想著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過兩個月就要高考了,宿舍裏的家夥們也開始一點點的收了心,再怎麼說總要向家裏有個交代的,能不能考中大學姑且不論,成績總不能著的太過離譜吧?這樣想著,我便也下定決心要開始複習了。我躺在床上,一邊吸著煙,一邊翻看著曆史書,“哎,丫的,真後悔當初聽了你的話學了這狗屁文科,你說過去發生了哪麼多的事,咱哪能都記得住啊?”鬆帆嘀咕著。我打了哈欠,不知道為什麼一拿起書我便開始犯困。“哎?我說,上次那個叫什麼潔的那個丫頭,這幾天可是越來越瘋了,你真的不管管?”孔材寧湊過來說,“我靠,關我什麼事兒啊?鬆帆扔本語文過來,我一看這曆史就犯困!”我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裏的煙蒂扔在地上,看著它一頭撞在水泥地上粉身碎骨,崩出無數個火星。“真的,我也發現了,那妮子這幾天根瘋了似的,老在咱宿舍前麵的花牆上走來走去的。”鬆帆說,“也許人家是在練輕功呢?”我又打了個哈欠。“我靠!真不關心是吧?真搞不懂你了!”孔材寧討了個沒趣,回去看書了。我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想著,這個小丫頭又搞什麼飛機呢?
吃過晚飯,宿舍裏除了我和鬆帆,其他的人都去教學樓上自習了。我們沒有開燈,躺在黑暗裏聽著搖滾歌曲,我喜歡這樣自由的感覺,我知道這樣的日子留給我們的已經不多了,所以我更要貪婪的享受。“姓張的,唐朝又出新專輯了,哪天我把它買回來。”鬆帆興奮的說,“真的?什麼名字啊?”我驚喜的問,“聽說叫什麼《世紀末之夢》,一聽專輯的名字就帶勁,一定又是重金屬。”
鬆帆說,“名字不錯,有空整回來聽聽。”我在黑暗裏說,“哎?老大,你聽……”鬆帆小聲的說,“聽什麼?”我仰頭問。“歌聲,對,是她,她又來了!”鬆帆說,“誰啊,你一驚一詐的?鬼啊?”我說,鬆帆說:“還不是那個叫什麼潔的丫頭,我看那樣再過幾天真跟鬼也差不多了。”。我一下翻身從床上坐起豎起耳朵聽了起來,果然,一個女孩低低的歌聲從外麵飄了進來,聲音小的仿佛唱給她自己聽的,被風一吹全都散了,聽不出她在唱些什麼。“你看我們沒胡說吧?你自己看下,真的很不正常啦。”鬆帆說,我從床上跳下來,走到門口站在黑暗裏向外麵看去,隻見宿舍門前的矮牆上果然有個女孩,來來回回的默默地走著,是的,她是潔。這個死丫頭,不去上自習,在這晃什麼晃?“嗨,說你呢?你在那上邊幹什麼,小心掉下來。”我在黑暗裏向潔喊道,“不用你管……”潔倔強的說,“我靠了,不管就不管,我才懶得管你!”我自討了個沒趣,小聲的罵了一句。一邊點上煙,這時候鬆帆正好拎過來兩把椅子,我們幹脆就在門前坐了下來。“嗨,你要是願意唱能不能聲音大點,我們也好聽聽?”
我戲謔的說,鬆帆也笑著跟著起哄,“你想聽,我偏又不唱了!”潔執拗的說,“我看是你不會唱吧?”鬆帆壞笑著說,潔卻不再說話了,又開始在魏牆上來回的走了。“你到底下不下來啊?”我說,“不下!”潔說,“不下拉倒,讓你唱歌你又不唱,讓你下來你又不下,看著你都鬧心,我走了。”說完我便拉了鬆帆向教學樓的方向走去。我們並沒有去教學樓,隻是在校園裏轉了一圈便又返回了宿舍,我們回來的時候,潔果真不在那矮牆上了。宿舍裏的那些“貨”們說是去自習卻沒怎麼有長性,剛下了第一節課,就都三三兩兩的跑回宿舍來。鬆帆自然又把剛才我們經曆的事兒與大家賣弄了一翻,“不能吧?狼真的這麼說的?他不是有女人恐懼症的嗎?”老梁懷疑的說,“我也不信,你要說跟誰幹仗我妹夫那股子爽快勁我佩服,但要是涉及女人?哎,那叫一個英雄氣短啊!”孔材寧歎著氣說。“你丫的,你們還不信?要不咱打個賭?”鬆帆有些急了,“好啊?怎麼個賭法?”孔材寧來了興致。“老規矩,賭啤酒怎麼樣?如果姓張的承認剛才他那麼說了,你就得請大家喝啤酒,而且還得包一個星期的,怎麼樣?”
