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兵一年多沒回襄陽,內部積壓的重大事務已經堆積如山,最嚴重的就是之前為了防止土地過度兼並發布的預案遭到地方豪族的強烈反彈,如果不是我這一仗打贏了,威勢日重,很可能各個地方上的豪族會故意暗中掀起混亂!
刁民啊!黃巾起義之前,朝廷的田賦是征收三成還要加徭役,之後諸侯割據,各地諸侯的稅賦為了支撐軍費開支,就算是最仁慈的劉備都沒減過田賦,有些諸侯甚至把田賦加到五成,之後我慢慢的免去徭役並且將田賦減到一成,那些地方豪族就歡欣鼓舞,荊州軍所指之處,各地跟歡迎解放軍一樣夾道相迎,這也是我僅憑步兵就能打下半壁江山的原因之一,現在我隻是對過分兼並者稍微加一點點稅,這些王八蛋就想鬧事,刁民!大大滴刁民!
現在土地兼並的問題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荊州和江東還算稍微好點,河北因為剛從三成稅賦中解放出來也比較穩定,問題最嚴重的就是巴蜀和中原,巴蜀本來是傳檄而定,除了幾個大城和離官道近的縣城,其他偏遠地方多聽封不聽調,借著複雜的地理環境不受王命,在其他諸侯未滅的情況下,我也沒空清理這些小蝦米,隻能睜隻眼閉隻眼,為了和諧穩定暫時聽之任之;而中原四戰之地,黃巾賊、泰山賊、諸侯混戰在這裏打來打去,土地的原主人早就無法考究,偏偏中原又是豪族最集中的地方,他們在亂世中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在亂世中生存下去的機會比平民百姓多得多,待我兼並中原之後,這些撐過了戰亂的地方豪族趁機將無主之地納入自己的名下,當時為了中原盡快恢複生產,默許了他們的這種行為,接著黃忠滅東瀛,大量的奴隸被運回,原本因為缺乏勞力而放緩土地兼並的豪族再次大肆圈地,徐州孔聖人名下的良田已近百萬畝,其他占地十萬畝以上至數十萬畝的豪族比比皆是,如果按照之前的預案,這些豪族很多家占有的土地都是超過萬畝以上,萬畝以上的田賦是三成,這是他們絕對無法接受的,即使是壓榨奴隸耕種,生產成本比普通農戶低,但是高出普通農戶兩成的稅,怎麼都不劃算!
政治的本質無論獨裁還是民主都是利益相關的幾方相互妥協,這些地方豪族有足夠的實力拉攏朝中的官員為其代言,甚至有很多官員本身就是地方巨豪出身,比如陸遜,當然,陸遜不會傻到跟我對抗,不過官員中不會每個都有他這麼聰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總有要錢不要命的甘為豪族當出頭鳥!本來當初如果我沒留在北方作戰,趁反對勢力剛抬頭時砍掉幾個出頭鳥殺雞警猴,事情也許還發展不到今天這個地步,但是因為我人不在,留守的賈詡、郭嘉等人又沒有誅殺官員的權利,結果在幾個出頭鳥的帶動下,事情越搞越大,各地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已經逼到我不得不做出讓步的地步!
當然,我也不可能就把當初的預案取消,隨著奴隸的增加,豪族耕種的成本越來越低,雖然糧食是基本需求品,但也不是價格越低越好,穀賤則傷農,廣大買不起奴隸的農民會被低廉的糧食價格壓迫得生活更加困苦,一旦占人口八成的農民失去消費能力,工商業就會萎縮,百姓手裏沒錢了各種生活用品的消耗量會越來越少,經濟陷入惡性循環導致經濟危機,過度使用奴隸導致大量農民破產就是羅馬帝國崩潰的原因之一,別人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坐視這種情況的發生!
將幾個丞相和四個內閣召集起來重新商議當初的預案,這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數學題,計算一個農夫和一個奴隸的剩餘價值差距,農夫是吃糧奴隸是吃糠,農夫穿布奴隸穿麻,農夫要養老小,奴隸幾乎活不到老,有小的可能性比較低,農夫需要有結餘添置生活用品,奴隸這些東西基本都不需要,將這些差距計算出來之後再計算一個勞動力能耕種幾畝地,普通農民家裏沒有耕牛,一個壯勞力隻能耕種兩三畝地,能買得起奴隸的就能賣得起耕牛,一個奴隸即使沒積極性也能耕種五六畝地,再加上購買一個奴隸的成本和能使用的年限,再計算一萬畝大概需要多少奴隸,能剝削多少剩餘價值,然後再平均一下每畝地出產的成本,再和普通農民比較,最後計算出一個萬畝以上土地相對普通農夫的產出不會占有絕對優勢的稅率,從而抑製土地的兼並!
最終計算出的結果,在原預案的基礎上做出修改,每戶有天五千畝以上的稅率改為一成八,一萬畝以上的改成兩成一!象孔老夫子一家雖然占地近百萬畝,但戶籍上他一家有三百多口人,完全可以分戶後壓到一萬畝以下,其他豪族在分戶以後還能保持萬畝以上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