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怒吒道:我二人不曾為你詭計所謀,就合該你這老賊死期來到,還不快些引頸受戮?
焦堂誕怒喝道:“黃毛丫頭,安敢在老夫麵前賣狂?今日你二人膽敢闖我血河聖境,老夫豈容你二人放肆?便要叫你二人有來無回!”
古邦楠怒吒道:“你這厚顏無恥的老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揚起手中血奴神刀道:“老賊可認得此是何物嗎?”
焦堂誕驟見那五尺刀鋒有如血凝,不禁失聲道:“血奴神刀?小兒從何處盜得老夫所用神器!”
古邦楠恨聲道:“你這老賊陰險狡詐,殘暴不仁而欺師滅祖,實為天理所不容。血河聖君倉莫遺言,要我手握血奴神刀剿滅血河派及取你首級,你還不引頸受死,卻要待到何時?”早已揮動血奴神刀,刹那間血虹暴閃,刀氣化作赤色匹練卷向焦堂誕。
焦堂誕見血奴神刀威力甚強,急閃身往側裏掠開十丈以避開刀氣。天真此刻已是怒血沸騰,攔住古邦楠道:“龍弟,讓我親手結果這老賊性命!”
古邦楠望了望鳳目怒張的天真,知她報仇心切,誌在手刃焦堂誕,於是點頭道:“這老賊奸險無比,琳姐姐要仔細些!”天真舉起碧血劍,已怒吒道:“老賊,還我爹娘的命來!”碧血劍頓時暴起漫空血幕疾卷焦堂誕。
焦堂誕心下暗喜,他自知眼前兩人非同等閑,方才害怕兩人聯袂出手,那麼自己必將陷入險境,如今見天真要親手雪仇而獨力出戰,正好給自己機會將兩人逐個擊破。見那漫空血幕如風濤勁疾,卻是絲毫不懼。隻見他探手急抖時,手中已多了一根釣杆,釣絲如靈蛇穿梭般竄入劍幕中。
天真見焦堂誕用釣杆作兵器,怎將之放在眼中?碧血劍淩空急旋,劍鋒切向釣絲而去,意在先毀其兵器,再取其性命。誰知這能切斷金石的碧血劍,竟然奈何不了那細細的釣絲。隻見那足有丈餘長的釣絲如靈蛇卷來,反將碧血劍纏繞。誠想焦堂誕是何等樣人物,又豈會用一般釣杆作兵器?他這釣杆乃是經過千錘百煉的東海寒鐵打造,釣絲則用十二條天蠶絲編織而成,再用奇特藥物煎熬,堅韌到世間已罕有可將之切斷的利器。
焦堂誕用釣絲纏住天真手中碧血劍,然後用全力回扯,想要讓天真神兵脫手。豈料天真竟穩如泰山般持劍不動,不予其得逞。如此一來,攻戰變成了內力的比拚,漸漸地,天真已呈現劣勢,但見她粉額泌出汗汁,一雙蓮足也嵌入地麵中,古邦楠耳中更能聽見她的嬌喘聲。
焦堂誕卻穩穩不動,明顯已大占上風。本來兩人修為旗鼓相當,隻因天真報仇心切而致心浮氣躁,所以真氣動蕩不定,才使得焦堂誕得占優勢。
古邦楠見狀已是驚駭,照此下去天真必受重創,他哪裏還敢袖手旁觀?急提掌運氣,刹那間勁濤呼嘯,一道旋流急卷焦堂誕。焦堂誕正自凝神而戰,眼看就要大勝,忽聞風聲雷動,早驚得亡魂亂冒,知道若被古邦楠這一擊而中,那麼自己有九條命也要玩完。慌忙撤下釣杆,揮掌迎向古邦楠那驚濤駭浪般湧來的茫茫罡氣。
兩道百年真氣瞬間交觸,平地暴起一聲雷霆轟鳴,焦堂誕厲吼一聲,身形在狂流中倒射出去,摔落在血河車旁,口中竟噴出血來。勁濤不息,往四麵翻卷而出,整個血河山莊頓時如地震般顫動,屋瓦紛紛飛揭而起,牆壁坍塌、廊柱傾倒,八匹血河神駿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揚蹄狂嘶。
焦堂誕受此一擊,但覺肺腑震蕩、五髒遊離,他強忍穿心奇痛,望向氣定神閑的古邦楠,恨聲道:“小兒不守江湖道義,竟乘老夫不備合力圍攻老夫,誠為武林所笑!”
