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朱紅,但我不認識你。
你有劉小明的消息麼?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問些什麼。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走了。
她稍微等了一下,見我傻不愣噔的不說話,轉身就亭亭嫋嫋地走了。留下我木像一般看著她的背影出神。
此時我的心情十分複雜,像似被倒進了五顏六色的塗料。既暗自高興這個女人真的不是我要找的朱紅(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說的),又隱隱感覺有些失望,仿佛該發生的事兒沒發生一樣。而這條線索的不明朗,就表示了劉小明的不明朗。這種感覺很奇怪,心裏既擔心他的再次出現,又極為迫切地想知道,他再次出現了到底會怎樣。人或許就是這樣,無聊透頂。
其實,這件事不是我策劃的,我絕不會想出一個這麼不切實際的法子來,誰都知道:張威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再說,我也完全沒有必要去做這件事,它跟我毫無關係,我得不到什麼好處。可我卻被王亮拉下了水,安排的是一個捧場者,最後卻淪落為了參與者。這是劉小明失蹤之前發生的一件大事,或者可以說,劉小明就是因為這件事消失的。
任何一個陰謀的產生一定跟某些人的利益有關,而利益最直接的代表就是錢。王亮從不跟我提錢,這是他在我麵前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優點。那時候我在一個小風景區裏做導遊,我是有老婆的人,錢這個東西不自由的很,我也沒多大興趣把錢塞到王亮的口袋裏去。
那是王亮第一次跟我提錢,他低聲下氣,百獻媚態。可我確實已經沒有錢。他說要給朱紅的生日一個非常大的驚喜,要不他倆兒之間就要完蛋了。我說我隻能從精神上支持。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你可能昨天腰包鼓滿,今天就成了窮光蛋。他如果能提前幾天跟我說這當子事兒,在我工資上交之前,還可以從牙縫裏擠出那麼一點。於是,王亮又找到了劉小明,可惜劉小明那段時間也相當窘迫。
王亮雖人緣廣博,卻沒什麼人能找,隻有我們兩個有心和他共度難關。現在似乎是一個極其關鍵的時刻,生死攸關,當然這是對於王亮而言。他對著我和劉小明愁眉苦臉,不停地哀歎。劉小明一邊抽煙一邊眯起了眼睛,像一隻老奸俱滑的狐狸。但那句話卻不是從他的嘴巴裏吐出來的,是王亮。金錢的慫恿總能使人的眼睛發光,這個時候王亮的眼睛就在發光,但那些大把的鈔票還沒能馬上握在手上,他隻是看到了某種強大的希望。那希望像耶和華降臨一樣照亮了他,使他的全身顯得金碧輝煌,燦爛無比。
要不,咱們出去弄弄?
王亮不會直接動員我,他知道我幹不來這個行當,可他還是極其希望我能積極參與到這個遊戲裏來。
威哥,咱不用你幹啥,你就來湊個熱鬧,給咱看個風,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