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哥哥……到底是誰……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幾乎不能呼吸了,每一次吸氣,都好像在心上插刀
——是噩夢吧——因為隻有噩夢裏,他才會這麼,害怕呼吸。
“醒了麼,夜?”
“嗯……”
“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可能是最近累到了吧……”
“沒事……就好……”
依然溫柔如水的眸子,依然恬靜溫和的微笑,隻是,他問不出口。
心刺痛,最終還是受傷。
原來單純地幸福著的,一直都隻有自己而已。
夜的自白
在藍染用水月鏡花騙了所有人的那個晚上,我終於回想起了暗哥哥——他在我的記憶裏,朝著我微笑。我向著他奔去,在他的手帶著那麼熟悉的溫度拍上我的肩膀的時候,我想起了一切。
原來找回自己的東西,有時候並不是隻有欣喜。
一代一代的記憶,潮水般湧來,烏黑了我的雙眼。
暗哥哥說,慢慢來,慢慢來,他們不急。
可是我……
死去了太多次,輪回像一個漩渦,讓仇恨聚集。
我取回的不僅是萬年前的童年記憶,更有每一次被護廷十三番誅殺的場景。縱使身體違背了命運,在每次致命的損傷後自動重生,那樣的痛苦隻會一次次烙印在靈魂的深處——就像在衣袋裏不知不覺地放進了很多東西,一翻開,原來,自己竟然有那麼多隱秘。
攤開手掌,黑色修長的暗祭在手中慢慢成型。握上,便發出沉沉的龍吟。
喉嚨口滲出絲絲腥氣,無聲吞下,將蘇醒的靈力收斂進每一寸骨骼。
還,沒到。
長老蒼老而慈祥的聲音從心中傳來,他說,不急。
大家,總是在照顧著我的意願,放任我的每一世,或者餓死在流魂街,或者平平淡淡地老死。他們心甘情願地被囚禁在暗祭的天獄中,不得輪回。
隻是為了我,不想讓我被仇恨玷汙。
可是,就算我多麼渴望平靜的生活,輪回也將殘忍奉上,逼迫我看清——我隻是在逃避。
逃避記憶,那場屠殺,那場血雨,那刺在暗哥哥胸膛上的斬魂刀,和在他的唇邊定格的愛情——我什麼都保護不了,我逃避了,借著報仇的借口,苟延殘喘的活著。
再也,不想這樣下去了。
既然喚出了暗祭,就讓我用他們的血祭奠你們吧,我的族人。
讓藍染的水月鏡花搭建起通往王廷的階梯,握著暗祭,踏上我們被摧毀的故土;
讓毒液汙染他們的血液;
讓魔咒支離他們的身體;
挖起埋葬地下的仇恨,
用他們的血澆灌族人的墓穴;
誅——滅——
可是……我放不開這雙溫暖的手……
即使他帶走了無知的我,讓我一點一滴地回想起不堪回首的記憶;即使他逼著我,喚出暗祭;即使他幹擾了我又一世的平靜……
他卻也帶給了我幸福的感覺……
暗哥哥……幸福就是愛嗎?
不是嗎?……
這樣啊……
那麼,如果可以,我想躲在他的背後,做一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