古邦楠聞言,放聲大笑道:“武林道義乃遇善施濟、逢惡誅滅,老賊怎敢妄論道義?你當初行惡之時,竟殺害眾多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之人,那時你心中道義何在?”
天真回過驚魂,見狀怒喝道:“龍弟快將老賊除了,以慰我爹娘在天之靈!”
古邦楠應聲舉起血奴神刀,頃刻間血虹再現,龍吟大作。盡將十成功力貫在刀鋒,頓時閃現一道十餘丈之長的刀氣直達天中,焦堂誕見那劍鋒起處血芒耀眼奪目,早就亡魂亂冒,身形似閃電般投向血河車中。血河神駿齊齊嘶嘯一聲,立即化作血影般奔馳向前。
古邦楠狂揮血奴神刀奮力斬下,而焦堂誕已駕馭血河車將前方牆壁撞開一個豁口,竟衝出山莊外馳騁而去。古邦楠奮力一斬,刀氣斬落庭院中,刹那間飛沙走石,前方大院已在刀氣過處坍塌,揚起漫天塵埃飛舞。
眼見焦堂誕駕馭血河車逃遁而去,古邦楠忙收還血奴神刀,同天真忙奮起身形,尾隨血河車追出山莊外。百丈外,血河車仿佛晴空下一匹血練,已然越過血河,向南方狂馳而去。兩人怎由得他逃脫?齊怒嘯一聲,奮起直追血河車。
轉眼出了血河穀,血河車與兩人間已拉開百丈距離,而兩人亦形如閃電般窮追不舍。半盞茶工夫,血河車已越過長城,兩人距離血河車也隻有了十丈之遙,已能看見車蓬內掩胸喘息的焦堂誕,看來他受傷不輕。忽聽他一聲怪嘯,竟揚掌望車蓬外拍出一道洶湧氣流。
那勁氣迎麵卷來,不待人反應過來,古邦楠急忙揮掌迎擊。一陣空氣撕裂聲中,已將焦堂誕的襲擊化解消匿。兩人卻因此阻滯足下一緩,刹那間又與血河車拉開百丈距離,隻得再次奮力直追。
焦堂誕駕馭血河車以逸待勞,隻要兩人接近血河車,他立即發難阻止兩人近前。古邦楠每一迎擊,又不得不為勢所迫而滯後百丈。如此不斷重複著,幸好古邦楠同天真修為入化且精力充沛,所以始終不讓血河車消失在視野中。
一路追趕著焦堂誕駕馭的血河車翻山越嶺,兩者間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眼看日將正午,漸見前方一條濁浪排空的大河橫切天地間,驚濤滾滾、洪波翻騰,卻已將至黃河,血河車亦隻在眼前。
忽然麵對滾滾黃河,血河神駿齊齊揚蹄嘶鳴,狂馳之勢也緩了下來。古邦楠見此情景,心中一陣驚喜,盡將神力聚在雙足,身形似幻電般閃至血河車旁,與血河車並駕齊驅,然後閃電般撥出血奴神刀,奮力刺入堅鋼鑄就的車身。古邦楠抬臂揚空,血河神駿齊聲驚嘶,竟連車帶馬被古邦楠淩空挑起,古邦楠借前行貫勢,長嘯一聲,全力將血河車拋向黃河中去。
一片血影劃過晴空下,血河車載著焦堂誕轟然入水,隨即被洶洶大浪所淹沒。一聲刺耳怪嚎,一束血影徑從浪濤中衝天而起,正是那血河車中的焦堂誕。焦堂誕掠落河麵驚濤間,頭也不回,足踏黃河水,身形仿佛掠水驚鴻,向黃河對岸電射而去,想要越河逃遁。
古邦楠早預知焦堂誕會有此舉,見他衝出河麵,怒聲道:“老賊休走!”形如閃電掠過長空,直追河麵上欲圖逃去的焦堂誕。誠是後發先至,須臾飛淩焦堂誕頭頂上空,十成功力聚在掌鋒,有如泰山壓頂,全力轟擊急如喪家犬般的焦堂誕。
焦堂誕驟聞天靈上空風嘯大作,心中叫一聲“不好”!慌忙舉掌托向天中,兩道近在咫尺的真氣瞬間交彙,狂流奔嘯聲淹沒了波濤翻湧聲。焦堂誕不及發出一聲嚎叫,已被古邦楠轟落黃河大浪中沉沒不見,料必難以逃過葬身魚鱉之腹。將焦堂誕擊落黃河中,古邦楠乘勢彈向天中,形如紅日下一抹雲霞,禦氣向黃河北岸飄落。
天真駐足在岸邊,她目睹古邦楠將血河車挑落在黃河中、及將焦堂誕擊落這呼吸間所發生的一切,心中何其震撼?待古邦楠落在岸上,她早已奔上前去撲入古邦楠懷中喜極而泣。
古邦楠輕撫天真秀發,微笑道:“如今大仇已報,從此後又是無盡漫長的武林征途,琳姐姐今後還有何打算?”
