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南山有桑 北山有楊(1 / 2)

這種事情不是你該擔心的。他又頓了頓說,淼淼,我會安排人去找的,你放心好了。他拍拍我的手背,然而我並沒有安心多少。想起父親的叮囑,我已經走漏信息給別人,難道我還要鬧得人盡皆知嗎?

不,你不可以這樣。我脫口而出,卻沒有注意到他驚訝的表情。我又補充一句話,父親叮囑我不可以大肆宣揚,為了他自己也為了方家的名聲。

他搖搖頭。黎沐,我雖然不喜歡淼淼。但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你也要跟他們一樣。棄她於危難嗎?我相信你不會,不然你就不會這樣失魂落魄了

他說得對,我不會棄她不顧。但是,我也隻能夠這樣隱匿的去尋找她。無疑是大海撈針罷了。

我想過了,如果到了明天早上她還沒有回來,我就去找杜月笙。他雖然是貧苦出生,但也不會沒有道義的。畢竟,上海灘還是有黎家一席之地的。

在門診部沒有茶,他隻遞給我一杯微熱的開水。好,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我喝一口水,暈頭轉向的感覺好了很多,我可能有一點發燒,有輕微的頭痛感。

杜月笙跟我這落魄的父親還是有一點交情的。他能夠在短短幾年時間裏雄霸上海灘,他的手裏一定不幹淨。他成立的三鑫公司能夠壟斷法租界的鴉片提運,也是因為勾結軍閥的緣故。他出任法租界總會聯合會主席,父親還命人撰寫了一副對聯。“春申門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由此,他的社會地位不斷提升。

我搖一搖頭,想要清醒一點,可是卻越來越難受,臉上也開始滾燙起來。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就要幹透了。我隻好對他簡單說一句好。如果我拒絕他的話,肯定又是長篇大論。而我已經支撐不下去。

你怎麼了?他詢問我,又用手覆蓋我的額頭。怎麼這麼燙,你不舒服也不講的嗎?他急切的又把我抱起來,我感受到他的吃力。

他把我抱進一房間,這個房間很大隻有我一個病人。他後麵跟著的還有手無足措的小護士,年紀輕輕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嚇得不知道怎麼 樣才好。

他把我放下,對她們說快去叫醫生。然後就伸手過來扯開我的外套。我還有一絲清醒,立馬用手護住胸前,你要幹什麼。不許碰我。

他拗不過我,好,我不碰你,那你自己把濕的衣服脫掉。他的話語裏麵都是寵溺,已經很少會有人這樣跟我說話了。可是我,總是激怒他。是不是很不知好歹呢?

我想一想好說好吧。又自己起身脫掉就快幹透的外套。頭痛的越來越厲害,就像有很多隻蟲子在我的腦袋裏麵,想要衝出來。不斷地衝擊著我的太陽穴。

醫生急匆匆的走進來,不是醫治我。而是對著方一鳴囉嗦起來,他伸出手想要跟方一鳴握一握。可是,他不理會著一些,把醫生推到我的窗前。你快看看她怎麼樣了。

醫生走到我的跟前才認出來是我,表現出的是顫栗還有窘迫。他想要攀附權貴卻忘記了我也算得上是將門之後。他訕訕的對我僵硬一笑,黎小姐。

在我看來,治病救人是醫生的天職。但是他本末倒置,不看重生命。我別過頭去,不想看見他。輕蔑的說一句,有勞了。

有兩個護士進來幫忙,我的手臂有輕微的刺痛感。他紮一根針進去我的血管,有拔涼的液體源源不斷的從我的血管進入到我的心髒。完成血液循環的過程。

方一鳴說,你現在好好躺下來睡一覺,淼淼的事情我會安排的。他替我拉好被腳,又要出去。

我看著他轉身,我還有話沒有說完。你等一下。

他回過頭對我說,你不要擔心我會告訴黎冉你在這兒,你就放心吧。

他懂得我的心思。冉冉也願意屈尊降紆來照看我。他的身影漸漸地在我的視線裏模糊起來,不知道睡了多久。口幹舌燥。

我漸漸地睜開眼睛,有陽光照進來。雨已經停了。

原來已經天亮了,我環視四周隻有我一個人,不免心裏有些失落。我還想著冉冉肯來看我,看來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門被推開了,我循聲望去。她穿黑色的皮衣外套,手裏還戴著黑的發亮的皮手套。手裏還提著一個袋子她的卷發躲在大大的帽子裏。可是真時尚啊。

她也看見我,放下手裏的袋子。就走到我的床頭扶我坐起來。你昨天晚上一直睡得不安穩,怎麼我一走你就醒了,不再睡一會?

她昨天晚上也在這裏?冉冉見我不說話,又問我。你好點了沒有是不是還難受?她又像是領悟了什麼一樣,把手套脫下來放在我的被子上。跑去給我倒一杯水,先喝點水吧。

水是溫熱的,我雖然口渴卻還是顧忌它的溫度,吹涼了才飲一口。外麵起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