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外的led燈管此刻正強烈的照在白喜喜暗紫色的絲絨吊帶裙上,她像是一幅即將滲透在夜色中的油畫,手指輕輕地夾著半截煙,不露聲色地搖著頭走下台階,走到了周昱麵前。
我之前說過,高中的兩個理科天才至今不務正業一直是個謎。我現在還要說,他倆的微笑,同樣是個謎。
白喜喜淡淡地笑著,用指尖挑起周昱手裏的煙,輕輕地吸了一口,又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順手把自己手上的半截malboro放在周昱嘴邊。
“試試這個。”
周昱輕輕地吸了一口:“少抽。”
白喜喜微笑著用指尖一點一點劃過周昱的臉,眼裏滲著淚光。周昱深情地看著白喜喜,輕輕地抓起了白喜喜的手,把malboro重新放回了她的指尖上,用另外一隻手撫摸著白喜喜金色的卷發。
“我們能不能把它染回來?”
白喜喜“噗嗤”一笑,眼中的淚花更加清晰了。
“好像不能哦。”白喜喜微微仰起頭,控製著眼淚。
周昱輕輕拭著白喜喜眼周的淚痕,突然一把抱緊了她。
這一幕我沒看到,是peter看到的,後來peter跟我說,他從沒見過如此登對的情侶。
如此登對。
卻沒能在一起。
記得有一次數學課,周昱和白喜喜被叫上去解題。老高像巡視員一樣繞著圈走,我好像總能被他輕鬆的遺忘以至於我可以隨意挺直身子清楚看著兩個尖子生和諧地解著我轉世100次也看不懂的代數題。那時的白喜喜還是幹淨的短發,從後麵看並不覺得她很出挑,但當他倆有那麼幾秒鍾側臉對視的時候。我才很不舒服的意識到,他倆不僅字跡相似,成績相似,連看對方的眼神也如此相似。
老高慢吞吞地講完了周昱做的題,白喜喜完美的解答並沒有討好,因為下課鈴響了。老高從來不壓堂這是我喜歡他的唯一理由,也正是因為沒壓堂,在大家亂哄哄的忙著自己事的課間,我看到了黑板上白喜喜那道題下方的一行小小的公式:
[(n+52.8)×5–3.9343]÷0.5-10×n
那天是周昱的生日。
後來有一次我、白喜喜、陳小川和周昱出海,陳小川不懷好意地對白喜喜說:“高一那個公式還記得不?520.1314啊,n是任意實數對不對?”
白喜喜砸了個毛巾過去,周昱微笑著摟著白喜喜,順便把一杯飲料遞給我。
我接過飲料瞅著自娛自樂的陳小川,他戴著耳機在快艇上搖擺著,時不時開個玩笑,時不時拋個媚眼。
而我隻知道,在那個嘈雜的課間,不止我一個人將目光留在了黑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