天真仰首望向古邦楠,道:“當然是跟龍弟一起,繼續未盡的武林征途!”
古邦楠道:“隻恐我們不得不分別一段時日了!”
天真芳心一震,仰望古邦楠道:“為什麼呀?”
古邦楠道:“琳姐姐可還記得,我曾在天山獲得赤日神緣嗎?武林將起血雨腥風,天山玄天宮實在太可怕了,以我此時所學,根本不足以保護武林與蒼生,更不足以對抗邪惡的玄天宮。此番一別,我將遠赴東海,隻為前去承接赤日星君所遺留的至高神學,以能完成我未完成的武林使命。待我重返中原時,便是天下太平之日,那時我們再相聚吧!”
天真聞言,柳眉輕皺道:“我可以跟龍弟一起去的,為什麼要我留下來等待呢?”
古邦楠搖頭道:“此行東海,非比中原武林,不知何其艱險,我怎能讓你隨我去冒險?”
天真竟自悲聲道:“萬裏汪洋大海狂風惡浪,讓我如何放心龍弟隻身涉險?我便要隨龍弟前去,在茫茫大海上,我們也能相互照應呀!”
古邦楠含笑道:“隻是那孤星島決非任人自由出入的地方,琳姐姐若隨我去,必受阻礙。況且中原武林多事之秋,琳姐姐卻可以留下來代我領導各派,以防不測之變!”說著話,心中也是戚然,他也不願離開天真身邊,但一切當以武林與天下為重,他也隻能忍痛含悲罷了!
天真沉吟許久才默默點頭,美眸中卻蓄滿淚水,伏在古邦楠胸前輕聲啜泣起來。
古邦楠見天真悲傷,強忍心中酸楚,哈哈大笑道:“我們又非生離死別,琳姐姐何以悲傷?我在此發誓,一定會完好無損地從東還歸來,到那時我們就永遠不分離了!”
天真聽得這番言語,方轉悲為喜、舒顏含笑。古邦楠望望天中日色,已將天真負在背上,作笑道:“此行一去,不定何時回還,就讓我負琳姐姐一程,以作餞別吧!”天真靜伏在古邦楠身後,玉首深埋而不言語。
潤玉溫香俯貼在背,陣陣幽蘭之息吹動古邦楠鬢角發絲,但他卻沒有了以往那般怪異的感覺,此時所有的隻是一種不可以表達的哀傷,說真的,自己此行萬裏汪洋,不知有多少險惡等著自己去闖破,如果是一次不歸程,那此時俯在自己身後的天真將要作何?他已不敢再深思,自輕嘯一聲,形如驚鴻般飄向黃河之上,足踏驚濤駭浪,直投黃河南岸……
古邦楠背負天真,足踏黃河驚滔,向南岸飄來,呼吸間到達南岸,足下並不作停滯,奮動神威擇向東方飛馳。一路沐風揚塵,正是“飛鷹憾神影、驚雁遜俠塵”。那一輪炎炎赤日,猶如夏天的紅爐,不知它何以如此暴熱?
忽然,遙遙的天地間,一道青色的身影映入眼簾,那身影在裏許外向東方飛馳,快如閃電流星。古邦楠遙觀其速,心中暗道:“這茫茫荒野,怎會出現這樣的高手?待我追上前去,看看是何方神聖!”念畢足下驟加兩成功力,快如閃電般直追前方那道身影。
天真伏在古邦楠身後,隻覺瞬間狂風大作,並不知古邦楠何以突然間加快了速度。古邦楠這一追,直去有數十裏外,才接近那人身後。前方之人正奮力趲程,忽聽身後衣袂破風聲驟起,急忙頓住身形,回頭迎古邦楠望來。
幻影刹止時,古邦楠已在那人麵前丈餘外停下身形,放眼而望,已看清眼前是一名年在二十上下的少年。少年唇紅齒白、玉麵星眸、眉宇軒昂,發髻上束一方青色絲巾,著一襲青色衣衫,手中搖一柄已經展開的白紙扇,麵相端莊儒雅,實不枉天地造物之功。
少年乍見古邦楠,心中驚詫萬分,隻因他見古邦楠這樣一位美少年,實令自己也感到慚色,而且在古邦楠身後竟背負著一位將麵部深深低埋的女子,再加上古邦楠隨身攜帶三件兵器,負重數百斤來追趕自己,這份神力更讓人驚駭。而他卻不知古邦楠何以追趕自己,於是冷冷地望著古邦楠。
古邦楠見此,已展顏一笑道:“兄台好神力,實乃武林罕見,令在下傾佩不已!”
