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累,他也疲倦,他也認輸了,他也知道等待自己未知的命運絕對不會光明,他也想走,隻是,他沒有一個理由離開,而她,不願意成為他的理由。
靜靜的看著她的,他的眼底漸漸的有些落寞。
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他要這樣看著自己。
隻覺得氣氛漸漸哀傷起來,她甚是不習慣,想要開口說什麼,話到嘴邊,他卻搶了先。
“暮雲桑,如果很多年前我就喜歡上了你,你會不會喜歡我?”
這個問題,對她來說,著實太難。
因為很多年前,這身體的思想還不由她主宰呢。
她隻能實話實說:“不知道。”
他瑟然一笑:“你現在還愛北辰默風嗎?”
她一頓,他接著問道:“愛,是嗎?不然以你的脾氣,他這樣拋棄你,你絕對不會再回去,除非,你是去行刺的。”
她輕笑:“有些事情,我如今不好和你解釋,但是有朝一日,我必定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全部。”
屋子了,少卿的靜謐,他眼神沉思的看著她,良久,臉上一掃陰鬱,揚起一個頑劣的笑意,一如當年宮中初見。
“行,一言為定,到時候,記得把一切都告訴本王,包括你喜歡什麼,喜歡什麼顏色,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嗬!”她戲謔一句,“難不成你還想追我,名花已有主,你還是消停吧!”
名花有主四個字,他聽著挑了一下眉頭,似乎想問什麼,可到底也什麼都沒說,隻是道:“你什麼時候想進宮?”
“今天,方便嗎?”
“這麼晚了。”他看著了一眼外頭的天色,略一沉思,抬起頭,嘴角揚起了笑意,“罷了,大不了就被皇後罵幾句吧,反正本王現在也就是這樣了,破罐子破摔的,夜闖皇宮,也無妨。”
“多謝了,這個人情,我一定記著。”
這已是第四次進宮了,前麵幾次,皆是不愉快的經曆,而這些不愉快的經曆,每一次都和北辰默風或多或少有些關係,遠的不說,就說最近的這一次,她還差點因為藺楠的尋仇,死在了宮廷侍衛手裏。
每次進來或者離開都有些狼狽,第一次被一群女人欺負的如同一隻落湯雞,第二次盼星星盼月亮的才盼到魔君來帶走她,第三次還掛了彩,這一次,之前所受的,她要全部討回來。
北辰默風!
魔君!
被當作泥偶娃娃捏扁錯圓的,她可真是在他導演的這一出出戲裏,全情投入,一次次的按著他設計的路線走,做了一次好演員,還一次次的被他給潛了。
她心裏無法釋懷,除非反過來,她掰回一層,如今,該輪到她導演,他來入戲的時候。
北辰逸軒扯了個謊,說是太後召見,一路上算是順暢無阻的將暮雲桑“偷渡”了進宮。
一處陰暗地界,身著一襲太監服的她下了馬車,在馬車外,對著北辰逸軒道了個謝,她舉步就要往東宮方向去,他卻笑著叫住了她:“他已經不住那了,他已經不是太子了。”
暮雲桑一怔,是啊,他已經是皇帝了。
“多謝,你回去吧!”
“暮雲桑!”
“恩?”“嗬嗬,沒什麼,你去吧!”
他的眼底裏,似藏著什麼心事,暮雲桑尚未看穿,他就已經放下了車簾,馬車調轉了頭,往宮外去。
她直覺,北辰逸軒有什麼事情瞞著她,不過人家有權利擁有隱私,他不想說的,她不強迫。
調轉了頭,既他已經不在東宮了,如今肯定就在龍居宮。
暮雲桑從來也沒有去過龍居宮,不過她還是認識方位的,曾經為了設定逃跑路線,她閑著無事,假裝散步,其實是把這皇宮的周長,半徑,宮殿,城門等,悉數摸了個清楚摸了個遍。
龍居宮,沒有進去過,可並不陌生。
扮作小太監,果然方便行事,一路上低眉垂首的走著,也沒有人懷疑她的來路,一路順暢到龍居宮,龍居宮中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她悄然隱身,動作靈巧的翻身上了屋頂,摒住呼吸,貼麵在瓦片上,靜聽屋內動靜。
“這是怎麼回事!”
屋子裏,是那個熟悉的冷酷的聲音,似乎正在訓人。
暮雲桑知道魔君功夫高強,若是稍有動靜,必定會驚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