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收起你的刀,”
老龍王吹胡子瞪眼道:“事有不順自有焱祗老兒去處理,吾兒的安危本王都不著急,你急什麼?”
“那是那岐!”
八岐麵無表情,聲音也沒有任何的情緒,但這其實說明他已經幾近暴走。
當年殺死大蛇妖尊的人就在那裏,他卻不能前去手刃仇敵。
“你人沒有去,但你的刀已經去了,不是嗎?”
老龍王說道:“你有更大的使命要去完成,區區一個那岐,還不足以讓你過早地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八岐深吸了幾口氣,最終還是收刀歸鞘。
……
……
寒氣蔽天,極寒的冰塊將那岐牢牢鎖死,身為施劍者的落羽卻並不受限,不屈之劍劍勢驚人,再進一分便能將那岐腑髒間的神藏宮刺破。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一道劍光自上空飛來,無視了附著極寒之氣的冰塊,從落羽後心刺入,一穿而過,未作半分停留,竟又插入那岐胸間。
隻聽見“當”的一聲,那突如其來的一劍竟然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刺入,並錯開了那岐腑髒要害,刺中了不屈之劍。
不屈之劍受力一歪,便再刺不中那岐體內的神藏宮了。
驟遭貫穿重擊的落羽瞬間萎靡,眼中卻依然堅定,她盯著那道劍光,終於看到了那柄先前被那岐遺棄的華麗短劍。
“操控劍靈自救,這就是你最終的後手了吧。”
落羽催動著所剩不多的真氣,揮動不屈之劍與那柄華麗短劍纏鬥著,那岐身體被冰封著,神識也極弱,先前召喚劍靈偷襲落羽已經是到了極限了,此時也隻能驅馭劍靈勉強應付落羽,一時間兩柄短劍你來無往,誰也奈何不得誰。
但那岐一點都不著急,他感覺到冰塊中的寒氣越來越弱了,不出十息,他就能掙脫束縛。那時候,無拘無束的他應對身受重傷的落羽,絕對可以輕鬆拿下。
他隨著時間的流失,他似乎能感覺到勝利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三息,還有三息,三息之後他將破冰而出!然而就在此時,落羽驟然爆發,一波淩厲的攻勢將短劍壓製得死死的,隨後高喊一聲:“就是現在!”
“嗥!”
一聲暴吼從天空中傳來,隨後是一道漆黑的匹練破空而下,在黑色匹練的最前端,有一個極不起眼的小尖端,泛著金屬光澤,所過之處冰塊紛紛碎裂。
沒有任何意外,這道漆黑的匹練正中那岐胸口,劇烈的衝擊力仿佛一場風暴,連堅逾金石的冰塊也都寸寸碎裂,更不要提被這匹練砸中的那岐了。
那岐驚駭萬分地盯著自己的胸口,隻有他最清楚,剛那一刻發生了什麼,那道黑色的匹練他無比的熟悉。
很多年前,有個從仙妖村裏走出來的年輕妖修,他連仙位都不曾有,卻孤身一人找上了自己所管轄的島嶼,揚言要將自己殺死,為妖族同胞複仇。身為主神的那岐自然很輕易的就將那名妖修殺死了,但那名妖修使出的招式卻令那岐至今不忘。
“狂浪頂!”
而更令他癲狂的是,他的神藏宮,真的被刺破了。
那道黑色匹練最前端的東西,直接沿著落羽留下的豁口,刺進了他的神藏。
“你是仙藥島巨犀族的人!”
那岐喉嚨間發出哢哢響聲,他艱難道:“你就是黑犀……來為你兒子報仇的。”
“你錯了,”
黑色匹練化為人形,那人說的:“被你殺死的是我父親,黑犀,是我爺爺。”
黑奕!
來人正是黑奕,他的手中提著一柄漆黑的長刺,說不清是匕首還是劍。
“你在騙我!”
那岐齜牙道:“如果你是他兒子,你現在最多不過二三百歲的修為,不可能傷到我!”
黑奕想起了那天爺爺對自己說的話,冷冷道:“仇恨與恥辱,不僅能讓人清醒,還能使人變強。”
他舉起了漆黑的長刺,照著那岐的左眼便是一戳,神藏已破的那岐無力閃躲,便這樣被刺瞎了一眼。
殷紅的鮮血混著眼珠炸裂後的液體,塗滿了那岐的半邊臉頰。他卻忍著沒有吃痛出聲,反而咬牙切齒,顫抖道:“我殺過很多人,比這更淒慘的場麵不知見過多少。”
“我不懂如何折磨人,但我會殺人。我這一生都是為了殺人,殺仙人!”
黑奕再次舉起了長刺,這次他對準了那岐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