少年亦笑道:“兄台更是神力罕見,隻不知兄台何以對在下窮追不舍?”嘴裏說著話,心下已自惴思:“今番奉師命下山,想不到初入中原大地,就遇見這樣的高手,看這份能力,唯師父所能及,當細心應對!”
古邦楠卻已道:“在下因見兄台行如閃電,乃武林少有的身手,之所以追趕兄台,隻為與兄台較一番腳程,並無惡意。”再說天真始終伏在古邦楠身後,此時才移唇至古邦楠耳畔,以密音道:“我看此人神色變化無常,龍弟不要以誠相待。況且武林中大多數高手已為你我所結識,卻從未聽說過中原有這樣的少年高手。我料其必是來自域外,先明其來曆,再作論處!”天真這番言語,立即提起古邦楠警覺之心。
少年見天真在古邦楠耳畔似在言語,卻未聽見說些什麼,更未注意到古邦楠神色已然變化,因為天真整張豔容已從古邦楠身後現了出來。少年乍見到天真如此驚豔絕世的美貌,早已神魂出竅,心道:“常聞中原美女嬌豔絕代,此時得見,果然名不虛傳,似這等佳人,若能一親芳澤,天下還有何物可留戀?”
古邦楠見少年目注天真不動,心中微怒,忖道:“琳姐姐果然心細如塵,真是逢人但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此人目現淫邪之光,定非良善!”念畢喚道:“兄台、兄台。”
連喚數聲,少年才驚覺過來,恍然大悟道:“兄台呼喚在下何事?”目光卻不住歇地望向古邦楠身後的天真。古邦楠忍怒不發,故作不知道:“請問兄台尊姓大名,師承何方高人門下?”
少年聽古邦楠恭維,心中好不暢快,正要說出來曆,忽又心中一警:“此番下山,大計未現端倪,便已遭遇這樣的高手,還是慎重為妙!”念罷即抱拳道:“失禮失禮,隻是在下還沒有請教兄台尊姓大名,師承何方高人?”
古邦楠見其不答反問,已確定其非善類,於是緩緩道:“在下姓龍名天,本無師門派別,幸得高人指點,才成就這一身劣術!”也是古邦楠心機現詭,才將自己稱作龍天。
少年嗬了一聲,連連點頭道:“武林之中,實在少見龍兄這樣的高手,令在下欽敬萬分。”
古邦楠道:“兄台何以不願將姓名見告,難道兄台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少年頓時猶疑,片刻才道:“這……不說也罷,在下名諱粗俗,說來隻恐汙了兄台耳頤。對了,兄台背負美人,不知欲往何處?”目光凝視著古邦楠,細看古邦楠的神色變化。
古邦楠心中大怒:“果然是個狡詐之徒。”依然麵不改色道:“在下行走江湖、尋芳武林,為所欲為之事,行所欲行之路,但求風流無限、刻盡春宵,來去之間,不受他人束縛!”
少年見古邦楠言談流利,似在吐露心聲,不由暗自歡喜,忖道:“原來這小子也非良善之輩,實乃同道中人!”故作鎮定道:“兄台如此敢作敢為,實令在下汗顏,隻是兄台奔走江湖,卻要負載美人而行,卻是辛苦之至!”目光依然不停掃視天真。天真已將頭埋回古邦楠身後,暗咬銀牙道:“好賊徒,實在無禮之極!”
古邦楠見他已漸漸露出麵目,本是極怒,口中卻道:“人生在世,及時行樂,這美人本是豪門之後,幾天前我偶遊中原,遇見一人攜此美人匆匆行路,試想這樣豔冠天下的佳人,豈能輕與凡夫俗子?我便一劍切下那人頭顱,美人就到了我手中。後來才知道,原來那人殺害了美人一門親眷,如此一來,我反倒為美人報了大仇,美人也願意跟著我浪跡天涯。隻是這美人從小隻讀詩書而不諳武學,我諸多繁瑣之事,隻能負載美人行走江湖、奔遝武林,卻是辛苦萬般!”
