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新皇登基以來的第一個除夕夜,皇上百裏景麒在金鑾殿中擺家宴。霍明珠倒是有些疑惑,百裏景麒會主動提出這個事,她還以為,還要她提醒,百裏景麒才會去做。
這後宮無後,便由霍明珠做主,霍明珠需要參與朝政,又要打理後宮,實在是忙,因此,她想要物色一個能擔當的妃子,未她分憂,這除夕家宴,就是觀察那些妃子的好時機,因此,霍明珠還特地親自去請太皇太後。
隻不過太皇太後不肯出她的仁壽宮,說年歲大了,要頤養,霍明珠便不去打擾她,並且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吩咐眾人不得打擾太皇太後頤養,將太皇太後變相軟禁起來了,反正她並不領情,幹脆眼不見為淨,再說,太皇太後是不是真的不問世事,也是很難說的。
家宴上,妃子們都打扮得雍容華貴,其中,屬司徒悅兒最為打眼,霍明珠倒是很奇怪,這司徒悅兒的家底不是都讓百裏宗律給昧下了麼,這招搖的模樣又是不像啊,看來,這司徒家怕是還有些什麼後手,就是不知道百裏宗律知不知曉。
想到這裏,霍明珠便看了一眼坐在她下方的百裏宗律。
百裏宗律道是沒有過多注意司徒悅兒,霍明珠看向他的時候,他正好在看她,因此,兩雙眼睛所接觸到之後,百裏宗律眼底的笑意更盛,柔情滿滿,霍明珠盡量斂去那鄙視和冷笑,以最平和的模樣看向百裏宗律。
百裏宗律看到霍明珠對他回了微笑,心中更是得意萬分。
司徒悅兒坐在百裏景麒的身側,對上位的霍明珠和她對麵的百裏宗律眉目傳情的模樣,沒有逃過她的雙眼。
以往,這兩個人就已經是曖昧不清了,沒有人比司徒悅兒更加了解霍明珠在百裏宗律所占的位置,她甚至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此刻更是有什麼。
司徒悅兒甚至懷疑,先皇的死,怕是和這兩個人之間有很大的關係,且不說霍明珠這個女人的手段殘酷,連親妹妹都送入皇陵陪葬,自己的父親也流放千裏,而百裏宗律的狠絕,她更是再清楚不過了,倘若不是司徒家命不該絕,怕是全部折在了百裏宗律的手裏了,這兩個人湊在一起,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愛妃不是說想要獻舞一支,作為慶賀新年之意嗎,如今便是時候。”百裏景麒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霍明珠和百裏宗律之前的對望,也讓司徒悅兒嚇了一跳。
司徒悅兒看向百裏景麒,見百裏景麒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那眼神中有著氣憤,司徒悅兒很是疑惑,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是如何惹怒百裏景麒的?
見司徒悅兒沒有反應,百裏景麒再說道:“愛妃,你如此看著朕作甚?”
司徒悅兒一個激靈,就反應過來,急忙道:“臣妾遵旨,請皇上允許臣妾下去換上舞裙。”
“準。”
“謝皇上。”司徒悅兒急忙道,然後迅速站起來,回了內殿,準備換身衣裳再出來,她本來就沒有打算獻舞的,百裏景麒突然這麼說,若是她拒絕,那便是抗旨,而且,雖然她沒有說過要獻舞的話,皇上說她說了,那她便是說了,一點遲疑都不可以有,否則,惹怒了龍顏,不是她能擔待得起的。
思及此,司徒悅兒更是覺得疑惑不已,不是都說太子憨傻麼,為何她總是在他的身上感受到莫名的壓迫,讓她忍不住對百裏景麒心生敬畏。
“娘娘,皇上為何突然就讓你獻舞啊,實在是太奇怪了。”司徒悅兒的貼身宮女,翠晴一邊手腳麻利地給司徒悅兒換上舞裙,一邊抱怨。
“你也看出來了?”司徒悅兒問道。
倘若連自己的宮女都看出來了,那便不隻是她一個人疑心了。
“恩,娘娘,方才奴婢在旁邊瞧得仔細,皇上看了太後半響,便忽然說了這個話了,當時奴婢還在想,是哪個娘娘如此大膽,有這樣的要求呢,卻是沒有想到,皇上是對娘娘你說的。”翠晴一邊說著,已經幫司徒悅兒穿好,並迅速的開始挽發。
聽到翠晴的話,司徒悅兒腦海裏浮現出百裏宗律和霍明珠方才在深情對望的模樣,司徒悅兒突然就睜大了眼睛。
莫非——
皇上也看到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互動,而皇上不出言叱喝,反而生了悶氣,將氣撒在了她的身上,又或者是借她來給霍明珠和百裏宗律提個醒,打個警告?
這其中所蘊含的深意,司徒悅兒這麼一想,便想通了。
百裏景麒會生氣,怕不是為了霍明珠丟皇家的顏麵,要知道,早在霍明珠回上京造成了轟動之後,她的名字就和百裏宗律的係在了一起,百裏景麒早就該習以為常了,如今卻不能忍受……
這其中還有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呢,司徒悅兒不禁想。
“娘娘,好了。”正在司徒悅兒沉思的時候,翠晴已經幫司徒悅兒打理好了,司徒悅兒便起身,朝金鑾殿而去。
當司徒悅兒來到金鑾殿的時候,就聽見百裏景麒對霍明珠說道:“太後,這水晶肘子很不錯,朕記得你很喜歡。”