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玥兒連連點頭:“婆婆說得太對了,我這就去。”
話音未落,她人便已經出了房門,往王仕的小院裏跑去了。
落羽一直安靜地看著這一切,等玥兒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處時,她這才從空中落地。
看了眼滿地的廢紗布,以及床上的黑色汙穢,她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多謝。”
“是小姐救的你。”
胡婆婆麵無表情說道。
“哦?”
落羽覺得有些意外,想不到玥兒的醫術竟然這麼快,於是讚揚道:“學得好,教得好。”
“姑娘是聰明人,我就不和您兜圈子了。”
胡婆婆忽然說道:“且不說說小姐才剛剛學了醫術沒幾個月,便是憑老身這冠絕仙土的醫術,也不敢說能在短時間內讓姑娘完全恢複。
她麵色一凝,盯著落羽道:“姑娘的傷到底是怎麼恢複的,你心裏應該很清楚。”
落羽微微一笑,心想我一醒來你便將玥兒支走,果然是另有目的的。
不過她絲毫不以為意,聳肩道:“聖光治愈術?”
“不錯。”
胡婆婆說道:“虔誠的信仰,是獲得聖光必要條件,姑娘口口聲聲說自己並非天使,卻又如天使一般對上帝虔誠不二,莫不是以為我妖族個個都是不長眼的瞎子不成?”
“整個仙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當年仙妖大戰,除了被大聖爺毀滅的日耳曼神族,就屬天使神族殺的妖修最多,我妖族與天使神族不共戴天!說,你到底懷著什麼目的來到這裏!”
正在此時,從玥兒口中得知落羽已經恢複傷勢的八岐出現在了門外,胡婆婆這一連串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就在先前,八岐還在苦苦思索,要用怎麼的方式去跟落羽道歉,才能讓落羽感受到他的誠意,而自己又不失麵子。
這是他第一次因為一件原本在他來看微不足道的小事,而站在太陽下思索一個中午。卻不想在他終於決定拋下麵子去完成生平第一次道歉時,發現了這樣一層隱秘。
落羽是天使神族的臥底!
噌的一聲,妖刀直接出鞘,刀尖所指,正是剛剛恢複傷勢、手無寸鐵的落羽。
他的胸膛飛快地起伏著,粗重的呼吸聲從他口中傳出,右手五指緊緊扣著刀柄,而刀尖處卻微微顫動著,看得出他此刻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你為什麼要騙我們!”
八岐的聲音很是冰冷,如同他此刻的心一般。
落羽依舊保持著微笑,看著胡婆婆,就仿佛八岐不存在,那柄架在自己身前的妖刀也不存在。
“聖光治愈術,那是血脈中與生俱來的東西,我無論如何也甩不掉。”
“那那道自北方而來的聖光你怎麼解釋?”
胡婆婆問道。
“聖光……我不知道。”
落羽說道:“我從不曾堅信正義,相反,我很鄙夷那些所謂的正義。我擁有這世間最堅實的信仰,卻不是上帝,而是我自己!”
右手微抬,一柄樸實的短劍便出現在她掌中,她揮動著短劍說道:“這柄劍,我叫它‘不屈’,寓意便是破命立身,不屈不撓!”
“一麵之詞,我再不會信你。”
八岐麵無表情道。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不在乎。”
“你!”
落羽這才將目光聚集到八岐身上,仿佛剛剛發現了他一般,她說道:“島主信我,這便夠了。”
將不屈之劍收回體內,落羽轉身走向床頭,然後彎腰,拾起了床腳下的東西,說道:“這是當年大蛇妖尊的天叢雲,還有那岐老狗的狗頭,試問我殺了那岐奪回天叢雲,此事是在幫助妖族還是在戕害妖族?”
八岐微微扭過頭去,顯然是不願意,或者說不知道怎樣回答這個問題。
胡婆婆卻說道:“須知一切聖光來自上帝,姑娘說的或許是真的,但老身勸你,應該再好好去反省一下自己信仰的到底是什麼了。大司空信你也好,島主信你也罷,總之,我不能拿妖族的安危來賭姑娘的身份,為妖族安全計,請!”
說完,胡婆婆伸出了右手,朝著門外。
這便是逐客了。
落羽搖了搖頭,嘴唇翕張卻還是沒說什麼,抬步往門口走去。
走到八岐背後時,她忽然停住了,將某個東西丟在了地上,道:“這顆狗頭我留著沒用,就送給你們了。”
“至於這柄天叢雲,現在我心情不好,不想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