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也清楚,這隻是為了做戲給暮雲桑看。
他更清楚,暮雲桑這個女人對於他的皇位來說意味著什麼。
冷眼看了一眼暮雲桑的背影,他沒說什麼,隻是行動依順了皇後,走到皇後身邊,和暮雲桑並肩而站。
皇後當著暮雲桑的麵,一臉怒意的看著北辰默風:“太子,你為何把雲桑關入思過殿?”
台詞,其實早就定好了,但是要說出口,卻依舊有些艱難。
若是以前的暮雲桑,虛情假意一番有何難。
可是那個桀驁的,處處和他作對的暮雲桑,讓他道歉,他真的有些不甘心。
皇後的眼神越發的冷冽,他終於開口:“是兒臣的錯。”
皇後眼底閃過一絲滿意,伸手握住了暮雲桑的手,臉色轉了柔和:“你和太子,萬千人看著呢,平素裏若是有什麼不愉快的,也別把事情鬧太過了,隻管和母後來說,母後必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好一個開明的婆婆啊!
隻是,要是真的就好了,那樣暮雲桑至少也會從心底裏敬重她。
隻可惜是假的。
“是,母後,兒臣知道了!”
皇後欣慰的點點頭,看向北辰默風,臉色又嚴肅了:“太子,太子妃在宮外長大,有些地方自然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即便她有任何過失,他是你的結發妻子,你也要珍之惜之愛之,知道嗎?”
看著北辰默風的黑臉,暮雲桑直想笑。
她想,“知道”兩個字對於北辰默風來說,肯定是十分難應下。
這不僅僅意味著他孝順皇後,不敢忤逆。
更意味著,他當麵向她低頭。
真是痛快。
北辰默風自是黑著臉應的知道,語氣和表情的搭配,就像是化開了的冰水,分明寒冷徹骨,卻又要裝作似水柔情。
這樣極端的兩重情緒在他身上,可當真讓人心情愉快啊。
晚膳是在交泰殿用的,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
一行宮女太監在身後浩浩湯湯的跟著,到了東宮之內,北辰默風忽然大掌一揮:“都下去。”
一行諾諾應了“是”,紛紛離開。
人一走,北辰默風就拉住了暮雲桑的手,力道很大,把她往花園拖。
暮雲桑抵不過他的力道,隻能任由他牽扯著自己跌跌撞撞的走。
好容易終於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他一把嫌棄的丟開了她的手,一皇黑眸警告的看著她。
“暮雲桑,你若是想要安穩的在這宮裏度過餘生,本王勸你,最好安分點。”
暮雲桑揉揉被捏痛的手腕,一臉懶散隨意的表情:“你還不如說依舊井水不犯河水來的好,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如何?”
在她學好武功之前,至少不想再和他有往來,免得他神經發作了有卑鄙的仗著一身武藝羞辱她。
他冷道:“如此最好。”
月色清淺,落在他墨色的黑眸裏,那一絲寒光,比冬日的夜風還要徹骨,不過暮雲桑對於這樣的冷酷根本是零反應,她不怕,不懼,不惱,也壓根不放在眼裏。
“說完了,達成協定了?那我走了。”
她說著就要走,這樣一臉無視的態度,著實讓北辰默風有些惱。
在她走出三步後,他猛然一把扯住了她,一個拉扯,她較小的身子就跌入了他的懷中。
看著她醜陋的臉孔,他有一瞬的錯神,他是怎麼了?
明明才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明明巴不得和她毫無瓜葛一刀兩斷,從此陽關道獨木橋各走各的,可是,卻又忍不住的……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