天真聽古邦楠越說越玄,心中和暗自竊笑道:“沒想到龍弟這樣實誠之人,說起慌來也能天崩地裂、山呼海嘯!”少年怎知古邦楠胡謅亂侃?隻道古邦楠無非是一江湖浪子,心下盤恒道:“偏偏這樣妙極之事,何以我竟不能遇見?不過他既能從別人手中奪得美人,我又何嚐不能從他手中複奪過來?待我乘其不備取其性命,這嬌豔絕世的美人豈不為我所有了?想不到此次下山,一入中原即能懷抱美人而歸,實為人生至慰也。”
少年思忖間心中激動,忍不住喜形於色,抱拳迎古邦楠一揖道:“原來大家皆是同道中人,在下玉誌雨,家師‘五絕仙子’,龍兄年少英俠,若擇機至白駝山一行,家師定會熱忱款待龍兄!”
古邦楠並不知五絕仙子是何人物,耳畔已響起天真的聲音道:“龍弟,五絕仙子乃是忘憂穀主消魂仙子的同門師姐,是白駝山絕玉宮的宮主。想不到這賊奴竟然是從淫窟中出來的,龍弟當要小心應付,千萬不可大意!”
又聞玉誌雨道:“大家既是同道中人,不如同路而行,也好相互交流武林經驗,不知龍兄以為如何?”
古邦楠恨不得立即一劍斬了他,但轉念一想,這小賊萬裏迢迢從白駝山而來,不定有什麼陰謀詭計,待先探其來由,再取其性命不遲,於是點頭道:“此言有理,便一路同行吧!”說完負天真在前而去。
玉誌雨跟在古邦楠身後,而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天真的身姿,邊走邊思忖著如何出手取古邦楠性命。忽聞古邦楠道:“誌雨兄不在白駝山享樂,反要辛苦來到中原奔波勞累,實在令人費解!”玉誌雨嘿嘿一笑道:“我又何嚐不想留在山中享樂?隻為一個什麼武林盟主古邦楠,無故毀我師叔仙邸,家師聽說後憤怒異常,即令我下山來取古邦楠性命為我師叔報仇!”
天真聞言心中暗罵:“狗賊實乃不知天高地厚,竟要害我龍弟性命!”卻已聽古邦楠道:“但是在下曾聞那古邦楠身手不凡,你不一定是他的敵手!”
玉誌雨冷笑道:“一個小小的武林盟主又有何能耐?要我出手實如牛刀屠狗!”
古邦楠暗自冷笑,依舊不露聲色道:“聽說古邦楠當初在少林寺威震群雄,而且大破忘憂穀,將消魂仙子追得無路可逃,最後竟鑽入地洞中才得以活命。此等種種,足見古邦楠絕非易與之人呀!”
玉誌雨聞聽之下不禁大驚,道:“龍兄何以知道得這麼清楚?”
古邦楠冷笑道:“乃是我親手所為,又豈能不知道?”
玉誌雨早已駭破肝膽,狂叫一聲道:“你敢詐我?原來你便是古邦楠那小兒!”
古邦楠早就放聲大笑,玉誌雨手中紙扇疾揚,已似閃電般切向古邦楠後頸,其速之快、其勢之強,縱是鋼鑄也能削斷,他乃是想要一招製勝,絕無緩手之理。
忽聽古邦楠身後的天真一聲怒吒,玉指化作利劍般削向玉誌雨腕口,玉誌雨看那指鋒挾著強勁氣流,早駭得亡魂亂冒。他本以為天真真如古邦楠所言般不諳武學,因而未曾防範這位看似嬌弱的美人,便直取古邦楠要害。
其實合當他今日命裏犯著災星,就不該狂妄自大,更應該看到古邦楠一人隻有兩隻手,怎會帶著三件兵器?古邦楠又不是販賣刀劍的江湖遊商。天真指鋒化作鋼錐一般,咫尺間亦挾著風嘯雷動聲。玉誌雨觀其勢已知非同等閑,欲要撤招已來不及,隻覺手腕一陣穿心劇痛,紙扇竟脫手而飛,人亦被震退數步,再看手腕時,更是驚得魂飛魄散,腕脈處竟被天真的指氣洞穿,鮮血湧出。急忙封閉穴門,強忍奇痛,卻也不住地哀哀而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