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氓之蚩蚩 抱布貿絲(2 / 2)

好在,冉冉做事從來都不會留下蛛絲馬跡。所以,他們隻能以這樣的方式,要挾她,向她問罪。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第一次能行,第二次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打草驚蛇,是最讓人忌諱的。

你胡說些什麼?我再問你一次,沈映年在哪兒?

他能知道這麼多事情,那黎沐跟沈映年一定是岌岌可危了。她的心裏有點發慌,佯裝做淡定的樣子,冷酷的質問著他。

她一定要知道沈映年的下落,如果黎沐跟沈映年真的因為“梔子”而落難,那她的心裏永遠都不會好過。

她本是一片好心,想讓沈映年帶著冉冉去追逐自由;,沒有想到卻害了他們。心裏的這一道坎兒,是跨不過去了。

他知道,自己是過不了這一劫了。他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想法,嘴硬的很。

他一扭頭,直直的看著冉冉。冉冉那憤怒的眼神,倒是令他覺得心痛大快,哪怕自己的命被她攥在手裏,他也不覺的緊張了。

你那麼在乎他,想必是早就暗結珠胎了吧?但是,你越想要知道,我就越不告訴你。

冉冉大怒,一是因為他在言語上太輕薄了,二是因為被他耍的團團轉。被人玩弄的感覺,她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她被玩弄的還不夠嗎?林毅,不就是在玩弄她嗎?以權謀私,足矣證明他不是一個好的領導者。他一心想要冉冉嫁給他為妻,他還以為自己勢在必得;但是冉冉是一塊搶手的美玉,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不過這一個人,也是非富即貴,卻並不討冉冉的歡心。

冉冉一句話都不說,怒瞪了他幾眼。他卻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興致勃勃的看著冉冉,就像是在挑釁一樣。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很快,冉冉就用刀抹了他的脖子。鮮血是噴薄而出的,很快地上就出現了斑斑點點的血跡,形狀大小都不太規則。那是因為角度跟距離不一樣,所以落地以後形成了不同的圖形。

匕首上也是鮮血淋淋的,匕首“咣當”一聲就落到了地上。那個黑衣男子倒在血泊中,想要掙紮起身卻做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他捂著自己的喉嚨,不知道是想要阻止血液流出來,還是想要說話。

冉冉下手沒有留半分餘地,他的血管被割破了,氣管也受到了傷害。他的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這就是戲弄冉冉的代價。她把手槍也塞回了他的褲腰間, 看著他從掙紮慢慢的毫不動彈。她表麵看起來還是很平靜的,至少她不會看起來慌慌張張的。

她慢慢的站起了身,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把風衣的領子給拉了起來,她的脖子上麵有一道血跡。血液已經蜿蜒到了她的肩膀上,她不能讓人知道她受傷了。

她靜下心來,仔細想了想他說的話。那麼搪塞的態度,很顯然他是真的不知道沈映年的下落。這麼說來,黎沐跟他並沒有出事,這隻是一個用來穩住她的借口罷了。

這樣一想,心裏便覺得輕鬆很多。她回頭看了身後一眼,那寂靜的場麵有一些荒涼,甚至是落寞與恐慌。

她殺了一個人,雖然不是第一次, 但他的確是因為她而死的。她的難受隻有片刻,這怪不得她,她也是被逼無奈的。

任何妄想玩弄她的人,都會是這樣的一個後果。林毅,是幸運的;能夠逃過一劫,是冉冉對他手下留情了。

她很迅速的就從巷子裏走了出來。她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還好,並沒有人特地注視她。但是她這樣,沒有辦法再去報社了。

她的疑問還沒有解決,為什麼電話突然中斷,究竟是因為什麼呢?還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又對“梔子”卷土重來?黎沐走了,才是一大幸事。

上海,並不是一個可以安全藏匿的地方。

她著原路,又走到百貨大樓的門口。還是這麼的熱鬧,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她剛才經曆了多麼驚險的一麵。

她還是想要親自確定,黎沐跟沈映年的安危。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頭上亮起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今天,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心裏亂哄哄的。

她還有誰能夠信任依靠呢?好像並沒有誰,能夠讓她徹底放下警惕心,將滿腹心事托付給他。

那她的計謀,她的文韜武略該怎麼辦?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

不,她還是有人可以依靠的。忽然間,茅塞頓開。她也不顧自己脖子上麵還有傷,立馬攔住一輛黃包車,她要去找方一鳴。

現在,隻有他可以相信了。他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就算嫉妒沈映年他也不會棄之不顧的。

方一鳴,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