“我靠,那不行,那太簡單,除非妹夫能把潔單獨約出來說上幾句話,那樣還差不多!”孔材寧壞笑著說,“去!不想賭就別賭,條件這麼苛刻,別說老大,就是我這臉皮都夠嗆能做到!”鬆帆說,“大舅子,你說話算數不?”我躺在床上說。“呃……算數……當然算數……怎麼你真敢?”孔材寧有點發愣,“嗬嗬,你小子把酒買好等著我吧?鬆帆走給哥們兒我做個見證。”說完我從床上跳了下來,穿好了西服,然後在鏡子麵前梳起頭來。“切!又裝相,一回懇定在外麵假裝兜一圈就回來,我才不信呢!”孔材寧說,我也不答話,帶上鬆帆出了門,“姓張的,咱真去約那丫頭啊?”“啊,你真以為我開玩笑呢啊?”“啊?”鬆帆也有些發愣。其實就是孔材寧不與鬆帆打這個賭,潔我也是要約一下的,看的出潔這個丫頭這次是動了心思的,我不想她和當初的我與獨杜那樣為了一種不切實際的情感而痛苦糾結。這個事情既然涉及到我,我就有責任把它解決,不能再拖泥帶水的害人害己。這樣想著我覺得有必要找潔私下裏把事情說清楚。第二節自習下課的時候,潔與四五個女生向宿舍區這邊走來,我便硬著頭皮迎了上,潔看到我有些羞怯,好象有些要躲避的樣子,但是當看到我確實是直奔她而來,卻又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站在了那裏。“能和你談一談嗎?”我說,潔把頭低的更深了,沒有說話。
“你們……好好談……別耍脾氣好嗎?”其它的女生說,我點點頭,女生又對潔說:“這回好了,人家找上門兒來了,你想說什麼就和他當麵說,我們走啦?”,潔點了點頭,女生們見狀互相嘻笑著打算離去,順口對還愣在那裏的鬆帆說:“請問你是多少度的啊?”,鬆帆這才回過神來,“啊?啊!我靠,啤酒妥了!”說完蹦跳著向宿舍跑去。人都走了以後,我對潔說:“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吧,讓人家看到了不太好。”,潔點了點頭。學校辦公樓一樓大廳的東側有一個很深的拐角,為了不浪費空間那裏設置了很多的郵箱,平時就成了一個自動收發室。這個時候裏麵黑黑的一個人也沒有,我便把潔帶到了那裏。“你叫潔?”“你才知道我的名字?”“是的,我隻記得以前你與王惜珊常在一起,也隻記得你叫小丫。”潔笑了一下,又扳了臉道:“你好意思提欣姐?她說你是一個好男人,但是你的心也真狠,竟然一封信都不給她回。”“……你不懂……”“我懂!我不是小丫頭了,我現在就有和欣姐一樣感覺!”潔執拗的說,這個時候辦公樓外突然傳來了雷聲,一場大雨即將到來。“我根本就不知道……再說……我這個人不是你想的那麼好。”我說,“我又沒說你好,隻是有點喜歡你……”潔聲音小的和蚊子似的,“可是喜歡要相互的不是嗎?”我說,“所以我才沒敢打擾你,但是你的名字與我的名字已經被我們宿舍的人聯係在一起了……”。外麵開始下雨了,嘩嘩的響著。“潔,要不,你認我當哥吧?”我說,潔便開始抽泣起來,我用手輕拍了一下潔的肩膀,想安慰一下她,沒想她卻一把把我的手擋開,哭著說:“你這是在拒絕我嗎?我已經有好多哥了,我不想再要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