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秩秩斯幹 幽幽南山(2 / 2)

女孩子,還是不要太精明的好。這樣會讓男人,特別沒有安全感!

冉冉暢快的吐出一口煙來,她目光閃爍的盯著方一鳴發笑。

男人,也會沒有安全感嗎?隻有庸碌無為的男人才會有吧?像沈映年這種會讓人擔心的人,才不會有。

男人,之所以沒有安全感,是因為他遇到了一個永遠都打不敗的對手。這個對手不是別人,真是他自己。

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打敗自己呢?人們,總是在遺憾中領略圓滿。

那是因為,你不甘於平凡;你隻有希望別人資質平庸,好讓你凸顯才能。

冉冉一語成讖,居然讓一向能說會道的方一鳴無力反駁。也許,冉冉的話是對的。隻有一個不甘於平凡的人,才會不斷的突破自我;在愈來愈動蕩的心境裏,不得安穩。

方一鳴沉默了一會兒,自知論不過冉冉便停止了這個話題。沈映年離開了,冉冉的心裏也是不太開心的吧。

想要抽煙的人,大多都是因為有煩心事。

他覺得冉冉就算再堅強,終歸還是一個女子。沈映年跟黎沐的事情,是她一手決策的。她不可能不傷心,隻不過是在隱忍罷了。

沈映年跟黎沐走了,或許是好的。就算他們兩個人的思念綿長無邊際也好,察覺亦無形也罷。

總之兩個字,值得。

冉冉抽完了一支煙,便不再想要打噴嚏了,精神好像上頭了一般。早就知道鴉片可以用來治病,但是沒有想能這般立竿見影。

我隻是為了治病,你才是。

冉冉裝腔作勢的,一口回絕了方一鳴的猜測。她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去在意兒女情長。

她知道,鴉片是全中國的毒瘤;她也知道,杜月笙是上海第一煙販;她是不會因為鴉片毀了自己的。

怎麼扯到我身上,我隻是習慣了而已。

方一鳴說罷,樓上又嘈雜起來。吵吵嚷嚷的更像是一場生死離別,三姨太的聲音太過悲切了,讓人聽的心寒。

方一鳴跟冉冉覺得詫異,紛紛轉過頭去看樓上的情形。隻見到三姨太背靠在樓梯的欄杆處嚎啕大哭,不知道屋裏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讓她這樣肆無忌憚的放聲。

一早起來便聽嵐嫂說淼淼病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不過看三姨太這番樣子,像是不大好了。

冉冉的內心有些矛盾,既覺得快活也覺得愧疚。淼淼好歹是她的姐妹,她也不想淼淼因為她而忍受病痛的折磨。

她還未說些什麼,倒是方一鳴坐不住了。迅速的起身,竄上樓梯,隻留下一句話給冉冉。

我要上去看看。

方一鳴,也並未無情無義吧?找到淼淼的那一天,他也對她以溫柔安慰。昨晚給她一巴掌,完全是氣憤,也怪淼淼自己不顧名節,不懂退讓。

淼淼,要是看到這一幕,還會怪他給自己一巴掌嗎?陸元不再是以前的陸元,但是他方一鳴雖然看重黎沐,但卻從未變過。

最起碼,還是會對她相敬如賓,以禮相待的。

冉冉想都沒想,也站起身,跟著方一鳴跑上了樓。

昨天晚上的大雨,下了一夜。她如果肯向黎元洪請求,淼淼便不會這個樣子了。怪她還是怪淼淼咎由自取?

方一鳴已經跑進了淼淼的房間,在她的床前坐了下來。淼淼的臉色蒼白,方一鳴自然的把她的手握起來了,那雙手是滾燙滾燙的。

她的高燒仍舊沒有褪下來,反而愈演愈烈。再這樣下去,性命堪憂!

冉冉卻在門口處,被三姨太給攔了下來。雖是青樓出身的危文繡,卻也曾有過一段輝煌的時光。她跟隨黎元洪多年,也見識過許多大人物。更是給自己改名黎本危,好以此惦念黎氏的恩寵。

但是現在,她雖然保養得宜,卻沒有了當年的那股氣質。她哭起來的時候,肩膀一顫一顫的,連話說的都不連貫了。

你……有什麼臉麵再進去見她,淼淼……不想見你。

冉冉自然知道淼淼是不願意見她的,但是如果不是情勢危機的話,她也不會不顧自己的臉麵貼上來。

黎元洪跟吳敬君都不在家,出了這等大事,就靠危文繡一雙眼睛能夠哭的好?她自然躲著涼快了。

她鳳眼一瞪,朝著危文繡就是一頓訓斥。

淼淼姓黎,我若是害她性命也自有爸爸為你母女做主,還不讓開?

冉冉隻為自保,如果不是危文繡步步緊逼,淼淼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這種事情,怎麼能夠怪得了她?她也跟黎元洪生出了嫌隙,作為代價,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