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哪裏還有什麼聲勢呢?現在是三足鼎立的局勢,杜月笙,黃金榮還有張嘯林是上海三亨。
有人衝上來就劈下兩個耳光,隻聽到啪啪的聲響我卻感受不到疼痛。原來,是陸元擋在我的身前替我挨這兩個耳光。打都打了,他才嗬斥一句不得無禮。既然,是黎元洪的女兒就起來回話吧。
他知道父親的名字我並不覺得驚訝,但他已經是一個下台的總統,被卸職的軍長,他的名字應該被人們遺忘。
陸元扶著我起來,他又問我,你真不是道我是誰?他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問我。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能夠有這麼大的號召力,在上海灘不會隻是一個小頭目。我看向他,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他點點頭,那你剛才叫的誰的名字,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想起父親的話,不能夠鬧得人盡皆知。他們的處事方法我難以相信會有多麼的隱晦。一個朋友罷了,不勞你操心了。我們走。
就在我跟陸元打算離開的時候,又有人攔住了我們。我二話不說,問他,你想怎麼著。
他指了指陸元,他留下來,你可以走了。我站在原地不動,他又繼續說,我放了你不過是因為你是黎元洪的女兒。但是他,擾人清淨,我不會讓他就這樣離開的。
既然是清淨那就應該是內心的平和,誰擾的了?你如果想要清淨就應該遠離塵世才對。何必再人世中苦苦糾纏呢?
不知道他是想通了還是因為什麼,居然放陸元跟我一起走。不過他說,下一次你再仗著黎家的聲勢我也不會這樣就放過你的。
我心想下一次一定不會給你那樣的機會,我卻不說這樣的話。不知先生姓甚名誰?
他搖一搖手,又抽起大煙來。有緣還會再見麵的。
我可不想再跟這種人打交道,粗魯蠻橫。陸元攙扶著走著,可是走出去沒有多遠就有人跑上前來搶了淼淼的那一隻鞋子。陸元爭執不過他,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我扶他起來勸慰他說,不過是一隻鞋子他要是喜歡就當給他做見麵禮了。
陸元的情緒很低落,現在我送你回去吧,很晚了。
為什麼要你送,我一個人又不是不可以。我對他說,我倒是比較擔心你。畢竟黎家的那一點聲勢還是有用的。
他撓撓頭,那好吧,你一個人注意點。我走了。
他就住在附近的貧民窟裏,我點頭說好,跟他道別。出門以前套的小外套也被弄濕了,天空有稀稀拉拉的下起雨來,這麼晚我也有了一絲涼意。
這個地方時不會有人力車夫的,我隻好自己走到淮海路上,然後在淮海路上攔一輛車回家。我擔心雨會越下越大,隻好跑起來。
終於,到了淮海路了。雖然很晚,但是霓虹光彩並沒有多暗淡。對麵就是百樂門,今晚我經曆這麼多但是沒有人會知道在意的。我要過到百樂門,他的門口有很多黃包車。
我跑在蒙蒙細雨裏,身後卻傳來一聲汽車鳴笛的聲音。我隻能後退,汽車風一樣從我的身邊飛過,我不小心扭傷腳又重重的坐到積水裏麵。真落魄!汽車又倒退回來,打開窗戶丟給我幾塊大洋。錢幣落進積水裏麵,根本就看不到。
到底是誰,這樣無理?我抬頭看過去,他也剛好從車窗裏麵探出頭來。他的身邊還有一位麵容姣好的小巧女子,很是精致。我還沒有開口說話,他身旁的女子就親昵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麵。聲音極其柔美的說,好了,快走吧不要耽誤時間了。你給的錢足夠她尋醫問藥的了。
他也看出來是我,推開女子的手,想要開門下車。卻被她攔住,我當是誰?這不是黎小姐麼。那日的舞會的驚豔怎麼到了今天就流落街頭了。我不認識那個女子,在方一鳴的麵前也覺得尷尬。
我從積水裏麵起來,渾身泥濘,雨還在不停的下下來。我回她一句,我蒲柳之姿如何比的了你光彩奪目呢?
她卻莫名的高興起來。可下一秒方一鳴就推開她,朝我走過來。她知道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了,對方一鳴咆哮。你這樣推開我算是怎麼回事?我可不是百樂門的舞女。
方一鳴也沒有雨傘,隻好把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肩頭。雖然跟他有過激烈爭執,但是他比我要大方得多。我們在一起淋雨。他問我,這麼晚了,怎麼弄成這幅樣子,雨傘都不帶一把。
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跟他講關於淼淼的事情,他就回過頭對車內的女子嗬斥。你閉嘴!女子也知道他的脾氣,立馬乖乖的不說話。
淋這麼多雨?他皺起眉頭,扶住我的手。還能不能走?
我想要走一步,腳踝卻傳來劇痛。我輕哼一句,他就緊張起我來。想到今天他的無明業火,此時他又是那麼的溫柔。
他不顧我的滿身泥濘,突然把我抱起來。你想幹嘛?快點放我下來。
他不為所動,把我塞進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